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涉足過國外官司，但對國外的法系還是瞭解一些的。
和國內不同。
所有案子在庭審之前，會有個調解階段，稱之爲審前會議。
這個會議的結果……
將決定案子是正式開展庭審，或者是雙方進行私了。
而且。
除了成文法體系的國家之外，大部分國家的庭審都不允許直播。
具體結果……
只有等到法院的公示說明，才能知道。
當然。
他總有種對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感覺。
不用陪審團，他需要說服的只是法官一人。
法院大門外。
他們都不是本國公民。
陳天闊聞言。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陪審團？”
有些欲言又止。
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凝滯，逐漸消失。
各個律師羣裡。
顯然。
比他看到的國外官司還要離譜。
露出了些許笑容。
盯着眼前二十四份檔案，張清源忽然說道：“我們也可以把這些人全部換掉，換成那些不信教的人來擔任陪審員吧？”
這些律師們繼續聊天，又爆出了個“前線”最新消息。
張瑋搖了搖頭，突然有些心癢難耐。
“估計有點懸，國外陪審團這個制度有點邪門，我以前去國外當交換生的時候，就看到過好幾次離譜的案子。”
這樣的話。
而是低頭閉目養神，耐心等待着十一點的庭審開啓。
可無論他們怎麼說。
趙彎跟了他好幾年。
認真分析道：“目前來看，我們局面上還是佔據了絕對優勢的。”
“……”
“按照規定，原告一方的人已經篩選了一遍，這是他們確定過的陪審員名單，你們可以進行篩選，確認無誤了，就簽字吧。”
那就違背了陪審團制度了，法院不會准許。
一旁。
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些忐忑。
神情略微有些凝重。
陪審團的確可以影響案件的審判，至關重要。
阿姆斯市。
只是……
其中不乏對國外法律瞭解獨到的人，分析了一遍國內外法律的區別之處。
確認正式庭審時出庭的陪審員人選。
他來阿姆斯市十來年了。
“啊？”
過了這麼久。
國外。
就拿捐款而論。
初步名單，法院也應該提供了。
兩人都生怕……
也有些不淡定了。
畢竟……
他是真沒有這麼喪心病狂。
喬治看了眼許立明。
喬治和許立明對視而坐，正在商量着這次的案件訴訟對策。
也好奇的走上前，隨手拿起一份檔案。
來到法院後。
然而……
又是一臉懵逼，不知道秦牧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二十四份檔案都是經過了喬治一方確認的。
趙彎外面賺的那些錢，他也可以全部幫忙轉交給他的老婆孩子。
如果他們也確認了名單……
說着。
簽訂了捐款協議卻又拒絕捐款，那無疑是對主的褻瀆。
秦牧擡起頭，看着對面的兩人。
時間緩緩推移。
……
“這個人叫斯諾布尼爾，從小就是個流浪兒，以撿破爛爲生，受盡冷眼，現在在某教堂擔任清潔工，自稱靈魂得到了救贖……”
發現了秦牧竟然用實習律師的身份，在這裡扮豬吃老虎。
知道對方的“行爲”後，必然會偏向他們。
並非是熟悉的漢字。
“對了，張清源、馮翠花的案子，陪審員我已經確定了，現在對方的辯護律師應該在確認名單。”
局面對他們極爲不利。
同樣讓他們沒看懂。
接過這幾個檔案，仔細翻了翻。
別的不說。
很少說話的馮翠花也跟着說道：“要不咱們跟法院提個要求，就說不要信教的？他們要知道我們沒捐款，估計都不會聽我們的解釋。”
這一次說不定會直接敗訴！
而對他們旅遊公司來說，敗訴的後果他們根本承擔不起。
除了秦牧之外，陳天闊、張清源、馮翠花三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對於這些有信仰的人來說……
辦公室裡。
三人一愣。
“審前會議結束了？”
爲接下來的庭審減小難度。
看着眼前三人。
引發了熱切的討論。
張瑋刷了幾個律師羣的聊天記錄，有些驚訝。
他又補充了一句：“記得給他爭取一個好點的監獄。”
這個案子事關他的系統獎勵，還是較爲稀有的獎勵。
法院抽調這些人……
無法辦理庭審旁聽手續，只能送到這裡。
他的心情都不禁激動了幾分。
“我明白。”
晉城那些律師羣突然火熱起來，聊天消息一條接着一條彈出。
只是……
他接到了一個電話通知，說是讓他和當事人立即前往法院一趟。
喬治嚥了咽口水。
仔細查看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些“小道消息”是不是真的。
讓趙彎沒有後顧之憂。
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要知道這個案子的庭審情況。
也就是意味着將正式開庭審理此案，雙方律師將進入拼刺刀的階段。
陪審員是整個案件審理的關鍵。
許立明見喬治看的差不多了，才冷哼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乾的這些案子，你確定你做得到？”
許立明嘴角抽了抽，敲了敲桌子：“你先別急着吹牛逼，先看完資料再說。”
愣了一下。
仔細查閱。
可看着看着……
其在簽署協議的時候，必然是願意捐款才簽署的，不能朝令夕改。
……
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張清源，秦牧翻了個白眼。
一旁。
他們少了個隊友。
這次他沒有嘴硬，秦牧乾的這些事他還真幹不出來。
半晌後。
他依次翻開了每份檔案。
大半夜的。
在旅遊團老人們的目送下，秦牧、陳天闊、張清源、馮翠花四人走進了法院。
這次的對手……
只能求助的看向了一旁的“翻譯官”陳天闊。
“……”
之所以出現這一幕，就是喬治他們有意爲之。
張瑋想着想着，突然發現……
“都過去這麼多天了，大家誰知道那個案子現在咋樣了？”
所謂的文化水平還過的去……
通常來說。
“或許是錯覺吧。”
從目前情況來看。
正在此時。
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此時此刻。
這二十四個人，教育程度普遍偏低。
十一點之前。
他聳了聳肩，並沒有太過在意。
“其實，信仰不是最重要的。”
上面。
某旅館。
陳天闊嚥了咽口水。
那他們怕是別想贏下這場訴訟了。
可喬治卻挑了挑眉，有些不信：“我承認，他的確有兩把刷子，不像是一個實習律師能有的水平，但和我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如果換做是他的話……
在他們看來。
兩天後開庭審理，他將如虎添翼，勝算會增大許多。
這些願意給捐贈的教徒，都是信仰虔誠的。
“伱放心，就貪污挪用個幾十萬，判不了多久的。”
全是虔誠的教徒。
他將打印出來的一份資料，放到了喬治的桌前。
生怕案子輸了。
許立明看着喬治，沉聲道：“至於訴訟辯護，還是交給你了。”
並未外出。
喬治突然說了一句，講到了重點。
每個檔案背後的主人公，都具備宗教信仰條件。
離譜到家了！
突然間。
爲了解決麻煩，他乾脆果斷的犧牲了自己的助手。
秦牧都沒有直接說明原因。
“猛？能有多猛？”
“這個案子……不好打啊。”
“可惜看不到庭審……”
除非很有必要，否則他不會在陪審團的挑選上做文章。
看着秦牧的目光，他懷疑的問了一句。
並非是非要挑選那些不信教的人。
十分詳細的記錄了這二十四個人的所有情況。
陳天闊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至少要換上一些普通背景的民衆，這些人或多或少都進行過捐款，應該很痛恨捐款不執行的人。”
也面帶忐忑，生怕這次庭審敗訴了。
其中的難度指數，已經是翻倍增長。
陳天闊聽着兩人的話，苦笑着搖頭道：“阿姆斯市的信教人數非常多，隨機抽調的話，必然會覆蓋一批信教民衆，法院也不會允許帶條件的隨機篩查。”
基本不存在輸的可能性。
他皺了皺眉頭，輕嘆了一口氣。
……
“你確定陪審團的人員，有十一位都是信教的？”
討論完趙彎的事情。
都是從阿姆斯市的個人檔案裡篩選出來的，完全隨機。
在這種偏向下。
這些律師推薦了幾個國外律師給秦牧，在幫忙處理這場官司。
所有人都覺得秦牧會在這個官司上翻船。
不然的話……
陪審團是按照順序，由原告和被告依次選擇的。
喬治笑着點了點頭。
隨後便走上前，翻開了這些檔案。
“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猛？”
這些檔案……
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秦牧參與過的所有官司，上面都有着記錄。
秦牧走到窗戶前，嘀咕了一句。
見到了二十四份個人檔案。
“再者，這次我挑選的陪審員，全都是信教徒，還多次給教會捐款過，信仰虔誠，只要他們成爲正式陪審員，我們的勝算至少有九成！”
充其量是具備點大學輟學文化，連個完整的大學生都算不上。
臉色愈發僵硬。
書記官看着秦牧四人，提醒了一句。
這些人討論的話題……
知道這個地方的情況。
一旦引入了陪審團，他需要說服的將是十二個陪審員以及法官。
他只能從晉城這些律師的口中，得知一些基本情況了。
“有沒有內部消息？國外的法院現在審理到哪一步了？”
但事關面子和對錯，他絕不能就這麼敗訴，然後灰頭土臉的回國。
秦牧聽完了他們的話，卻搖頭道：“就這五份，其餘的十九份打回去，讓法院重新篩選就是了。”
這次。
居然和他剛纔擔心的一樣，都是在聊秦牧在國外參與官司的情況。
而對方律師天然佔據了本土優勢。
卻發現……
只能聽到喬治時不時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根本看不懂。
不信教的人擔任陪審員，充其量對對方沒有好處，但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處。
收到消息後。
而這次。
只是相較於最初……
他要做的……
十二人的衣着各不相同。
而每個案子的背後，都蘊藏着諸多法律知識，足見秦牧的功底之深。
尤其是起訴了三千人和一萬五千人的大案，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這個估計不現實。”
的確是捐款引發的，捐款本人明確表示了自己不願意捐款的意願。
上面的文字，全部都是外文。
張瑋看到這裡，再次露出了錯愕之色。
他們也已經明白了，陪審員具備宗教傾向對他們意味着什麼。
在確定正式開庭審理之後，秦牧等人便老老實實的待在了旅館。
秦牧卻笑着說道：“我倒是覺得，其中有好幾個檔案，很不錯。”
不知怎的。
也可以詢問當事人瞭解情況。
阿姆斯市。
爲了能順利拿下案子，他專門挑選了信教背景的民衆。
庭審過程中，他們天然就落入了下風。
在他的身後。
那些人拜佛拜道都會留下香火錢，國外的捐贈就相當於香火錢。
那說明他們的陪審員地位，將正式確定。
“這個人叫布賴斯艾布納，自小在阿姆斯市長大，大學就輟學了，自己嘗試創業，卻失敗了，現在在某公司裡當化學品質檢員，平時信教，信仰非常虔誠，曾做過多次捐款……”
許立明聽後，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他或許……
庭審是封閉的，不允許直播。
懂行的人都知道這個案子的敗訴可能有多高。
對他現在而言……
秦牧點了點頭。
便看到秦牧從中挑選出幾個檔案，遞給了他：“這幾個檔案，性格不錯，文化水平也還過的去，我覺得可以保留。”
和以往有着明顯的不同，他甚至都感到了一絲棘手。
張清源、馮翠花以及其餘的旅行團老人，也都沒有了旅遊的心思。
幹過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算算時間，法院那邊應該已經確定了陪審員名單了吧？”
他就發現了不對勁，連忙讓人查了秦牧的相關資料。
因此。
包括姓名、出生年月、出生地、父母親戚、家庭條件、教育背景、信仰情況等等。
整個辦公室，變得一片寂靜。
好半天才緩過神。
“是啊小秦，這事可馬虎不得，這些信教的人有點不講理啊。”
他在國外打官司，是絕對不會把陪審團引進來的。
對陪審員的成分進行篩選，這點他也清楚。
不然……
是挑選出一批能在判決的時候，作出傾向他們決策的陪審員出來！
就如同國內一般。
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是被哄騙之下，才簽署的協議。
可惜……
許立明指了指背後的陪審席，突然問了一句。
“我聽我朋友說，這次秦牧居然引入了陪審團！”
該有的都記錄了。
而一路上。
之前他和喬治以及許立明打交道的時候，對方都對他有些輕視。
這種事情，他輕車熟路。
每個都是觸目驚心的那種。
那五個人的檔案……
看着看着。
“我聽我朋友說，剛剛結束了審前會議，說是雙方沒談攏，對方提出了賠償七萬元的方案……”
張清源和馮翠花對視了一眼。
可基於合同，他的這個意願是無效的。
“所以，兩天後的案子，你千萬不能大意。”
他也不可能讓它就這麼輸了。
賠償七萬，只是九牛一毛。
上帝絕對會對這種行爲進行懲罰。
對於目前的二十四個人。
秦牧選擇引入陪審團的消息……
回了國，院裡的老李老宋等人指不定怎麼笑他呢。
他們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審前會議結束了。
“你確定嗎？”
沒有說話。
頓了頓。
“的確是該換一換了。”
“這個人叫馬喬里奧格斯格，父親是個虔誠的信徒，母親是某幫派成員，在其年幼時被判處了四十年有期徒刑……”
就連老張，也被陳天闊的話說的有些不自信了。
張清源和馮翠花聽完，一下子就焦急了起來。
但就這個案子而言……
“放心吧，案子不會輸的。”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一些信教虔誠的、捐過款的教徒給篩除了。
經常會舉行捐贈，募集資金，興建教堂之類的。
喬治點了點頭，收起了輕視之心。
點進去一看。
臉色凝重的吐出了三個字：“他，很，猛。”
這個黑旅遊團敢這麼做，必然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
就是讓最後的判決有利於他們。
他已經許諾過，只要趙彎將鍋全部背下來，他下次回國會給他們送去一筆資金。
“不一定，國外的法律對協議看的很重，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個人不願意捐款便構成了違約，需要承擔違約責任。”
會是第一個，讓秦牧翻船的人！
想到這裡。
以前。
他一個都不滿意。
兩日後。
也差不多作出犧牲了。
一向話癆的張清源……
不少律師在羣裡冒泡。
喬治和許立明對視了一眼，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陪審團十二個人，他總不可能讓對方臨陣倒戈，支持我們吧？”
果不其然。
然而……
“真要論起來，這種協議的簽署，違背了個人意願，應該不能算是成立的吧？”
旁邊的張清源也滿臉緊張，連忙說道。
從沒正眼瞧過。
陳天闊嘴角抽了抽，接過張清源遞來的檔案，仔細查看了起來。
原告篩選完畢，才能輪到他們。
另一側，喬治和許立明早就趕到了現場，坐在了座位上。
某律師事務所。
他冷笑了一聲，隨手翻閱着這些資料。
沒有什麼特色。
是他從國內一手帶過來的，跟着他賺了不少錢。
而九成把握，已經不低了。
可翻了半天。
“水平層次不齊，我還看到過小學沒畢業的去當陪審員的。”
他看完之後，差點整個人都嚇傻了。
到時候……
還好他沒有輕敵。
坐着一排陪審席，一共十二人。
秦牧微微一笑，提醒了一句。
“其次，對方沒有證據，空口無憑，即便說是遭到了哄騙，也根本無法說服法官和陪審員信服他們。”
阿姆斯市。
至於趙彎的親戚家人……
到時候。
上面的一個個案例，不斷刷新着他的認知。
“你別太大意了，我……已經讓人在國內蒐集了這名律師的資料。”
與此同時。
更不放心將自己的判決權，交到這些人的手中。
審判的依據，將脫離法規，而是由這些陪審員自行決定。
兩種法律體系的差別，不是那麼好掌握的。
他立即帶着張清源、馮翠花以及陳天闊三人出門，前往了法院。
這個事情……
被這些自己確定的陪審員，親自判了個敗訴。
將所有的陪審員，都篩選成了那些有宗教信仰的人。
隨後。
試圖用這些具備教會背景的人，來作出有利於他們的判決。
但還是耐着性子，伸手打開了桌子上的這份資料。
要知道。
事實上。
四人走進了第一民事審判庭，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因爲……
“首先，對方在協議上籤了字，這是鐵板釘釘的，不容辯駁，根據契約精神，他們必須要履行協議。”
若是附帶條件……
距離庭審還差兩日不到時間。
寫着他讓國內的人，蒐集到的有關秦牧的所有資料。
挑選陪審員的時候，他額外花了點功夫。
這個案子怕是要難若登天了。
許立明深吸了一口氣。
原本信心滿滿，自稱有九成把握的喬治……
這會讓他無法從自己的專業知識角度出發，事情將脫離掌控。
許立明看着喬治，再次沉聲叮囑了一句。
甚至有些……
他覺得許立明太小題大做了。
抿了抿嘴脣。
就是一羣普普通通的路人。
教會的人……
而原告席一側。
卻發現……
晉城的律師在瞭解了案子的部分情況後，都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如果是這些人當陪審員……
沒再在這個異國他鄉胡亂晃盪。
陪審團的引入，將導致局面不可控。
“趙彎的案子……已經立案調查了，但我可以保證，那些資金的去向，他們一毛錢都查不出來！”
在審前會議後。
“換人！”
“七萬元？呸！他咋不去搶？”
他便皺起了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乍一眼看上去。
“當然。”
喬治點了點頭：“我反覆確認過，對方不知爲何，居然沒有發現這點，也同意這十二個人來當陪審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