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
朱常淵一伸手,面前的畫面碎裂!
自己卻累的撲通一聲坐到在滿是卵石的戈壁上。
“咦!不對!”朱常淵看了看屁股後面和下面,怎麼沒有卵石,而且,這地上還有點溼滑膩膩的!
身上感覺到一股海風的吹拂,猛然擡起頭,驚呆了!
周圍原本的戈壁沙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熱帶雨林,到處都是原始森林,到處都是植物的藤蔓,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小溪中的魚兒一個個往上跳,
朱常淵剛剛明明經歷了一番奔跑,現在卻像個充滿力氣的大牛一樣,感覺不到半點疲累。
前方,有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小路。
朱常淵順着小路一點點的往外走,不多時,心中的那種期盼再次出現。
柳如是,又是她!
朱常淵不死心,加快速度從樹林中衝了出去,跑了不到十分鐘,果然又看到柳如是的身影,就在自己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飄着,從容不迫的向前走。
然後,朱常淵一路追尋,跑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仍舊趕不上她。
繼續跑,終於出了叢林,來到一處古老破碎的祭壇處。
山谷的正中間,建立一個巨大的祭壇,好像是四五個金字塔的樣子,圍繞着一個祭壇形的廣場,廣場上到處都是散亂的石頭,被推到的無頭的石雕,散落一地的石珠,橫七豎八的石柱,還偶爾能看到一兩個雕像的頭顱,耳朵,碎了一地。
不過,即便廣場上很散亂,卻看不到一根雜草一顆小樹。
柳如是從樹林中衝出以後,直接走向了那個祭壇廣場,隨即。廣場的周圍浮現一個薄薄的光膜。
朱常淵想要進去,可無論如何都破不了那層膜,用刀砍、用劍刺、用火燒都不好使。
“嗡嗡!”
朱常淵似乎聽到了一絲鐘磬的鳴音,而後。整個廣場上所有的碎石、石柱、石雕都飛了起來,並且在亂七八糟的飛舞。
朱常淵很擔心那些碎石會傷到柳如是,更加擔心,想要破開那層光膜而入,可惜。他空有一身力氣上好的功夫,就是無法進入。
“嗡嗡!”
那個聲音還在不停的響動,更多的石塊和石柱飛了起來。
不過,那些飛翔的石塊好像都長了眼睛一樣,全部避開柳如是。
“喀喀!”
隨着一連串的響動,散落的石柱在奇異力量的託付下,竟然自動站起來,已經倒下的石頭雕像再次立正。
那一塊塊不知道多少年前掉下來的石塊,又飛回原處,補全雕像和石柱上面的缺失。
在朱常淵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三分鐘之後,一個完整的帶着雕像的廣場展現在他的眼前。
粗重高大的石柱,莊嚴的雕像,整潔平整的廣場,還有那一塵不染的地磚,這一切,好像都在襯托祭壇中央端莊無比的柳如是一樣。
太陽好像從東方剛剛升起,給這莊嚴的祭壇廣場掛上了一層金色。
柳如是在祭壇廣場上緩緩而行,一步步踏上了那最中間的祭壇。
“嗚嗚”朱常淵的耳朵突然感覺有些不好使,然後聽到了一種極其怪異的叫聲。
然後。柳如是轉過身子,露出白如玉石般的臉龐,仰頭看天,長髮飛舞。
這。。。。
朱常淵分明看到。這個女子雖然和柳如是長得有九分相似,可還是有一分的差別。
那一份的差別就是神仙和凡人的區別。
朱常淵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子,更像是一個仙人,超凡脫俗。
“我,的。魂,呢?”女子看着天,張口說出了四個字。
而後,那祭臺之上突然出現一個如同黑洞一般的黑色漩渦,極速轉動。
柳如是對着漩渦愣了兩秒,突然飛身一跳,跳進了漩渦之中。
“不要!”朱常淵用力往前一抓,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可是,他同時也發現,本來阻隔他的那個光膜不見了,消失了。
“如是!”朱常淵衝着祭臺跑了下去,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那個祭臺上,看着水桶粗的黑色漩渦,毫無顧忌的跳了進去。
隨即,撕心裂肺,朱常淵的整個身子好像被什麼壓迫的喘不過來氣一樣。
“走開!”
憋了很久的氣,猛然一推胸前的障礙,朱常淵突然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龍椅之上,兩隻手剛剛掀翻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陛,陛下!”曹化淳驚慌失措的跑到朱常淵身邊,看着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樣子,緊張的說道:“陛下怎麼了,要不要通傳太醫?”
朱常淵緩過神來,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朕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看了看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又看了看案頭的蠟燭,問曹化淳:“現在什麼時間。”
曹化淳擼開袖子,看了一眼他那個大紅色的手錶,朝朱常淵說道:“回陛下,早上五點半了!”
朱常淵看着曹化淳的紅手錶,心中不禁浮現當年的陳年往事,噗嗤一聲下了出來,然後道:“朕感覺剛剛睡了一會,怎麼就一夜過去了,朕記得昨夜也沒有飲酒過度!”
昨天晚上和朱聿鍵一塊喝酒,也沒喝多少啊!
“算了,朕看平臺偏殿的燈火還明着,陪朕去偏殿轉轉吧!”活動活動筋骨,邊往外走邊思索之前的夢境。
思索來思索去,也想不出個所以來,只好將它歸咎爲噩夢行列。
冬日的黎明,清冷無比,地面微微泛着一層白霜。
朱常淵穿着便服,一步步踏着霜雪而行,不多時就來到平臺之上。
平臺殿一般是皇帝和大臣們議事的地方,而偏殿則算是內閣的一個皇宮駐留地,方便隨時向皇帝通傳軍機大事,平時至少有一個閣臣在此值夜班。
“吱呀!”偏殿的門被打開,朱常淵擡頭往裡一看,裡面值班的薛國觀正在埋頭奮筆疾書,而姜逢元則是坐在椅子上打盹。
“陛下!”薛國觀看到朱常淵進來,微微詫異。
“嗯!”朱常淵看着薛國觀,說道:“薛愛卿辛苦了!一晚上沒睡吧?”
薛國觀道:“臣上半夜睡了,下半夜讓姜大人休息一會!”
原本在椅子上打盹的姜逢元也醒了,朝朱常淵行禮。
朱常淵擺擺手讓他們坐定,說道:“好了,別行禮了。”又朝曹化淳,“曹公,讓御膳房準備兩碗熱的羊肉湯送過來,給二位大人解解寒!”
曹化淳領命出去,薛國觀與姜逢元拜謝。
朱常淵將薛國觀寫的東西拿過來看了一會,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嘛!老六部和新六部彌補,才能將整個國家治理好!”
其實當初朱常淵提出新六部概念的時候,大臣一直反對,很多人反對並不是革新,而是怕新六部一旦成立,他們的利益被擠佔。
畢竟只要是個明白人都清楚,新六部都是些新花樣,雖然重要可是不管哪個朝臣都幹不好,必定會有朱常淵的舊部填充過來。
一旦日月島上的那些人走到朝堂,天下豈不是就大亂了。
畢竟朝堂上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庶吉士出身,而日月島上的那些人,海盜而已!
“是,只是臣子們對這些東西不甚熟悉,所以接受起來需要時間!”薛國觀明顯是在爲張四知說話。
朱常淵笑笑沒有答話,而是反過來說道:“就是因爲不熟悉,所以纔要瞭解,纔要熟悉,纔要跟得上時代的腳步,纔要修身!”
“如果跟不上時代的腳步,那便是被這個世界拋棄,非朕棄之!”
說的很明顯,你薛國觀就別給張四知說話了,他這貨不是我不用,而是他已經被時代拋棄了。
薛國觀和姜逢元身子沒來由的一抖。
朱常淵接着說道:“朕的意思,先讓日月島上的人過來擔任各部尚書,大家相互熟悉學習,日後有了合適的人選,自然替換。”
“還有!”朱常淵敲了敲桌子,說道:“內閣的組織架構,朕的意思是,往後推選內閣閣臣的時候,十二部衙門每個衙門推出一人,共十二閣老,你們看如何?”
薛國觀苦苦一笑,看着朱常淵覺得有些力不從心,說道:“臣謹遵聖諭!”
朱常淵做這些,可不是爲了單純的將整個國家的權利握在自己手上,也不是爲了架空薛國觀和姜逢元,而是有更深一層次的考慮。
比如說行政透明化,全民監督化,越多的人蔘與到核心政治中來,內閣的事務就會越透明,越多的人出力想辦法,就會更好的指引國家的發展方向。
按照朱常淵的設想,爲了打破舊有制度,他還想設立任期制度,規定某個職位最多能擔任多少年,還要設立退休制度。
他甚至想要把責任考覈管理制度這個現代社會管理上最大的殺器拿過來。
不過,爲了防止羣臣被嚇跑,他得一點點的滲透,不能操之過急。
“好了,那內閣就擬旨吧,朕不打擾你們,你們繼續!”朱常淵說完,站起來身就要走。
身後薛國觀一直將朱常淵送到門外,突然下跪說道:“陛下,臣有萬分火急之大事請奏,臣剛剛得知前太子朱慈烺的消息,本打算今日早朝時再奏。。。”。
薛國觀的話還沒說完,奏疏就被朱常淵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