他折磨她,從玄關到客廳,從客廳到臥室。葉真真始終不肯鬆口求饒。賀鈞遠側身看着昏睡的女人,眼下有深深的青色,他移開視線,起身到陽臺上去抽菸。
葉真真以爲醒來他必然是不在的,沒想到隱隱瞧見半開的簾子後頭那個穿着襯衫的身影。她閉了閉眼睛,捲了薄毯爬起來去衛生間。
淋浴打開,狹小空間裡煙霧瀰漫。葉真真站在鏡子前看着不着寸縷的自己,脣上破裂、肩膀青紫、腿間淤青。她深吸了口氣,開了門走到花灑下面。
下午有個廣告要拍,如果讓Kevin去和造型師商量,這些小傷應該都不是問題。
洗好裹了浴巾出來,牀上側躺着支頭看書的男人還沒走。葉真真未理會他,打開衣櫃找衣服。他便起來,拿了乾淨的衣服進去洗澡。葉真真遲疑了一下,回過頭去看他放在牀頭邊的那本書,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那本書正是剛裝訂成冊的《晚清》。邊上放着一支新的手機,是他原先用的同一款。真真心口發痛,昨夜的事好似倒帶,一下涌到了腦海裡。
他本可以早早的就走,卻非要留着等她醒來……他想告誡她什麼?
葉真真渾身發抖,俯身一揮,將他放在牀頭的書和手機都掃到了地上。她三兩步衝到衛生間門前,用力吸了兩口氣,才握拳吼道:“賀鈞遠你給我出來!立刻馬上!給我滾!”
裡面水聲依舊,門板紋絲不動。葉真真惱火至極,擡腳一記踹了上去。
門被人從裡打開,葉真真紅了雙眼瞪着頭髮滴水的賀鈞遠。
“急着找我?”
他拿她的毛巾擦着頭髮,眼皮挑着,好似無事。
演技!好演技!葉真真冷笑:“你怎麼不去報考影視學院?你要進了娛樂圈,還有白一峰馮北旻什麼事?”
賀鈞遠把毛巾丟到她身上,葉真真嫌惡的往地板上一扔,雙手環胸,冷冷瞪着他。
“昨天的事我不再計較,你見好就收。”
他說得恍若恩賜,葉真真真是想大笑三聲,再送他一腳。
“我要不要跪下來謝陛下恩典?”
“你要願意,我更想你躺下來謝。”
葉真真的火氣“蹭”一下就點燃了。她兩手一鬆,指着地上的書和手機:“我知道自己在你眼裡是什麼,拿着你的東西立刻給我滾!”
“葉真真。”
“我聽到你喊我的名字我都噁心!”
他冷笑出聲,走近了一步:“昨晚上就是我這個噁心的男人要了你一整晚,你以爲你有多幹淨?”
“滾!”
“我們打賭。”
他彎脣,慢條斯理的扣着襯衫的扣子,彎腰拾起地上的東西。站在渾身戰慄的葉真真面前,賀鈞遠稍稍低了腰。他讓自己的視線準確無誤的投入葉真真惱紅髮脹的眼睛裡,緩聲慢調的說:“不到一天,你就會哭着求我回來。”
葉真真看着他開門離開,緊閉了眼睛。
她在協議上簽字的第一晚,他警告她,談錢可以,感情不必。她信誓旦旦,不過是個賤人,他能怎麼影響她的情緒,事實證明,越是賤人,越能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