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鴻門宴巧遇 局長紅顏 青豆
巧巧微笑着對他說:“對不起,今天我有朋友約了,下一次吧。”
趙連長看着她那麼燦爛,於是大膽地說:“既然我們是朋友,能不能給我個面子,或者你乾脆把我帶去赴約算了。”
巧巧笑得臉蛋緋紅,大聲地說:“你這個人,麪皮怎麼這麼厚,人家不請你,你怎麼去?我帶你去?醜死人羅。”
趙連長十分真誠地說:“請了你,也就等於請了我嘛,我才分到老城市來不久,也好藉機會認識認識幾個朋友,告訴你的朋友,這客就算我請的,行不?”
巧巧認真地看着他:“你真的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他高興地說:“那還用說!被”
她卻不說話了,她在考慮着自己在公開場合,帶趙連長到朋友中去,會不會傳到林文龍的耳朵裡去。但一想到自己和林文龍,只不過是無名無份的露水夫妻,自己找個朋友,名正言順,於是她大膽地對趙連長笑了笑,算是答應了他。
趙連長想不到巧巧會答應,讓他參加她的社交圈子,高興得連手腳都不知住哪裡放,不時大膽盯着巧巧癡情地觀賞。她燕語鶯啼、嫣然巧笑、面賽芙蓉、貌似天仙,真的有沉魚落雁之花容,看得他心裡發顫,美滋滋的等待着與天仙般的巧巧一起去赴宴會。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六點鐘,唐衛毛又打了電話過來:“喂,巧妹,怎麼還不過來呢?”
巧巧有點爲難地說:“我來了個朋友,怕是來不了啦。”
唐衛毛無所謂似地說:“一個朋友,多一個人有什麼要緊,爲什麼不帶來,給哥哥我認識認識?”
巧巧說:“不讓你知道的好,省得以後麻煩。”
唐衛毛說:“巧妹,這麼講就不夠朋友了,就請你和你的朋友一起過來吧。哎,我差點忘了問一聲,你那位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巧巧說:“管他男的女的,你別打什麼歪主意就是。”
唐衛毛說:“你別把兄長我看成十惡不赦的壞傢伙,我連你的一絲寒毛都沒有碰過,我可算得上,對你一片癡情的正人君子吧。”
巧巧說:“正人君子?你是一個正人君子?既然這樣,我帶我的姐妹們全都過來算了。”
唐衛毛說:“別,別,別,你別亂來三十經,今天是幾個朋友有要事相商,你若真的帶了那一幫人來,我會招架不住的。下次吧,我保證請。說正經的,你那位朋友該不會就是我未來的妹夫子吧!”
巧巧說:“你也不害臊,再亂說,連你這個哥哥我都不敢認了。”
唐衛毛說:“好了,好了,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見你一面,還是我來接你吧,誰叫我是你的哥哥呢?”他對她大聲說:“請你等五分鐘,我馬上開車來。”
巧巧說:“來接我,就快點來,我在門口等你。”說完微笑着關了手機。
趙連長聽到了她接電話的全過程,知道今天當她的朋友當定了,她已接納了他,心中十分的暢快。
不一會兒,唐衛毛的那臺灰白色的桑塔納車,來到了美侖美奐美容院門前,一聲喇叭叫,巧巧就出來了。她身後跟了個身材高大、英俊標緻、穿白襯衣黃軍褲的小夥子,把唐衛毛嚇了一跳。他猜測這一定就是巧巧新交的男朋友了。
唐衛毛下了車,巧巧已經來到了車邊,對趙連長說:“這位是我義兄,唐總經理,老城市的大富翁。”轉身又對唐衛毛說:“這位是小趙,剛分到老城市來的40239部隊的連長。”
給他們介紹了之後,她鑽進了車內。
唐衛毛對楞在車邊的趙連長說:“老弟,請上車。”
趙連長才清楚該上車了,於是說:“唐老兄,打擾您了。”也鑽進車內和巧巧並排坐在了後坐。
唐衛毛把車開到了華峰停車場。
巧巧問唐衛毛:“不是說在藍眼睛餐廳的嗎?”
唐衛毛笑了笑說:“臨時來了一件大事,馬一民要我們幫個忙,就到這裡來了。朋友相聚,下一次去吧。”
唐衛毛、王巧雲和趙連長一行三人來到了佳麗苑包廂。
此時,馬一民、唐玉兵和另一個不認識的人已在裡面坐着。
唐玉兵見他們進來 ,對三位說:“唐總,這位就是我們今天請來的貴客——劉老闆。”
唐玉兵是個長了滿身橫肉的大個子,有一身用不完的蠻勁,能把一頭200多斤重的豬抱起來摔翻,過去在市體訓隊練舉重,擲鉛球,後來到萬友武校學了兩年武藝,回來就成了老城市的一害。不知進市公安局拘留所多少次了,很多人一提起他的名字,都咬牙切齒,只因他是市長的真本家,公安機關都有點奈何他不得。
後來,他進了東方紅武館當教練,再後來跟着王二胡做生意,人也老實多了,最近搞了一傢什麼順風信息公司,專做運輸信息生意,很快壟斷了老城市的貨物運輸業務。因爲他人長得胖,雖只三十幾歲,卻已二百多斤,象一隻笨熊,人稱熊貓,在老城市和市長齊名。
巧巧上初中時就認識了他,前幾年王二胡叫她喊唐衛毛二哥,熊貓爲三哥,她一直就這麼喊這隻笨熊爲三哥的。
過去,巧巧好象從來沒有見過眼前的劉老闆,聽熊貓說他是今天的貴客,於是向他微微點頭致意。但巧巧坐下後,見劉老闆一句話也沒說,臉色慘白,感覺有點奇怪,心想,難道這劉老闆是個啞吧不成?
她仔細一看,劉老闆的表情十分木然,整個人就象得了重病的呆子,只是那雙閃現出狡詐的眼睛,不時掠過一絲驚恐和機警。他大約40來歲,人也精瘦,如果在指揮生意的場合上,他肯定是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但今天這人的畏索形象,讓巧巧感到了今天的聚會有點不大對勁,她便一言不發了。
趙連長進到佳麗苑包廂,見一個人也不認識,一個人也不熱情,個個都凶神惡煞的樣子,表現出心懷鬼胎的神色,他覺得自己是有點赴鴻門宴的味道。
這些人也不是他期盼見到的俊男靚妹,而是幾個久經鍛鍊的中年男人。看到劉老闆那雙老鼠眼般,賊溜溜地轉動的目光,他當即判斷,他們決不是什麼真正的朋友。
身處這樣的場合,他真感謝巧巧沒有公開他的身份。其他的人也並不在乎他的存在似的,他自然是關閉了健談的嘴巴,不願多說一句閒話了。默默地看着小姐上菜,擺碗筷。
馬一明看着唐衛毛他們進來,便說:“老兄來了,大家請入席吧,來,劉老闆,我們這邊坐。”
他召乎着大家入了席。他拉着劉老闆,拍着他的背坐了下去。
劉老闆有些不自然的坐在了馬一民的身邊。熊貓也緊挨着他的另一邊坐了下來。唐衛毛則坐到了劉老闆的對面,趙連長捱了馬一民坐下,巧巧坐在了趙連長和唐衛毛的中間。
熊貓對唐衛毛說:“二哥,不等誰了吧?”
唐衛毛說:“你們不請誰了吧,可以開席”。
佳麗苑包廂的小姐便爲他們開了酒。
唐衛毛看看大家已入席,菜也上好了,酒也斟滿了,就大聲地說:“劉老闆,今天是你的面子大,馬總在這裡專門爲你擺了一桌酒席,希望和你開誠佈公地講清楚。
今天我們幾位做箇中人,大家都是道上的朋友,今後錢有的是賺,只要你老兄夠意思,我們馬總絕對是夠弟兄的。來,大家先喝了這杯酒,表示個誠意。”
劉老闆小聲地說:“幾位老兄,我劉某人是小本生意,初來貴地不懂規矩,我願拿個十萬八萬拜個碼頭。但馬總佔了我250萬元,我現在就只有破產投河上吊一條路了。他現在是把房子全賣出去了。得了幾百萬元,完全可以把我的錢還給我了。”
馬一民只是輕鬆地笑了笑,然後說:“來,劉兄,我先敬你一杯。”
他站了起來,劉老闆也就顫顫驚驚地站了起來,手拿着那杯酒抖得十分歷害。
巧巧一見這架式,就看出了門道,原以爲是朋友相聚,請的是劉老闆,由唐衛毛做東,聽得是馬一民請客,談的是欠帳問題。知道這哪裡是什麼朋友相聚,這簡直就是做他們的談判幫客看客來了。
趙連長一看這架式,這場合,也知道今天的赴宴不是什麼好事,心中有些緊張起來,他害怕自己會捲到什麼糾紛之中去了,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巧巧在心中責怪唐衛毛,你這是喊我們來喝的什麼酒?但也不便發作,又不好冒然退席。
大家喝了第一杯酒。
劉老闆哀求道:“我二百多萬呢,虧欠不起啊。”
唐喂貓與熊貓則說:“你這點錢算什麼?又不是不給你!”
趙連長這才聽清了,劉老闆在老城市被馬一民拖欠了250萬元。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打量了一下馬一民。
這馬總白白淨淨,標標致致,一派大學生的模樣,怕是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但想不到,他是這麼一位吃人不吐骨頭的高手。不由得暗暗吃驚。
趙連長意識到,今天,自己無意之中,深入到老城市的最基層社會現實中來了,這是一次特殊的鴻門宴啊。他是軍事院校畢業生,腦子當然不笨,一看一聽就弄清了門道。他想,是得好好看看事件的發生情況,於是他作了壁上觀,一點也不吭聲了。
劉老闆也在揣摸着這些人,馬一民殺人不見血,唐玉兵兇殘毒辣,唐衛毛圓潤狡猾,這趙連長一直一聲不啃,毫無表情,就認定他是馬一民的另一個打手了。
有一個熊貓都不得了呢,上車下車就是被他一手提上提下的,還有這麼一個更加年輕結實的大漢,今天如有什麼閃失,自己只怕是連性命都難保了。因此他想,舍點財事小,保住性命事大。
這樣一想開了,他反倒自然多了。加上一杯酒下肚,膽子也大了起來,等小姐把酒再斟好,劉老闆主動地說:“馬老闆、唐老闆、這兩位兄弟,這位小妹,我劉某人有幸能夠結識你們,算我劉某人的福氣,我也不講什麼別的了,我敬大家一杯。”
唐衛毛說:“難得劉老闆這麼聰明,我們知道劉老闆這幾年發了,不會少於這個數吧!”
他把右手舉在桌前,五個手指抓在一起閃了幾閃。
劉老闆看了看說:“我哪裡有那麼多,現在是吃飯都成問題了。”
唐衛毛說:“你莫謙虛,我們知道你的底細,沒有幾個億,幾千萬總是有的。這次幫我們馬總建大中華園,你只不過是用了一點零碎小錢而已。就算是個見面禮吧,以後還有的是朋友做。”
劉老闆沒有爭辨,他獨自苦笑了起來。這酒好比毒藥,是怎麼也咽不下去了,但又不能不喝,真比吃苦膽加黃連還難嚥。
這時,馬一民又發話了:“我沒有要你劉老闆一分錢,我只是手頭緊,向你借用了一時半會兒。你也不是從政府手裡拿的嗎?這些年,你靠自己的勞動能弄得到幾個錢?你拿着這些錢也沒有用,放在銀行裡還要被抽稅,我借用一下,算看得起你,才交了你這個朋友。
我是夠意思的,你老兄卻到處去告我的狀,說我騙了你的錢,這就不夠朋友了。我本人都不怎麼樣,你壞的是整個老城市的形象。
我這麼大的工程放在這裡,以後哪裡沒有生意做,你偏偏到處去壞我的名聲,實在是不肯給我一點面子呀!”
馬一民這麼一說,誰還好說話呢。
劉老闆看了看桌子邊的幾個人,誰也沒有什麼表情,他心裡就更加害怕起來,根本不敢做聲了。他知道這時聲辯,免不了有苦頭吃,還是明則保命要緊。場面象死亡的南極荒原一樣,冰涼冰涼。
唐衛毛抓了酒杯喊道:“來,我們幾個朋友,難得在這種場合下喝酒,乾了這一杯再說。”
他帶頭喝乾了一杯,於是大家悶頭悶腦地喝了一杯。
熊貓說:“劉老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馬總向你借幾個錢,你卻到處去告狀,這不但壞人家的名譽,還壞了江湖規矩,你自己講講,這件事怎麼了結?”
熊貓說完,夾了一節雞脖子給了劉老闆面前的碗裡,劉老闆見不說話也過不了關,就懾懾地說:“我們都是做生意的人,都應該講信用,這次馬老闆把我套死了,我是愚人做了蠢事,以後我不告就是了。”
熊貓兇殘地看着他說:“你送到省市公安廳、高法的狀子怎麼辦?還告到哪些地方去了?”
劉老闆帶着哭腔說:“我只告到這些地方去了,在市委市政府反映過,沒有遞狀子,省委省政府也沒有送狀子去。”
熊貓說:“下一步,你該怎麼辦呢?”
劉老闆看了看馬一民,老老實實地說:“我這就馬上去撤訴,不告了,行嗎?”
唐衛毛說:“劉老闆,你扯什麼亂彈,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事先也不跟我們商量商量,現在惹下這麼大的麻煩來,實在是影響不好啊。”
熊貓也接着說:“是啊,造成的不良影響呢,又該怎麼辦?你知道吧,我們馬總是何等人物,你壞了他的名聲,就是壞了我們市委馬書記的名聲。
我們市委馬書記如今是中央候補委員了,你這麼一告,不壞了人家的事纔怪呢?你知道這層利害關係嗎?你知道你的行爲的後果嗎?”
劉老闆聽着嚇了一大跳,他們竟然搬出了老城太上皇,自己真的怕麼只有死路一條了,於是連忙告饒說:“我該死,我該死。”
馬一民說:“死到不必,這件事與我哥還沒有什麼關係,對我的影響就大了,省公安廳已找了我的麻煩。我是騙你的錢了嗎?工程還在這裡,我看你是太不夠朋友了,我只是暫時欠了你的幾塊錢嘛,這樣背後搞人家,我看不象是你劉老闆的作風啊。”
劉老闆心驚膽顫地說:“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不告了,我向你們做個保證。”
唐衛毛出面了,他慢條斯理地說:“不是告不告的問題,而是馬總名譽損失的問題,今天我就出面替你們雙方做個調解,你劉老闆就拿出個20萬塊錢出來,賠個禮,算了結這件事算了。”
劉老闆一聽還要他拿出20萬塊錢出來,這簡直是要了他的性命!馬上癱倒在了椅子上。
熊貓見狀,大怒,兇惡地罵道:“你***裝死!”
一巴掌拍在了劉老闆的頭頂上。
這一拍,劉老闆簡直被嚇破了膽,癡癡地說:“應該,應該。”
也不知他是說應該打,還是應該給錢。熊貓還要動手,被唐衛毛制止了。他指着巧巧和趙連長說:“今天就當着我們市公安和法院的這兩個弟兄的面,算把這個事給了結了。你出這20萬元,名譽損失費,算是買個乖吧,以後做事小心點,也是馬總不計你小人過。這樣吧,你把這張支票簽了字,他們也就不會再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