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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無奈放了兩槍 局長紅顏 青豆

林文龍笑着說:“那倒不至於這樣亂吧,老城市的政治、經濟、社會整體情況,還是比較好的,經濟發展算是迅速的,財政狀況也還能維持下去,政府的幾名主要領導還是有能力的,你看問題也許是有點偏激了。”

巧巧說:“也許是這樣的,但你在官場中,不一定如我們老百姓看得清楚,所謂當局則迷,旁觀者清,就是這個道理,談來談去,我們又不是江-澤民、朱-鎔基,也只能是杞人憂天。

就如這個馬江南案件,你們給他個4萬塊錢,不就天大的事也散了,又不是每個案子都必破的。外國刑事件案件偵破了40%就是高效率的了,你也不必太擔憂。”

林文龍見巧巧打了個哈欠,有些倦意,便說:“到時候破不了案,也許只有給他們錢了。”

巧巧卻說:“我想不通的是,怎麼要你出錢呢?你是不是留了一手?我看也許應該是有辦法的,比方說用社會上慣用的手段,不用法律的辦法,完全有可能擺平。”

林文龍笑了笑說:“我們公對安機關怎麼能用黑-社會手段去做事呢?”

她也笑了笑,又打了個哈欠,已經閉上眼睛困去了。

林文龍還興奮着,見巧巧困了,輕輕地起牀去關了空調和電燈。

下午下了一場暴雨,老城市連日來的暴熱被一掃而光,今天夜裡的空氣涼爽宜人。

他又去解了個小手,輕手輕腳的回到房裡,只聽見她呼吸均勻,已進入了睡眠狀態,他上了-牀,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身邊,任思想馳騁開去了。

想起巧巧說的官商勾結,用社會的辦法解決問題,引開了他的思路。

老城市黑馬汽車製造公司,最近十六個億的財產被分割給了他的子公司,併成功地實現了總公司和子公司、分公司的剝離,使國家(銀行)的十億債權化爲了烏有,這不是一起典型的官商勾結案嗎?現在債權部門提取了訴訟,但老城市從市委、市政府到市法院,都維護地方企業利益,這個案件已鬧到最高人民法院去了。這筆錢,聽說早就被那些玩黑手道的高手們分光了,能打贏官司也不見得收得回債權值啊。

這老城市引進的大中華園,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官商勾結的典型,但大中華園竟紅紅火火地搞起來了。這順風信息公司以及後來的昌盛信息公司,不就是一個帶黑-社會性質的騙子公司麼,但市委領導幾乎個個參與,人人有份。這些事情和現象不去想就沒事,一認真起來,還確實是大問題。

這馬江南之死,他們老到公安來吵鬧,爲什麼不請示市政法委,要司法部門或街道直接去做做工作呢?對,完全可以動用社會其他力量去解決問題。

明天的行動,會不會出事呢,下一步將出現怎麼樣的情況呢?儲少良什麼放回來呢?林文龍胡亂地想着這些事,竟也不知不覺進入了睡夢之中。

紅幫組織並沒有派員參加9月8日到市公安局鬧事的事件,但很快摸清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他們的觸角伸到了老城市的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有好處,他們是不會放棄發財機會的。

對9月10日市政府的執行行動,怎麼應對法,怎麼組織行動,總指揮中心還沒有作出最後決定。在老城市委、市政府召集有關部門做最後執行總動員時,紅幫總指揮部的頭頭們也緊急召開了策應會議。他們召集了隊長以上的人員參加決策討論。

會議由二號主持,他沒有搞一言堂,而是讓大家充分發表意見,於是大家擁躍發言,有說見好就收的,有說給政府點顏色看的,有說在另外一些地方抓點收穫的,幾名指揮長並沒有發言。

等大家暢所欲言後,二號說:“老城市的發展總體對我們是有利的,今年我們紅幫已經成功地實現了由收取保護費到控制老城市的房地產開發、經貿、電子遊戲及網吧、旅遊旅館和汽車生產及運輸信息控制的轉變,抓住了房地產開發與工業企業生產,我們已牢牢地控制了老城市的經濟大動脈,我們再與政府作對,就是下下策了。

我們要利用政府的保護,大大地賺我們的錢纔是。現在我宣佈,隊伍緊急集中,等明天市裡執行沿河拆遷時,我們也幫市公安局去維護秩序。順便告訴大家,行動要保密,怎麼行動法,到時候再說。”

如此這般的進行了周密的行動安排後,他們很快散會了。

9月10日這天清晨,數百名身着制服的政法幹警和數百名市委市政府的幹部,早早地趕到了沿河路陳新平家門口,把警戒線劃了。民警們真槍實彈的在警戒線邊站了崗,法院的領導把強制方案與強制紀律宣讀了,強大的幹部隊伍把其他的閒雜人員清理走了,老百姓一看這架式,如臨大敵,也遠遠地站着,等着看是否有西洋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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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旺副書記看了時間,今天他是這裡的總指揮,到了上午八點十八分整,他一聲令下:“開始執行!”

於是百十名政法幹警和機關幹部分成了三個組,開進了陳新平等三家,把在家的人一個一個的拉了出來;把他們值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搬了出來;由政府和公證人員作了登記;把叫罵阻撓的陳新平的弟弟陳新安被多名法警,像老鷹抓小雞般抓住,銬上了警車,強行拉去了拘留所。

於是執行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萬分成功。沒有任何人敢再出面來講壞話,只有陳新平的老爸老孃在警戒線外的一堆從他家搬出的東西旁邊,守在那裡大聲叫喊着:“天啦,地呀,你們要有眼睛啦!”“天啦,你們要生眼啦。”之類的莫名其妙的語言。

除了有幾名男女民警在邊上守着,怕他們突然報復市領導或自殺外,沒有什麼人搭理他們。

陳新平上次已被關了十五天,這次他是一聲不響了,只有兩眼裡燃燒着仇恨的火焰。

強制執行,只用了一個來小時,財產搬運完畢,他們的財產及戶主被政府從部隊調來的卡車拉到龍江區的一個郊區村子裡去了。

所有工作人員都退到警戒線以外,幾臺推土機轟轟隆隆地開了進去,只見推土機和挖土機那有力的剷刀和挖手伸了幾下,陳新平那土木結構的破屋就塌下來了,只幾分鐘,這幾戶就被夷爲平地,整個沿河舊街上已沒有了任何房屋。

緊接着,老城路和沿江大道的接口處只聽得推土機轟鳴,不一會兒,兩條街對接成功,路面在市政府強有力的運作下,終於按時接通了!

上午十一點四十八分,這裡響起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宣告了沿河大道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市委市政府及投資商們當即在這裡舉行了隆重的接通剪彩儀式,市委領導和投資商唐衛毛、馬一民拿起了剪刀,分別剪綵,爲這一不同尋常的偉大活動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然而就在市委市政府高高興興地慶祝自己的勝利時,一支數十人的隊伍,神不知鬼不覺的開進了馬家巷,迅速控制了這個巷子,把馬江南的妻子、叔叔、侄兒統統抓到了屋前的操坪裡。

爲首的對馬姓人說:“我的兄弟趙寶山,我親眼看見是被馬江南殺死的,現在你們必須給我們賠償損失費100萬元,否則今天我們就要放你們全家人的血。”

馬家見勢不妙,只好連連告饒,請求他們手下留情。

進入馬家巷的所有通道都被這一羣人堵住了,只准進,不準出,說是省公安廳在這裡抓人,有重要行動。

不明真象的人避而遠之,唯恐不及,誰敢惹是生非?

所有的電話線被卡了,他們也不怕公安局的人來,馬家人被一個一個地綁住,用編織袋矇住了頭,誰不老實誰就被猛揍一頓。

馬姓人被蒙在袋子裡,無法知道動手打他們的人是誰,無奈只好答應先給趙家10萬元。

他們把馬江南的女人放了,讓她去屋裡拿錢,東拼西湊,總共只得了6萬元現金,於是將6萬元給了他們。

他們問另外4萬元怎麼辦,馬妻想到市公安局還有一張4萬元的保證書,於是說:“我家中實在是沒有錢了,要不我這裡是還一張4萬元的欠條,你們拿去收帳得了。”

他們中有人兇道:“少羅嗦,快拿來!”

於是馬妻又把那衆族人,從公安局長林文龍那裡吵來的保證書給了對方。因爲對方來的人多,勢力大,馬家人已飽嘗了皮肉之苦,好漢不吃眼前虧,誰也不敢提什麼打收條之類的條件,就任他們把錢和條子拿走了。

不知當時是誰給市公安局和龍江區分局110報了警。

市局說人全抽到沿河大道搞執行保衛去了,要報警找所在分局的110。龍江分局110的民警接警後,馬上去了5個人,在馬家巷門口被一羣人攔住了,說哪裡有兩個人由爭吵而發生了鬥毆,他們就下車走上前去阻止。

那鬥毆的兩人見來了警察,相互抓住對方,撕打的更兇。於是兩人都被帶到了公安分局。

這時市局給龍江分局反映有人在馬家巷打架,分局出警的民警說:“我們已把打架的人,帶到分局來處理了。”

報警的人見警察管事了,也就不再過問。馬家的十來個人都被打得頭破血流,就是沒有人來求他們,等了幾個小時,無奈只好給了錢和那張由市公安局長林文龍簽了字的條子,他們才解了圍。那些人拿了錢,很快就消失了。

馬家人後來被別人來解開了手腳,傷情重的被送進了醫院,傷勢輕的又到公安分局報案去了。

下午,林文龍得知馬家被搶,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陣快意:“好,馬家人也有今天!”

到後來,馬家的十來個傷員來到市公安局找他要說法時,市領導也過問這起有預謀的特大搶劫案後,林局長馬上意識到,在市公安局強制執行陳新平三戶拆遷的同時,老城市裡又發生了有史以來最爲惡劣的搶劫大案!

“共*黨做了一件大事,這黑-社會也就做了一起大案!這還了得呀。”林文龍感覺不對勁,馬上組織局領導到刑偵支隊開會,成立了由自己任組長,唐明遠、常文傑任副組長的,由唐、常各帶一個大組的領導小組,分頭下去調查去了。

公安局在行動,馬家也在行動。他們馬姓人,包括在市裡有地位的馬姓人,大都回來參加了馬姓宗族會議。

他們聽了受害人的情況彙報,得知是爲趙寶山之死來要100萬元的。他們肯定,此事是趙寶山的親人乾的,當即組織了馬姓隊伍,直撲了趙寶山的老家而去。幾乎與唐明遠帶領的市公安局刑偵人員同時到達了趙家村。

11日上午11時,唐明遠一行五人來到了文山縣趙家鎮趙家村。找到了趙寶山的家,趙家的門鎖得鐵鐵緊,沒有人在家。

他們一問才知道,趙家早已無人住了。其父親已去世多年,兄妹三人是由其母親拉扯大的,趙寶山的哥哥趙青山已成家,他的老婆是本村人,就住到妻子家去了,他的妹妹已十八九歲,現在到廣東東莞市打工去了,母親在老城市給人家當保姆守院子。

唐明遠只得找他哥哥趙青山,瞭解一下其弟弟的情況以及昨天的去向。

趙青山見唐明遠來了,他已認識了他們,就在其弟弟發生事故的那幾天,市公安局的人多次找他了解過情況。唐副局長還找他談了兩次話。這次唐明遠來了,是有人去通知了他的,他正在地裡幹活,就回到家中。見唐副局長一行站在他家門口,就叫他們進家裡坐。

唐明遠說:“不用客氣了,你搬幾根板凳和我們在堂屋門口的樹蔭下談談吧。”

趙青山說:“要的。”於是就去搬了板凳出來。

這趙青山顯得老實巴交,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高不過1.65米,有點單瘦,人倒還中看,屬於農村勤勞持家的那種成熟男人。

唐明遠看着他,他就有點憨厚,露着二分羞澀。紅了臉問:“唐局長,你們今天有何貴事,來到我的家裡?”

唐明遠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和那張清秀而顯得成熟黝黑的臉,嚴肅的說:“你昨天到哪裡去了,和誰在一起?”

趙青山說:“我昨天一直在家裡做事,沒有到哪裡去呀!我全家人、全村人都可證明,有什麼事嗎?”

唐明遠說:“你真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趙青山說:“我昨天在田裡抽了水圳。在家吃了飯,睡了覺。你們找我的絕對不是問這些情況吧?”

唐明遠說:“你昨天進了城嗎?”

趙青山說:“難道你們懷疑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進城去幹什麼?”

唐明遠通過他的臉色和老百姓的反映,他也相信趙青山沒有去馬家要過錢。就說:“昨天你們趙姓集體行動,到過馬江南家,你沒有聽說嗎?”

趙青山聽他這樣說話,就笑着說:“唐局長,趙家鎮昨天有沒有人去了老城市,我不敢肯定,但說趙姓到馬江南家鬧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今天村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唐明遠說:“你真的沒有參加或知道什麼情況?”

見唐明遠緊盯着這個問題問,他知道肯定又出了什麼事,但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於是十分乾脆地說:“唐局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根本沒有參加做任何違法犯罪活動,寶山過去做了什麼事,我管不了他。我早已和他分了家,他也死了這麼久了,連屋我都不住了,住到了我老婆家裡來了,我就是怕以後有什麼麻煩。我昨天干了什麼。村子裡任何人都可做證的。”

這時到村民中調查的民警和老百姓陸續圍攏過來了,民警說:“村民確實沒有聽到什麼人到老城去了,根本不知道老城市裡發生的事情。”

老百姓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唐明遠通過到村子裡來了解情況,確信了他們講的都是真話,昨天發生案件的一點情況和線索都沒有收集到,於是準備返回老城市去了。

就在這時,村子裡傳來了吵鬧聲,唐明遠和大家聞聲而去,原來是有一些人正在拆趙寶山家的房子,有村民出面制止,正在發生爭吵。他們邊罵邊打屋,唐明遠趕到時,板壁、門、窗已基本打爛了。

唐副局長馬上上前制止,有人一看是市公安局的唐副局長,不得不停了手。

但馬江南的一個名叫馬太和的侄兒,看見唐明遠只有幾個人,就大喊:“弟兄們,給我動手拆!”

馬姓人就又動了手,繼續打板壁、頂瓦。

唐明遠厲聲喊道:“住手!你們這樣亂來,是犯法的!”

那些人仗人多勢衆,也不聽唐明遠的勸阻,仍我行我素,馬太和還站在唐明遠面前冷笑。唐明遠氣極了,掏出手槍來,朝天鳴了兩槍。高喊:“誰再動手,就抓誰!”

這些人聽到槍響,怔住了,幾個民警也把槍掏了出來,那些人一見這陣勢,就悄悄往後退了些。

唐明遠見阻止住了他們的破壞,收了手槍,在堂屋前大聲說:“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民警,現在正在加緊調查解決昨天的事件,你們就是有天大的冤情,也要遵守法律,這樣亂來怎麼行,要相信政府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沒有人說話,都在聽他的講話,於是他又說:“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拆人家的房子呢?”

馬太和說:“他們昨天搶了我家10萬元錢,還打傷了我們十來個人,我不拆他的房子,難道去拆你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