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大不掉,這是老蔣對“神鷹”軍團的第一感覺。
一支從幾十人開始就不斷打勝仗的部隊,一羣堪比世界一流軍事強國軍人的指揮官,一個不亞於共產黨建設鞏固根據地的團隊,一個對世界戰爭進程看得比算命先生還準的預言家。一個與當世兩大軍事強國都有千絲萬縷聯繫的集團,一支不斷穩步發展的強悍軍隊……
老蔣在日記裡,幾乎每隔幾天就要寫上幾句與陳際帆和他的團隊有關的話,他現在心情非常糟糕,因爲一支這樣的強悍部隊顯而易見已經跳出了他的掌控。
如果有人還敢在自己面前說這支部隊是一支政治上相當幼稚的部隊,那一向講究修養的老蔣一定會將桌上的筆筒毫不猶豫地扔過去。
比如陳誠自作聰明地想把人家拉進“土木系”,結果人家只送了一把軍刀就再沒下文。陳誠現在成天耷拉着一張臉,被何應欽系統的將軍們在背後盡情嘲笑。
老蔣反覆拿着陳際帆寫給他的那封信仔細閱讀,“應驗了!都應驗了!”,老蔣自言自語念道:“日軍似有南進攻擊英美之企圖……屆時盟軍所請、國勢所逼,我國軍必然出師遠征,然西南熱帶叢林之地、語言不通、情報不明,盟軍……”
老蔣心想看來這緬甸還非去不可了。實際上就在日軍大舉進攻珍珠港的同一天,日本東南亞軍團---山下奉文中將的陸軍25軍就開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東南亞,12月9日,英國皇家海軍以“威爾士親王號”和“反擊”號兩艘戰列艦領銜的遠東特混艦隊,在東南亞海面被日本海軍以3架飛機的代價全部送進海底,英國在遠東第一次喪失制海權。
日軍進佔泰國後,緬甸告急,英國人緊急聯繫羅斯福總統,要求中美英三國商討緬甸作戰事宜。
緬甸遠征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老蔣現在對緬甸那個鬼地方一點底都沒有,正如陳際帆在信中所說,傲慢的英國佬會不會配合?部隊的補給、調動該由誰負責指揮。他現在真的很希望陳際帆趕緊來。
侍從室前幾天轉來了陳際帆的申請,他請求調動自己的獨立師到昆明接受美國援助的裝備,並且還有一支小部隊直接到昆明,申請秘密進入緬甸,爲將來的大部隊探路。
“這是好事啊!”老蔣終於找到解開心結的鑰匙了,從上封信到這幾份申請報告可以看出,陳際帆領導的“神鷹”悍旅很想進入緬甸作戰,那就成全唄。“神鷹”一旦離開自己的老巢,威脅也就沒有那麼大了。至於安徽那幫知識分子,老蔣說真的還沒放在眼裡。
“命令各戰區,一定要做好各自防區的安全保衛工作,陳際帆現在是日軍的眼中釘,要是出了岔子,戰區長官就地撤職查辦!”
陳際帆要是知道現在老蔣這麼愛護,說不定真的會表表忠心。
老蔣說的一點也沒錯,無所不在的日本間諜、特工們正在沒日沒夜地蒐集整理“神鷹”領導人遠行重慶的情報,尤其是在安徽淮南,鬼子間諜雖然無法打入核心層,但僅僅在外圍就已經足夠了解到“神鷹”軍團的動向。
12月9日,淮南嚴密監視的日本特工沒有見到七人中的任何一個,上報情況後繼續觀察,第二天仍然沒有見到。日軍情報部門馬上判斷,陳際帆等人離開了!
這下子,侵華日軍四大情報機關全部高速運轉起來。他們先通過各戰區打入的情報人員密切瞭解動向,鬼子知道,按照中國人的習慣,陳際帆這樣的中將雖然不是戰區長官,但其實力絕對可以得到各戰區長官和集團軍司令的重視。如果他們攜部隊公開行軍,那肯定會經過沿途政府軍防區。
情報人員就可以通過該防區的一舉一動來判斷人是否真的來了。
可一連幾天過去了,“神鷹”先後有三支不同番號部隊經過河南省一戰區防區,但是都只作短暫的停留,補充了一些食物給養後又繼續上路。經過情報人員精心分析,情報部門最後可以肯定:“神鷹”七個人沒有來!
不可能!這是他們的第一感覺。重慶的情報人員發來的情報上清楚地寫明,蔣介石一定要面見這七人,雖然允許他們將時間拖後,可這七人絕對不可能抗命不去。
在結合淮南的情報,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七個對帝國威脅最大的人使用了金蟬脫殼之計,秘密出發了!
情報迅速上報東京,東京方面一致認爲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些支那人雖然狡猾,可是現在他們無論行蹤多麼詭秘,都無可避免一個事實,他們落了單!
東京方面責成華北特務最高機關全權負責執行暗殺計劃!爲了保證暗殺行動的成功,東京派出中野間諜學校最優秀的特工飛赴華北,秘密潛入到河南、陝西、湖北和重慶組織起一張寬大而嚴密的情報網,密切掌握七人行蹤。
而擔任暗殺任務的則是剛從德國受訓完畢的另一支特種部隊,隸屬於日本軍部,指揮官是陸大畢業的山木大佐。送去學習的200多日本陸軍和海軍陸戰隊精英,只有76名留下,其餘全部被淘汰回國。
森田憲造的特種部隊只是首批赴德國學習的特種部隊,其戰鬥力和裝備均不能和三木特種部隊同日而語。本來,三木特種部隊現階段的任務,主要是在華北治安作戰中,對山西的八路軍總部進行長途隱秘奔襲,妄圖一舉摧毀八路軍總部指揮機關,擊殺包括彭德懷、左權、劉伯承等在內的八路軍高級指揮員。
但現在,擺在日軍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誘惑,陳際帆、胡云峰等人沒有隨大部隊行動,也沒有受到支那沿途駐軍的保護,只要能獲知他們的行蹤。則帝國最精銳的特種部隊將深入支那軍佔領區,將這幾個對帝國威脅最大的人一舉擊殺!
日本如此張狂,不可能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軍統情報人員首先發現,日本間諜近期收斂了許多,而破譯的密碼錶明,日本情報機關正在策劃一起名爲“櫻花”的行動,行動具體內容不詳。
“神鷹”的特工也不賴,陳際帆他們離開後,情報處就命令內衛部隊對安徽上下進行大排查,將所有可疑的人員都進行嚴格審查,對日本情報部門的活動進行24小時不間斷的監聽。
很可惜,日軍上下對此次行動高度保密,沒有任何組織和個人獲知這份行動的詳細方案。
陳際帆和他的六個戰友當然也知道此行的危險性,他們就是幹這個的。陳際帆問道:“小高,你要是鬼子會怎麼幹?”
“那還用說,千載難逢的機會,無論如何都值得一試。我會先派遣大量情報人員提前滲透到前面所有可能經過的路口,然後日夜偵察可疑人物,一旦確定,就派人跟蹤,並上報總部,派遣大量武裝人員潛入,務必將我們圍殺在這荒山野嶺。”
“不對啊小高,這裡可是中國軍隊地盤,要是被湯恩伯的部隊知道了,鬼子不是雞飛蛋打了嗎?”胡云峰故意問道。
“湯恩伯?算了吧,這傢伙只會禍害百姓,你讓他主動打鬼子?想都別想。”
幾個人走了幾天,來到了一馬平川的河南。時值隆冬,田地一片蕭瑟的灰色,光禿禿的枝椏上不時傳來的老鴰叫,就是荒野中最悅耳的聲音了。
大夥帶的食物有限,幾天就吃得差不多了。趙俊在後面滿是牢騷,心想頭也真是,要步行也應該讓沿途的國民黨部隊接應一下嘛,在這樣下去,還沒到重慶呢,堂堂“神鷹”的指揮官們就變成叫花子了。
“頭自然有他的道理。”文川浩懶得聽他發牢騷。
陳際帆當然有他的道理。道理還很複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多彎彎繞。
首先是不放心老蔣,老蔣一下子點名要他們七個一起去,而且還一遍遍催,他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他和老蔣又不熟,誰敢保證老蔣會玩出什麼花樣,所以他連沿途駐河南的湯恩伯都沒有知會。
其次嘛,就是源於陳際帆心裡的想法,當初七人小分隊是他組建的,還沒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就穿越了。他們七個人一起,到底作戰能力怎樣?還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實戰檢驗。小高不是說鬼子的間諜鬧得挺歡嗎,正好拿鬼子來練練兵。
只要鬼子敢來,人少就地消滅,人多就呼叫在前面徐揚領軍的特種部隊。在國軍的地盤上,小鬼子再怎麼猖狂也不至於成千上萬人吧。打完鬼子,自己這七個人就是英雄,國內國際輿論就會站在自己這邊,到時候老蔣就是有想法也不敢實施。
陳際帆這回可是門縫裡看人,小瞧這位領袖了。他現在哪有閒工夫去考慮如何掣肘陳際帆啊,自從對日宣戰後,美英兩國對他親近了許多,尤其是美國,馬上承諾援助大量的武器裝備和物資,而一向高傲的英國人也跟在美國人屁股後頭,希望達成一個三方聯合作戰方略,以保護緬甸這條西南地區最重要的樞紐。
是的,就是樞紐。對中國而言這簡直就是輸血管,其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對英國佬來說,緬甸是他們多年經營的殖民地,許多英國軍官搜刮的大量財富還來不及帶走,再說大英帝國也不能在小小的日本面前輸得一敗塗地。對美國人而言,緬甸絕不能丟,這裡不但連接中國,還接着印度。日軍要是佔領緬甸,說不定大軍一舉壓向印度,與德國人在伊朗會師。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事實。
陳際帆幾個月前的信給了老蔣無盡的信心,他現在至少不是兩眼一抹黑,一想到自己的屬下有人能未卜先知,老蔣心裡就充滿自豪。沒辦法,在老外眼裡,老蔣還是有些自卑。
他現在是巴不得早一天看見陳際帆,好具體詢問入緬作戰事宜。
可是他的對手,恨不得把陳際帆碎屍萬段的日本人,現在卻在河南各地扯開了一張大網,等待着獵物上鉤。
鬼子這回的工作做得相當細緻,就連各村鎮都收買了不少人,讓他們盯緊外地生面孔,如果發現生面孔大量採購食物,就立即報告。
陳際帆萬沒想到,日本人居然會在中國的土地上給他來了招“人民戰爭”,其實許多人並不知道收買他們的是日本人,最多以爲是人家在找人而已,反正人家價錢出的高,不賺白不賺。
七個人走到信陽境內,剛剛趁夜跨過平漢鐵路,就支撐不住了。斷糧了。
信陽這一帶是山區,陳際帆不敢走北邊的平原地帶,一望無際的土地連個隱蔽的地方都沒有,不要說是鬼子的特工,就算是鬼子飛機過來,運氣好點真能發現他們的行蹤。
“頭,明天一早我去鎮上買點吃的吧!”趙俊自告奮勇。
山裡的寒風特別凜冽,七個人生了一堆火,文川浩自告奮勇擔任暗哨。肚子裡沒有東西,感覺格外冷。
“大家是不是心裡有怨言,都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陳際帆沒話找話。
“沒,哪能呢?”趙俊言不由衷講道。
“說實在的,我們雖然在這個時代挺風光,可內心裡,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軍人,說起來咱的運氣好啊,在這裡想怎麼打鬼子就怎麼打,真痛快。也只有這種痛快淋漓的感覺才能讓我們忘掉遠離親人和組織的痛苦。可是咱們訓練了這麼久,好像還沒真正地一起作戰過吧。”
“哪沒有,去南京不算啊。第一次河邊幹掉鬼子的小隊不算啊。”羅漢不服氣。
“羅漢瞧你這志氣,去南京咱們有幾十人,上海那趟就更多了。至於河邊,你也好意思說,就那幾個鬼子兵,那不跟砍瓜切菜一樣嘛。不過癮!”
“你小子當上隊長沒幾年啊,眼界挺高啊。不過,要是小鬼子真抓着咱們不放,我老羅可就不客氣了,當這個旅長總在後面,說實話不過癮。”
鐘鼎城把柴火抱過來後,說道:“頭的意思你們沒明白,我們到現在還沒完成任務呢,幹不掉反華勢力,還不能拿鬼子出出氣啊,要真有這樣的行動,作爲指揮官,頭心裡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以後就可以安安心心打鬼子了。去緬甸也好,打江南山東也好,沒什麼顧慮了。”
“老鍾到底是老成持重,好了兄弟們睡覺,待會我去把文川浩換下來,這小子最金貴,得保存體力。”
“隊長,”鐘鼎城最喜歡原來的稱呼,“還是我去吧,您也要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趙俊就開始給自己全身打扮,揹包裡的夾襖,棉鞋和褡褳等一拿出來套在身上,還真有點像一個普通行走的外地人。
“手槍一定要帶上,當心別叫人家抓了壯丁啊。”羅漢心還挺細。
趙俊下山來,一路打聽,走了兩個多小時才趕到這一帶最大的邢集鎮,這裡是桐柏山往信陽的交通要道,山裡的獵戶總會隔三差五帶着毛皮、燻肉等到邢集鎮來換點鹽、布匹和火藥什麼的。
這裡自然也是鬼子重點布控的地區,凡是由東往西的交通要道鬼子都進行了嚴密的布控。
趙俊一進鎮子,就直奔鎮子裡的吃食攤店,買了一大堆烙餅、饅頭、燻肉以後,也不做逗留就往回趕。
可是,他的身後已經有尾巴了。
跟蹤他的是兩個當地的地痞,一個遠遠跟着,另一個趕到鎮子裡一家客棧報信。
守在客棧裡的也不是鬼子,而是鬼子收買的倆漢奸,這兩個傢伙一聽有情況,趕緊將煙泡滅了,打發地痞先出去以後,兩人操起手上的二十響就急匆匆地趕出來。
趙俊走得很快,可是身後的人地頭熟,很快就跟上來了。
“去吧,沒你們的事兒了。”高個子的漢奸扔出去兩塊大洋。
“喲,謝謝大爺。”其中一個地痞知趣地一吹,放在耳邊聽了聽,兩人就往鎮子的賭場走去。
漢奸們把手裡二十響的保險打開,頂上火,一前一後跟着,從背影看,前面這人的身板挺直,走路虎虎生風,絕對不是善茬,兩人感覺立功的機會到了。兩人的想法很實惠,一直這麼跟下去,直到發現對方的老巢爲止。
可趙俊是什麼人,特種部隊反跟蹤專家,不要說是這兩個業餘選手,就是正規部隊帶着軍犬過來,趙俊都有能耐輕鬆擺脫。
他剛出鎮子就感覺到自己被盯上了,趙俊沒有回頭看,而是一路輕快地邊走邊觀察周邊情況,走了約莫一個小時,趙俊發現除了後面這兩個尾巴,沒別人。這就基本排除了強盜打劫和部隊抓丁的情況。
只有一種可能,鬼子的眼線!
一想到這裡,趙俊心裡有些着急,這小鬼子居然在這種窮鄉僻壤還安排了眼睛,太誇張了吧。
兩個漢奸一路跟着趙俊走向前面的小樹林,可是他倆發現前面那人七拐八拐的就沒了影。這兩人趕緊跑上去,繞着幾棵大樹跑了好幾圈也沒見人,“真他孃的大白天活見鬼了!”
他們不知道所跟蹤的人的具體身份,這種機密鬼子根本不可能讓他們知道。所以他們就不相信一個大活人能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兩人正在納悶呢,忽然從頭頂上凌空而降一團黑影,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手上的槍就被踢飛,接下來感覺被一塊長布條向脖子上纏上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俗了,什麼“好漢饒命啊,什麼誤會啊。”反正趙俊都聽膩了,心裡直罵這些傢伙沒文化,一點創意的詞都沒有。
趙俊詳細“問”了一遍過程後,感覺事情不簡單,當下把兩人的槍一別,帶着兩個人去見頭他們。
兩人聽說到了地頭只要說實話就能保命,反正也沒得選擇,只好在趙俊的槍口下慢吞吞地走着。
“你們儘可以爬,大爺我有的是時間,不想早死呢就快點,把大爺我惹急了,先要了你們中一個的小命,再帶着另一個上路,誰要是跟烏龜似的,讓大爺我不爽,老子乾脆一槍省事。”
文川浩遠遠見到趙俊押着兩個人慢吞吞過來就知道一定出事了。向其他人示警以後,大傢伙立刻展開成戰鬥隊形。
陳際帆聽了趙俊的彙報,又仔細將二人盤問一番。帶趙俊將二人帶下去後,這纔對大夥說:“兄弟們,有活幹了!”
真是有活幹了,爲了謹慎起見,鬼子讓這些眼線隔半天就報告一次,放在邢集鎮的眼線一大早上沒有消息,鬼子特工便心急火燎的向邢集鎮趕去。
此時的陳際帆和六個隊友已經收拾好了行裝,將自己昨夜棲身之處的痕跡隱匿乾淨。
“這兩個傢伙死有餘辜,幹掉吧!”這回容不得半點仁慈,暴露行蹤可不好玩。
“往哪走,頭?”趙俊問道。
“這裡往東是桐柏山,地勢險要,雖是隆冬季節,山上想來林子不少,可以藏身。不要小看鬼子,他們既然能想到在這種地方安排眼線,附近就一定有人手。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鬼子的情報很快就顯出了作用,邢集鎮兩個眼線失蹤,經過調查從賭場裡把兩個小混混誘出來才弄清事情原委。可憐兩個混混,兩塊大洋還沒輸光,就把命給搭進去了。
中野間諜學校的特工們非常專業,馬上發出信號召集人手,沿着地痞指的方向追蹤而去,三個多小時後,特工們在樹林裡發現了陳際帆他們宿營過的蹤跡。
“找到了!”特工們長舒了一口氣。他們發現宿營地的設置相當專業,絕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出來。
經過仔細查找,埋兩個漢奸的屍首地方被找到,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追!
12月13日下午,鬼子218(德國受訓的70來人加上國內訓練的)名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部隊和特工喬裝從各個方向來到這片樹林,經過仔細分析,帶隊的山木大佐決定,帶着部隊向西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