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逸辰是趕着去見一位朋友,何向東。
何向東應該是他惟一的朋友了。圈內的那些“朋友”,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裝裝樣子的,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何向東是他的發小,兩人從上幼兒園就在一起,直到初中畢業,何向東去考了警校,而他則被話劇團錄取,兩人這才分開。不過他們仍然保持着從前的友好關係,時不時還是會聚在一起,談天談地,談女人。
那時的憧憬,是那麼單純而美好。
何向東說,他只希望將來他的老婆,不會嫌棄他警察的工作,身材長相什麼的,都無所謂;還有,就是要孝順老人。
駱逸辰笑笑,眯縫着雙眼,說,他覺得女人都是靠不住的;她們心裡只有自己。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迷離而又淒涼。
那個時候,莫家慧已經離開了話劇團,離開了他。
他嘴上雖不說,但他心裡多多少少對這個女人的離開還是有點不舒服。何向東知道他的心思,也不點破。兩人舉着啤酒瓶一口氣抽乾,哈哈笑着,招呼服務員再開兩瓶。
很快的,駱逸辰就把莫家慧拋諸腦後了。她新拍的戲他也沒去看過。他的事業也開始陽光綻放,忙得他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想別的事。
但何向東卻沒他那麼幸運。
他後來遇到了一個心愛的女人,愛到可以爲她赴湯蹈火,兩肋插刀。女人卻說,他要是還當警察的話,他們就沒戲。
爲了證明自己的真心,何向東違心地辭去了公職,按女人的要求成了一名白領。
然而做白領並不適合他。
他習慣了他的生活圈子,突然的改變造成的不適應簡直令人窒息。
無論他多麼努力都追不上女人的步伐,他追不動了,於是女人離開了他。
爲此,他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辭去了白領工作,卻已無法再回歸警隊,這樣進退兩難,生計都成了問題。
駱逸辰知道了這件事後,二話不說,出錢爲他成立了一傢俬人安保公司。他對何向東說,以後他要參加大型活動,需要帶上值得信賴的保鏢,到時候,就看他的眼光了。
對於這樣的情誼,何向東感激不盡。只是大恩不言謝,他把這些事都藏在心裡,對駱逸辰更是一如既往地忠誠。
他招來的安保員大多數是退役軍人,還有一些從武術學校出來的“高材生”,不定時地還會給他們做培訓,那素質,已然媲美一流大公司。
經駱逸辰介紹,他的安保公司承接了很多藝人的安保工作,只要有人要出席公共場合,都會用他們公司的安保員。他的公司不愁沒生意,公司規模也發展得越來越大,不過幾年時間,他已經成了腰纏萬貫的大老闆。當然,他同駱逸辰之間的情份,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合作反而越來越多,關係越來越親密了。
駱逸辰不是一個擅於表達自己的人,何向東似乎也是。也許男人之間很多事,根本不需要用語言來交流,有的時候,一杯酒,一個擊掌,就好像一切都瞭然於心了。
去找何向東之前,駱逸辰給他先打了個電話,以確定他是否有空。
何向東在電話那頭輕輕笑:“老兄,現在喝酒爲時過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