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被控制了下來,沒有蔓延到影視基地,因爲這場災難喪命的人幾乎都是因爲吸入滾滾濃煙中的有毒氣體與二氧化碳窒息而死,真正意義上被燒死的,只有居住在二樓那間火災發生地的房間裡的人。
十五死,一傷!
而所謂的傷亡者,只是那被顧寒打暈過去的男人。也就是說,在大火燒起後沒有逃出酒店的人,都死了!
顧繁依靠在墨煜琰的懷抱中,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那雙烏黑的瞳孔中點點冰晶滾動,如果說放火與射殺都是衝着她來的話,那麼這些人,便是因爲她而枉死的。
顧繁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即便是有着不平凡的遭遇與家世,但她也並非是能夠冷酷到蔑視生命的地步,她殺過人,見到過鮮血瀰漫的血腥一幕,但那些人的手並不乾淨,可以說是死有餘辜,但這些死去的人,卻是何其無辜。
十五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逝去,十五具屍體被擡出來放在地上鋪上白布的那一刻,那種直面的衝擊力,讓人恐慌而悲慟。
感受到懷中人兒顫抖的身軀,墨煜琰將她抱緊,寬闊而溫暖的大手撫摸着她被風吹乾的青絲,顧繁的臉緊緊的貼在墨煜琰的胸膛上,淚水從緊閉着的眸裡慢慢涌出,打溼了長長的睫毛,陰溼了墨煜琰的衣襟。只有感受到從他胸膛處傳來的心跳聲與溫度,才能褪去顧繁滿身的寒意。
不管想要她命的人是誰,這十五個枉死之人的命,你或者是你們,都要一一償還!血債,血償!
這場災難,被政府高度的重視了起來,雖然從起火的原因上來看這只是一場意外,但發生在道路上的那起車禍未免太過的巧合,因爲涉及到公衆人物,所以政府也不敢輕易的妄下判斷。
死去的十五個人中,有兩個明星——周晴、桐木。
被困在房間窒息而亡。
大批的記者趕到現場,爭相報道,閃光燈亮如白晝,被聽到一聲“咔嚓”按快門的聲音,顧繁眼前閃過的,都是那雙透着紅光的眸。
“請你們尊重死者。”
守護在屍體前的警官厲聲喝止着記者們的行爲,維護着他們做爲人最後的一絲尊嚴。
顧繁卻突然感到一絲悲涼。
而記者在拍攝完現場之後,自然不會的漏掉從酒店中逃出來的顧繁。
記者們一擁而上,全然不顧此時的顧繁是否真的適合被人採訪。
“顧繁,聽說事發當時你就在酒店,請問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酒店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繁,當初你在飛機上營救了六百三十人,如今爲何獨自逃離?”
“顧繁,請你發表一下看法,說說當時的情況。”
“顧繁…。”
“抱歉,這個時候顧繁需要的是休息。”墨煜琰將顧繁護在懷中,擡手阻擋面前的鏡頭,將話筒推到了一旁,他聲音雖然沐如春風,但那雙凌厲的眸發出的光卻如同獵豹捕獵時凝視着獵物的目光,不由得讓人心生惶恐,想要膽怯後退。
記者這時才發現恍然發覺這個將顧繁護在懷中的男人到底是誰,是他,顧繁公開承認的男友,亦是T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市長——墨煜琰!
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聽到顧繁出事特意從T市趕來的?
記者們瞬間將目光放到了墨煜琰這個年少有爲的市長身上。
“墨市長,你是聽到顧繁出事所以特意趕來的嗎?對於今日發生在影視基地的災難,你有什麼樣的看法?T市這次這麼快的支援與營救,是爲了火災還是因爲顧繁?”
最後一個問題,其心可誅!
墨煜琰淡淡的看了一眼提問的記者,明明面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但空氣中凝結成霜的寒意,卻被秋風毫不憐惜的帶到衆人的肌膚之上,這一刻,就連空氣都是被抽了個乾淨,他們就連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幾分。
墨煜琰依舊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攝像機只能記錄表情與聲音,根本就無法將此時此刻從這男人身上散發的冷冽氣勢記錄在其中。
只有在場的人,能夠深刻感受到。
而提問的急診,則是感受更深,他就像是被人扔進了萬丈寒潭裡,刺骨的寒冷從肌膚表面蔓延至深,深入骨髓。
他的牙關不禁打着顫。
墨煜琰卻是在笑,嘴角揚起的弧度就像是盛開在五月園中的嬌花,“首先,影視基地發生這麼嚴重的災難是誰都不想看到的,而我身爲政府人員,自然要竭盡全力控制住災情,T市距離這裡很近,在消防隊沒能及時趕到的時候,T市有責任也有義務出動緊急救援行動。”
“其次,我雖然是T市的市長,但我更是國家的公務人員,保護市民的生命安全是我們的責任,這裡不分省份與地方。”
“最後,我會趕到現場,一是爲了查看火情以及督促救援行動,二則是爲了我的女孩。”
墨煜琰毫不迴避袒露自己之所以趕到這裡的原因,雖然他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誰,但任誰都知道,他口中的人指的是誰。顧繁竟然讓一市之長緊張到了這等地步,也難怪她會在微博上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份言論了。
在如此冷冽而肅殺的氣氛下,記者們哪裡還敢再問,呼啦一聲如鳥獸般瞬間散開,他們只是小小的記者,犯不着爲了一個新聞得罪一方權貴。
剛剛提問墨煜琰的記者幾乎是被自家的攝影師攙扶走的,他的腿都軟的走不動道了,後背更是已經被冷汗陰溼,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讓人口不擇言,讓你嘴賤,他生怕墨煜琰會記恨自己,對方如果想整他,不過如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救護車在警車的陪同下將死者拉走送入醫院停屍房等待死者親人認領,消防隊滅了火之後,將整個酒店搜查了一遍後,留下幾人等待着向京都方面派出的消防隊說明情況,其餘的人都撤回了T市。
墨煜琰並沒有離開,而是跟隨顧繁去了劇組新給她安排的酒店。
也是幸虧了各個劇組沒有收工,要不然別說是人可能出事,那拍好的膠片也得付之東流了。
開往京都醫院的救護車內,突然傳出一聲鬼哭狼嚎般的驚慌叫喊聲,“啊~”
着實嚇了陪同的護士一跳,小護士猛地一個激靈,差點從車座上的掉下去。
躺在擔架上的男人猛地坐了起來,就跟發了瘋一般的將手邊的輸液架都給推到了,“水鬼走開,走開。”
小護士嚇得躲到了一旁,身邊的醫生連忙跳起,對着小護士喝道:“鎮定劑,快。”
小護士飛快的出手拿到擔架旁藥架上的鎮定劑與針管,哆哆嗦嗦的將鎮定劑抽入針管中,隨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着男人的大腿就紮了過去。
“哎呦,臥槽~”
男人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大叫,隨後便覺得全身的肌肉都鬆弛了下來,再也使不出任何力道。
見男人安靜了下來,小護士拔出針頭,卻不想因爲緊張,“咔嚓”一聲,將針頭給弄斷了。
“哎呦,我…。”
男人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卻依舊能夠感受到疼痛,他敢很肯定的說,他的腿肯定是血流成河了,媽的,火沒燒死他,水沒淹死他,要是在救護車上被一個針頭扎死,他這輩子的名聲可就毀於一旦了。
而後,他的頭腦漸漸混沌,眼前的畫面也變得有些模糊不堪了。
心中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他一定要問問那個打暈他的女人,爲什麼要用那麼大的力道,他的脖子,脖子~
…。
顧凌霄與王安妮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動身趕往京都。
酒店裡,顧繁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墨煜琰坐在牀邊,拉這顧繁的手,輕輕撫平她沉睡中依舊緊皺的眉頭。
顧寒守在房間,坐在距離牀鋪幾米遠的沙發上,目光偶爾掃過坐在牀上的墨煜琰,其實有些不明白這個男人與公主之間的情感,在顧寒的世界中,只有忠誠。
顧雲守在門外,回想着火災發生前的場景,試圖想要找到異常之處。
顧凌霄與王安妮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兩點。
“寶…。”
王安妮推開門,見顧繁睡着,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卻又快速的走到顧繁身邊,墨煜琰想要起身讓開,手卻被顧繁的手緊緊的攥着,讓他不敢動彈分毫。
王安妮壓住墨煜琰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動,自己則是跪在牀邊,看着顧繁並不踏實的睡顏,眼淚在眼眶中翻滾。
如果顧繁有事,他們該如何是好啊。
顧凌霄依舊看墨煜琰不順眼,卻在這時,不得不承認,墨煜琰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他走到王安妮身邊,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王安妮起身一把撲到了顧凌霄懷中,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在他懷裡低聲哭泣。
即便是顧雲在電話中已經說明了顧繁的情況,做父母的,依舊後怕而擔憂。
顧凌霄望着沉睡中的顧繁,面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這次若是意外也就罷了,但若是有人蓄意爲之,那麼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膽敢傷了他顧凌霄的女兒,就要承擔他的怒火。
安撫了王安妮的情緒後,顧凌霄將顧雲與顧寒叫了出來,細細的詢問了當時的場景,根據顧雲與顧寒所言,這場火再來的詭異,而當時顧繁詢問他們的話,也着實的,有些異常。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如今想來,她的反應就好像是提前已經知道了什麼。
顧凌霄眉頭微皺,難道顧繁的異能不單單只是控人這麼簡單,還是有人…。
顧凌霄決定不在猜測,明日問個清楚便是了。
當太陽衝破地平線的禁錮躍入高空時,黑夜似是被一隻大手撥開,初晨的太陽懸掛在天邊,陽光斜斜的射入屋中,顧繁從沉睡中猛然驚醒,她這一動,驚醒了坐在一邊淺眠的人兒。
墨煜琰睜開雙眼,幽暗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隨後才慢慢收斂了眸中光淬。
他低頭,看着滿頭大汗的顧繁,大手蓋住她的額頭,爲她輕輕拭去汗水。
顧繁看到墨煜琰的那一刻,只覺得無邊安心,就像是天大的事情的都有一個肩膀替她去扛。
顧繁沒有起身,而是拉着他的手,身子向一旁錯了錯,示意他躺上來。
墨煜琰簡直是心花怒放,脫了鞋上了牀,顧繁很自然的抱着他胳膊,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身上的味道將她包圍在其中。
顧繁沒有開口,墨煜琰亦是沒有說話,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停留在了這一刻。
半響,顧繁仰起頭來,看着他有些冒出了鬍渣的下巴與棱角分明的側臉,問道:“今天你不用回去嗎?”
墨煜琰用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笑道:“不回了。”他一笑,顧繁都能感受到從他胸前傳出的振動。
顧繁抿了抿嘴,打趣道:“那我這算不算是紅顏禍水。”
墨煜琰聽聞,側過身,用手抵着頭看着顧繁,顧繁亦是翻身側躺了,直直的看着墨煜琰,四目相接,顧繁眨了眨眼,墨煜琰也眨了眨眼。
他沉吟了片刻,隨後伸手輕點着她挺拔秀氣的鼻子,道:“你算紅顏,不算禍水。”
顧繁大眼滴溜一轉,眼底閃爍着狡黠的目光,笑道:“怎麼不算禍水,我都讓你這個勤勞的大市長罷工了呢。媒體指不定要怎麼說我了呢,什麼古有劉圓圓(歷史上的陳圓圓),今有顧繁啊!什麼一市之長被女色所迷啊!”顧繁細數着自己可能會得到的罪名給墨煜琰聽,以此來證明自己真真是個禍水。
墨煜琰淡粉色的脣微微抿起,眉眼末梢染上一抹寵溺,目光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只是說出來的話,卻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氣凌然:“沒有人敢。”
沒有人敢因爲他舉動而腹誹顧繁一句,若是敢,他便讓他們不敢了便是。
“而我,也不會讓你揹負不該屬於你的罪名。”
這天下沒有禍國殃民的女子,只有把自己的失敗推給女人的無能的男人。
顧繁愣愣的看着墨煜琰,只覺得自己的男人實在是,霸氣側漏!原來每一個女人都會犯花癡,不同的是,有沒有出現那麼一個能讓你犯花癡的男人。
顧繁眨了眨眼,要是上輩子有人跟她說:嘿,顧繁,你會對一個男人犯花癡。顧繁一定會打得他找不到北,可現在,事實證明,不是女強人沒有柔軟的一面,而是她沒有找到一個能夠讓她柔軟的男人。
顧寒其實早就醒了,只是牀上的兩個人讓她起也不是,接着睡也不是,總之是,她的身子都因爲控制自己的肌肉而變得僵硬了,這種感覺,實在是比把她扔在蛇窟中還要讓她難以忍受。
墨煜琰其中在顧寒醒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感受到了,只是他不捨得這麼快結束二人之間的溫存,見顧寒的氣息明顯有些不穩,墨煜琰這才了起身,從容不迫的穿好了鞋,顧繁眨了眨眼,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一直躺在沙發上的顧寒,臉登時就紅了,她一直以爲屋裡除了自己與墨煜琰,沒有第三個人了。
想着自己剛剛的舉動與話語都有可能被顧寒聽了去,顧繁便恨不得面前出現一個大洞讓她鑽進去遮遮羞,想着墨煜琰肯定知道房裡還有別人卻不提醒自己反而那麼配合,顧繁就忍不住的動了他一眼,這個該死的傢伙,實在是太壞了。
墨煜琰挑眉微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無暇的皓齒,施施然的走出房間。
顧寒聽到關門聲,這才一個鯉魚打挺的坐了起來。
顧繁咳嗽了聲,心裡又羞又惱,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痕跡,就連雙頰泛起的紅暈都被生生的壓了下去。
不愧是演戲的!
顧寒看了一眼顧繁,隨後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上。
“顧寒,你要不要來牀上睡會兒?”顧繁拍了拍柔軟的牀,問道。
墨煜琰在牀邊守了一夜,顧寒怕也是在沙發上守了一夜,那沙發雖然不小,但也遠不及牀舒服。
顧寒起身,先是給顧繁行了個禮,隨後恭敬的回答道:“不用了公主。”
顧繁:“……。”她曾與顧雲和顧寒說過,明面上不用稱自己公主,私底下亦是不用,哪知他倆只是在明面上不再叫自己公主,私底下卻是死活也不肯改對自己的稱呼,被叫做公主,顧繁就有一種自己穿越到古代的錯覺。
見顧寒這般回答,顧繁也不面前,撩開被子起身前往浴室洗漱,淋浴的水聲透過浴室的門傳了出來,嘩啦呼啦,直直的澆在端着早餐進來的墨煜琰的心頭,卻是澆起了點點熱火。
墨煜琰拿了三人份的早餐,顧寒作爲顧繁的護衛,是不會輕易離開她的身邊的,他的話可不管用,顧繁的應該也不會太管用,像他們這種被冠以主子姓氏的護衛,一聲只聽從一個主子的命令,除非她的主子命令她認別人爲主。
忠誠,在他們眼中比他們的生命還要重要。
墨煜琰將托盤裡其中一個碟子放在顧寒面前,隨後將手裡的托盤放在了牀頭櫃上。
水聲漸停,顧繁穿着浴袍走出浴室,食物的香味順着空氣飄入她的鼻腔,惹得她的五臟廟都在叫囂的喊着:餓!
顧繁衝着墨煜琰甜甜一笑,墨煜琰還未來得及回以微笑,就被顧繁扒拉到了一邊,顧繁坐在牀邊,拿起盤子裡的刀叉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墨煜琰站定後望向顧繁,不由得無奈苦笑,只是眼底深處卻蘊含着濃濃的寵溺之情。
陽光透過窗灑滿一地,映在顧繁頭髮上的水珠裡,反射出宛若彩虹般五彩的光芒,顧繁吃得正爽,突然覺得頭上一重,余光中是白色毛巾的茸茸白毛。
她的頭髮隔着毛巾被一隻大手攥在其中,來回擦拭。
顧繁勾了勾脣角,用叉子叉起了一截烤腸,轉身遞到墨煜琰嘴邊,“啊!”
墨煜琰從善如流的張開嘴,將烤腸咬了下來。
顧繁眯眼微笑,任由墨煜琰替自己擦着頭髮,轉過頭繼續與食物奮戰。
顧寒:“……。”她覺得自己特別的多餘,這種感覺就像是顧雲與阿瓊正在對練,而自己卻只能在一邊看着。
顧凌霄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個畫面,他深吸了幾口氣,緩了半天才壓下心頭那股子想要用衝鋒槍將墨煜琰打成篩子的衝動。
“顧寒你下去,我有話要單獨跟寶貝說。”單獨這兩個字特意加重了語調,顧凌霄雖然是對着顧寒說的,但真真正正想要趕走的人卻是墨煜琰。
墨煜琰不急不緩放下了手,抓起顧繁的手放在她頭頂的毛巾上,溫柔的開口道:“乖,將頭髮擦乾了在吃飯。”
顧凌霄額頭青筋直冒,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着拳頭,呼吸都加重了幾分,要不是顧繁眼巴巴地看着,他非得胖揍他一頓不可。
“是!”顧寒得到了指令,道了聲是後就退了下去,墨煜琰交代好顧繁,施施然的站起身,“顧叔叔,我出去了。”
顧凌霄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全然沒有接茬的意思,墨煜琰對於顧凌霄對自己的態度早就瞭然於胸,也沒有在意,徑直的走了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爸!?”顧繁剛剛將嘴裡的食物吞下去,便詫異的喊出了聲。
顧凌霄走到牀邊,看了一眼顧繁頂在頭上的毛巾,想着那個死小子曾經碰觸過,便不由得遷怒,一把將毛巾扔到地上,起身又去浴室拿了個新的出來。
顧繁嘴角微抽,不是說她父親冷酷強悍嗎?這會兒怎麼跟小孩似得,還吃墨煜琰的醋呢。
顧凌霄不知道顧繁心裡在想些什麼,拿起毛巾擦拭着顧繁的頭髮,他時常給王安妮擦頭,擦起來倒是駕輕就熟。
“爸,我自己來吧。”顧繁雖然從心裡上已經將顧凌霄當成了父親,但她還是有些不習慣這麼親密的互動,伸手就要去拿顧凌霄手裡的毛巾。
顧凌霄雙眸一瞪,道:“怎麼,嫌棄爸爸?”聲音說不出的受傷與難過,頓時讓顧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起來,值得嘆了口氣,打消了自己擦頭的念頭。
顧凌霄見顧繁放下手,嘴角不禁掛上了一抹笑意,只是想到昨晚發生的火災,臉上的笑容便盡數消散了,“寶貝,對於昨天火災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問道。
顧繁真麼剛想跟顧凌霄說這件事,她心中也滿是疑問。
她點頭,說道:“是的,在發生火災之前,我變夢到了所有的一切,夢中,顧寒帶着我上了天台,我剛剛踏上天台就被狙擊槍射中了眉心,而最詭異的是,在我中槍後,顧寒的臉開始變得扭曲模糊,只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迴盪:不要上天台,不要上天台。”
“所以我在醒來後得知真的發生了火災之後,便沒有敢上天台。”
在顧繁說道自己被槍射中眉心之時,顧凌霄的手微微一顫,就像是被一擊重錘狠狠地擊在了靈魂深處,那一瞬間,寒意蔓延全身,只覺得徹骨的疼。
只是隨着顧繁的講述,他鬆弛的肌肉慢慢變得緊繃,眉頭只見涌起的褶皺都能夾死一隻蒼蠅,按照顧繁的話來看,她並非是還有沒有發掘出的異能,而是有人,入了她的夢。
如果那人不是在顧繁身邊,便是在她的身上放了有他氣息的東西,但顧凌霄最想知道的是,那個入了她女兒夢的人到底是誰,是敵還是友!
事情比顧凌霄料想的還要複雜得多,但有一點顧凌霄可以肯定,這麼低端的暗殺行動,也只有Y國的黑手黨那幫蠢貨纔會使用。
看來,Y國的黑手黨,是時候成爲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