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還好他腿長,要不然可真就要蛋疼了!
“剛纔那人是什麼鬼?”娃娃臉緩過勁兒來後恨上了讓他差點做太監的罪魁禍首,拍着屁股站起身,咬牙切齒的問道。
桑傑拖着那人的腳,將這個不知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被娃娃臉嚇到而昏迷的男人拖了進來,嘭的一聲扔在了娃娃臉身邊。
娃娃臉嫌棄的向後錯了錯,瞅着桑傑一路拖行男子留在地面上的鮮血,抱怨道:“你把他拖進來幹嘛,地面都被弄髒了。”
桑傑不予理會,他蹲下身,用自己的衣服裹住手掌後粗魯的扯開了男人的衣服,檢查着他的傷口,“以傷口的形狀來看,應該是被那些藤蔓所傷,但這處,這處,和這處卻像是被不同利器造成的傷口,不過以他鮮血的顏色初步判斷,他應該是沒有中毒。”
娃娃臉見桑傑不理自己,委屈的跑到顧繁身邊需求安慰,顧繁一把扯開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蹲在桑傑對面,細細的查看着男人的傷勢,黛眉微皺,“確實,難道他們發生後了內訌?”顧繁沉吟了聲,隨後轉頭衝着娃娃臉道:“把櫃子裡的玻璃試管給我。”
“不要!”
娃娃臉據不聽話,你、你們兩個都是壞人,寶寶有小情緒了,寶寶不開森,不想幫忙!
“給!”
顧繁瞅着娃娃臉,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冰冷卻夾雜着一絲不明溫柔的低沉聲音闖入了她的耳畔。
顧繁順着那隻根骨分明的手向上望去,陽光斜斜的掛在枝頭,光淬閃爍,透過特殊材料製成的玻璃,匯聚成一個個晶瑩剔透的光斑,光斑如調皮的精靈拂過男人冷峻的面龐,柔和了他的面部輪廓,在顧繁的注視下,那光斑一下子跳進了他黑若夜空的眸中,顧繁瞧着,微微一愣,心似是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只是覺得,他凝望着自己的目光,是那般的似曾相識。
“多謝。”
顧繁接過男人手裡的玻璃試管,道了聲謝,低頭不再看他。
她將試管口對準受傷男人的傷口,接了幾滴血,頭也不回的對娃娃臉道,“出去抓只蟲子回來。”
娃娃臉(‵′)凸
他有心想讓顧繁哪涼快哪呆着去,但是瞅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冷峻男,想着這次可不能讓他趁虛而入了,飛快的跑了出去,就像是身後有野獸追趕一般,他一邊跑還一邊回頭望着。
你以爲他是再看顧繁?不,他是在觀察那個冷疙瘩是不是又要多管閒事!
顧繁看着娃娃臉風風火火的樣子,嘴角微抽,他是不是大難不死後精神出了什麼問題?那日見他重傷時,可不是現在這副二樣!
地上的人傷口處依舊在流着血,但在證明他的血是沒毒的之前,無論是桑傑還是顧繁,都不會動手給他醫治。
是死是活,就看他能撐多久了。
娃娃臉很快就回來了,他一臉嫌棄的將手裡的大肉蟲扔在了顧繁腳下,轉身跑去洗手去了。
顧繁掏出鋒利的小刀在足有小姑娘手臂粗的大肉蟲身上劃開了一個口子,綠色粘稠的血液順着傷口緩慢流出,那血液中含帶着的臭氣讓人隱隱作嘔,顧繁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將從男人身上收集的鮮血滴在了大肉蟲的傷口上。
做完這些,顧繁就去弄吃的了,等到吃飽了之後大約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見那個大肉蟲屁事沒有的縮在角落裡一拱一拱的吃着娃娃臉扔給它的樹葉子,這纔拿了一桶水潑在了男人的身上,縫合了他身上傷口,並撒上了創傷藥。
“我剛纔抓蟲子的時候順便轉了一圈,呲呲呲,那邊都快成枯骨堆了。”
“零,你們女人的第六感是不是都那麼強?”
娃娃臉蹲在地面上看着依舊處在昏迷中,但氣息已經平穩了許多的男人,轉頭望着站在窗前的顧繁。
顧繁呲了聲,“你以爲那裡爲什麼沒有別的東西?野獸之間因爲爭地盤的廝殺屢見不鮮,唯一確定下來的勝者踩着的是所有失敗者的骸骨,那藤蔓幾乎綿延千米,佔據一方,如此大面積的食肉植物,你覺得它吃了多少的肥料?”
“呲…”
娃娃臉被質問的無言以對,想想,似乎也對。
“那我們要走哪條路?”娃娃臉歪頭瞧她,問道。
顧繁聳肩,“繞過藤蔓就好。”
不管是毒蜂還是巨型蟒蛇,總好過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藤蔓,再者,那劇毒藤蔓依附石壁而生,還不知它露出的地方是否是全部,面對這樣詭異的植物,顧繁寧願避其鋒芒。
娃娃臉饒了饒頭,距離下一個休息所,直接穿過藤蔓是最近的一條路,如果繞的話…
以兩個休息所之間的直線距離爲依照,如果想一點都不接觸到藤蔓,最少也要多走五公里,不知就要多出多少毒蟲野獸。
但那個藤蔓…
想着那一地的骸骨,娃娃臉就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他吃了一輩子雞鴨魚肉飛禽走獸,最後要是被植物給吃了,他投胎都得被陰曹地府的鬼差魂魄們笑話死。
哎哎,你們快來看啊,這有一個被植物吃了的蠢貨!
幹!
想想就心塞。
桑傑瞅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若按照娃娃臉所說的那般,早上離開的那一羣人就只有面前這個男人活了下來,他是怎麼活下來的?被藤蔓攻
麼活下來的?被藤蔓攻擊後爲什麼沒有中毒?而他身上爲什麼會有刀傷?
桑傑其實覺得沒有必要救他,就算是問清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有何用?只是顧繁動了手,他也就沒有說些什麼。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娃娃臉站起身,無聊的用腳踹了踹牆邊的大肉蟲,問道。
“明天一早!”
“那他呢?”
“生死由命!”
顧繁絕不會因爲他耽誤行程,救他已是仁至義盡。
“嗯!”
…。
翌日,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微弱的光芒斜斜的攝入地面。
顧繁從沉睡中醒來。
瑰麗色的霞光落在掛滿露水的枝葉上,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光點,光點連接成線懸掛半空,形成了一拱彩虹橋。
“很美!”
冷俊男不知何時醒來,何時走到了顧繁身邊,與她並肩而立的欣賞着這難得的美景。
顧繁嗯了聲,她沒有轉頭,而是看着玻璃上映着那抹身影。
他很高,幾乎與煜琰一樣。
他很冷,似乎就是冷逸軒那個傢伙口中煜琰的模樣。
他,很像他!
無關長相,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顧繁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她可能,只是太想他了。
“嗯,很美。”她輕聲回答。
桑傑睜開眼,望向並肩而立的二人,四周很亮,兩個人背影很暗,但無論周圍的陽光多麼耀眼,卻依舊無法將其掩蓋。
桑傑微微皺眉,覺得二人之間氣場吻合的有些詭異,這個男人是誰?
桑傑雖然沒有看過男人真正的出手,但從他昨日一刀穿透那女人的胸膛,卻沒有讓他感受到空氣中出現一絲一毫波動的表現來看,他絕不是一個普通角色。
深淵由公爵大人與梵蒂岡教皇同時掌控,他在密林淘汰賽中沒有看到他,那他是梵蒂岡的人?
桑傑暗暗猜測,卻依舊不明白他對公主表現出的善意是出自真心,還是另有目的。
娃娃臉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撩開身上的毯子,揉了揉眼,定睛一瞧站在玻璃窗前的人,不滿的嚷嚷道:“冰塊,離零遠點!”
顧繁:“…。”
她有些後悔救他了!
娃娃臉口中的冰疙瘩轉頭望了他一眼,眸中如實的寒霜如利刃般驚得娃娃臉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暴起,肌肉緊繃,他體內的細胞被他激的已經做好的戰鬥的準備。
但冷俊男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將頭轉了回去。
娃娃臉冷哼了聲,卻是沒有在多說什麼,轉而問道,“零,咱們幾點出發?”咱們這兩個字刻意加重了語調。
顧繁擡頭,看着蔥鬱高聳到直衝雲霄的蒼天巨樹,道:“天完全亮了之後。”
她說完,轉頭望向身邊的男人,遲疑的問道:“一起?”
“嗯!”
他回答的一瞬間,顧繁似乎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些許的笑意,很快,幾乎是一閃而過,這讓顧繁不得不懷疑是否是自己看錯了。
“零!”
娃娃臉一臉委屈,就像是個被小夥伴聯合欺負了的倒黴蛋,嚶嚶嬰,她怎麼能帶上他!
顧繁掏了掏耳朵,一臉淡漠的看着他,那意思就是——怎麼着!
娃娃臉——寶寶委屈%>_<%
桑傑呲了聲,翻身而起,出門狩獵去了。
鑽地鼠是一種肉多汁美,可以食用並且體積碩大的生物,因爲休息所四周沒有大型野獸,所以鑽地鼠喜歡在這附近生活。
桑傑抓了三隻,剝皮放血後帶了回來。
四人吃了一隻,將剩下的鼠肉割成小塊用布包好放進了揹包裡。
娃娃臉搜刮了休息所所有的藥物戴在身上,並且背了幾壺水,以免這一路上沒有水源。
一切準備就緒後,四人踏上了前往下一個休息所的路程。
顧繁等人離開後,休息所內那個重傷昏迷的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