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40年10月25日起至1940年10月28日止,歷時三天的皖北戰役以中國國民革命軍“神鷹”獨立師的完全勝利而宣告結束。
此役,“神鷹”獨立師充分發揮火炮、特種兵等優勢,以不到三千人傷亡的代價全殲了日軍一個旅團部、一個步兵團部、三個步兵聯隊、一個炮兵聯隊、兩個工兵聯隊、兩個輜重兵聯隊、一個野炮兵大隊及其餘日軍部隊攻共計一萬餘人,順帶殲滅僞蘇皖邊區綏靖軍5000餘人,淮南煤礦日本自衛軍1000餘人。擊斃少將旅團長兩名,大佐聯隊長及參謀長五名,中佐以下佐級軍官十四名。繳獲步槍7000餘支,重機槍43挺,輕機槍126挺,擲彈筒57具,75mm炮彈400餘發,其餘作戰物資無數。
此役,光復蚌埠、懷遠、鳳台、淮南、鳳陽等五座城市,解放同胞近二十萬人,徹底切斷華東日軍交通命脈---津浦線,奪回被日軍佔據掠奪四年之久的淮南煤礦。將“神鷹”根據地向北擴展到淮河流域。
這場發生在中國抗日戰爭相持階段的戰役雖然規模不大,但其意義遠遠超過了其間中國戰場上發生的任何一次戰役。
首先,這是中國軍隊在敵後向日本侵略者發起的一次進攻作戰,它大大鼓舞了處在艱難時期的中國國民的抗戰信心,使投降派、主和派等勢力大大削弱,給尚在艱難時期的中國抗戰軍民帶來了一絲勝利的曙光,其帶來的政治意義不可估量。
其次,這是中國軍隊在同日軍裝備水平相差不遠時堂堂正正的進攻作戰,從軍事上再一次打擊了日軍在中國的囂張氣焰,它無可辯駁地證明:中國人只要在這場事關民族危亡的戰爭中奮起抵抗,就一定越戰越強,最終消滅所有的侵略者;它向全國和全世界自豪地證明:中國人完全有信心、有能力依靠自己的力量戰勝侵略者;
第三,這場以中國“神鷹”完全勝利而告終的戰役,不僅收復了被日軍侵佔達四年之久的皖北諸城,更將日本掠奪中國資源的罪惡之手徹底砍斷,使日本本已經瀕臨崩潰的經濟更是雪上加霜,加速了這個罪惡國家滅亡的步伐,更加速了日本戰爭野心家侵略東南亞太平洋的步伐,從而爲早日實現全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建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第四,“神鷹”在對日作戰中的英勇表現,也給國內各黨派、各軍事實力集團樹立了榜樣,國民政府對共產黨抗日武裝的大規模摩擦更加不得人心,國內民主人士紛紛批評國共兩黨,認爲作爲國內抗戰的中堅力量,兩黨應該盡一切可能消除誤會,戮力抗戰。客觀上爲阻止國民政府鋌而走險,冒天下之大不韙消滅新四軍做出了貢獻;
第五,“神鷹”獨立師在皖東皖中地區一系列民生措施和此次作戰中表現出來的軍事素養,得到了國內外所有關心、支持中國抗戰的華僑華人和國際友人的廣泛讚揚,爲“神鷹”獨立師自身得到更廣泛、更堅實的外援鋪平了道路。
第六,中國戰場上的這場以中國軍隊主動進攻收復國土爲作戰目的勝仗,也引起了國內外許多有遠見的政治家、軍人的強烈關注,使他們開始重新評估中國戰場在未來反法西斯侵略戰爭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從某種意義上提高了中國在戰爭中的國際地位,從側面爲中國在未來爭取國際援助起到了積極作用。
最後,“神鷹”獨立師在自身訓練、裝備等方面還不是很完善的情況下能夠主動向日軍主動攻擊,也提高了自身在國內政治、軍事領域的地位,漸漸成爲國內民主人士、愛國團體、媒體輿論關注的焦點,增強了自身的吸引力,使越來越多的人才、物資等開始有選擇地流向“神鷹”佔領區,爲自身更快地發展創造了更多的機遇。
作爲“神鷹”獨立師的最高長官,陳際帆內心也是激動萬分,以前自己帶領部隊每和鬼子幹一仗,即使勝利也無法興奮,因爲每一次勝利的背後必然伴隨着大量官兵的陣亡、大量傷病員的出現以及與此形成強烈反差的醫療用品、武器彈藥的奇缺。
可這次不一樣,由於部隊集中了超過日軍兩倍、三倍甚至五倍以上的優勢兵力,對防守在各個縣城的日軍進行各個擊破,有充分發揮了各種火力的支援作用,作戰傷亡大大降低,醫院的負擔也不再像往常那樣沉重,彈藥的消耗被控制在一個合理的水平上,還不至於讓部隊陷入饑荒的一步。
但這還不是最令人興奮的,讓陳際帆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的,是淮南各大礦區內近乎完好的採礦設備,車站軌道上擺滿的機車和還在熱氣騰騰的小型火電廠。日軍爲了更便利地在淮南掠奪資源,從東北先後調運了6臺機車和無數車皮來到淮南,使煤炭能夠源源不斷地運往沿海港口轉運回國。如今這些東西將成爲“神鷹”調運煤炭往各根據地最方便的運輸工具,讓陳際帆如何不興奮?
比陳際帆更興奮的還有國內各大媒體,由於“神鷹”獨立師在戰役結束後及時向全國發出勝利通電,所以在10月29日清晨,重慶、成都、長沙、貴陽、昆明、西安、蘭州等地的中外報紙和上海租界內各大報紙紛紛刊出號外。
報童們最喜歡的就是打勝仗的消息,因爲每一次勝仗就意味着手裡報紙的銷量成倍增長;茶館酒肆也喜歡打勝仗的消息,因爲每一次勝仗就有不甘寂寞的茶客酒友從四面八方趕來天南海北地侃大山。甚至連街邊擺攤的、擦鞋的、拉黃包車的、酒樓裡跑堂的都願意聽見打勝仗的消息,因爲至少在那一天,他們雖然貧窮的生活會平添幾分開心……
媒體的力量是無窮的,《中央日報》、《新華日報》、《大衆日報》、《商務日報》、《申報》、《文匯報》、《字林西報》等國內各大報紙都在頭版巨幅報道“神鷹”獨立師此次皖北戰役的巨大勝利。
不僅如此,各家報紙的特約撰稿人、愛國學者、資深記者等紛紛撰文,要求國民政府關注民生、要求國民政府重新檢討對日作戰,極個別的還把幾個月前江蘇省韓德勤部與新四軍之間的摩擦又擡出來,文章雖然儘量以中立的口氣在寫,但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對國民政府不顧抗戰大局的不滿。
《新華日報》在29日的報紙上除了頭版報道了“神鷹”獨立師的勝利以外,還在顯眼處發表了一篇題爲《相持階段中國抗戰之前途》的社論,社論首先對“神鷹”獨立師在安徽取得的驕人戰績表示祝賀,同時又義正言辭地奉勸國民黨當局重新回到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軌道上來,不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等等。
政府喉舌《中央日報》似乎知道他的對手要出什麼題目,除了報道皖北戰役以外,也在顯眼處刊發署名文章《堅決取締行抗日之名而無抗日之實的遊擊武裝》,文章很尖銳地提出,八路軍、新四軍無視軍事委員會爲其劃分的戰區,到處搶佔地盤,干擾地方行政,蠱惑階級鬥爭,破壞了業已形成的抗戰大好局面等等……
相比起國統區媒體的熱鬧,延安要冷靜得多。因爲皖北戰役的勝利絲毫沒有改變皖南新四軍軍部周邊的惡劣形勢,國民黨第三戰區在涇縣、茂林一帶重兵雲集,企圖將新四軍擠出皖南這塊富饒的土地。
黃橋戰役後,新四軍在蘇中蘇北和皖東一帶發展勢頭良好,已經與山東的八路軍南下支隊取得了聯繫,中國共產黨中央三令五申,要新四軍軍部以最快的速度撤離皖南,到江北發展,可新四軍軍部不知什麼原因就是未見行動,叫毛主席等中央領導如何不急?
對國內形勢洞若觀火的毛主席敏銳地發現,“神鷹”獨立師這個打着正宗國民政府軍隊的新生力量無論從政治、軍事還是經濟等方面與重慶國民政府都沒有任何瓜葛,國民政府不僅沒有軍事上的人事權,就連皖中的行政人事權也在慢慢丟失。中央政府除了在必要的時候送去一些微不足道的軍餉彈藥,其餘時間根本無法過問“神鷹”獨立師的一切行動。
“獨立師?‘神鷹’?名字取得好啊!”主席盯着地圖上安徽這塊區域對他的老搭檔朱老總說,“打着政府的旗號,實際上自己搞自己的,年輕人的魄力不小啊!”
“我看他們不光在軍事上拿住了日軍的軟肋,在政治、經濟等方面也搞得有聲有色,很受國內一些知識分子的歡迎。”老總也評價道。
“要告訴部隊,獨立自主開展山地游擊戰,是相持階段我軍總的戰略方針,這一點不能變!當然,在軍事上,我們該當小學生的還要當,這隻‘鷹’在軍事上的確很厲害。他的指揮官很少犯錯誤,總是能夠客觀準確地判斷形勢,作出最合理的決策。這一點我們很多指戰員都做不到。還有,在政治上他們可以和國共兩黨都保持着距離,初看是政治幼稚,其實這裡面隱含深意。”
“哦,老毛,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麼深意?”老總好奇心上來了。
“現在還說不準,這支‘鷹’對我黨沒有惡意,這點毋庸質疑,但他們從不在公開場合與新四軍有任何接觸,除了定遠事件。”老毛燃起一支菸。
“可是定遠事件國共都是輸家,真正得利的‘神鷹’獨立師啊!”老總感嘆。
“是啊,這纔是最厲害的地方。這些人的年齡據說才三十歲上下,這個年齡段的軍人,打仗有本事不奇怪,像林彪、肖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軍團長、師長了,但是論政治水平,‘神鷹’獨立師很老辣,他們不但能夠準確地把住老蔣的脈搏,還能夠不失時機地利用各種勢力之間矛盾爲自己爭取最好的環境,這些常年留洋在外的的年輕人怎麼會對國內這麼熟悉?這個我一直想不透。”主席笑着搖搖頭。
“想不透就暫時不想了,還是管管自家事吧,新四軍項英來電請示,說部隊計劃南向天目山、黃山、四明山方向發展,伺機進入浙贛,甚至到江西老蘇區去,開闢出一塊與華北、華中三足鼎立的新的抗日根據地。”朱老總憂心忡忡地說道。
“亂彈琴!”老毛把菸頭狠狠往地上一丟,“新四軍東進和北上的戰略是中央根據日、僞、頑和新四軍自身的形勢決定的,項英和袁國平怎麼還是那麼固執?他們在皖南,既不敢放手發動羣衆建立抗日民主政權,又無法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間,處處遷就國民黨,幾年下來,皖南實際上已經是一塊死棋!再不北上,新四軍危在旦夕!”
“時間緊迫,電報已經不管用了。”老總也附和道。
“恩來、克農同志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吧?讓他們改道從皖北下去,先和‘神鷹’獨立師見一個面,摸摸底,爲皖南新四軍北撤借條路出來。現在安徽沒有了,只能指望蘇北、山東,他們再猶豫不決,是要犯大錯誤的!”
話一說完,主席走到桌旁坐下,準備親自起草兩份電報稿,一份再催促新四軍,一份給馬上就要到“神鷹”獨立師的周恩來、李克農。
陳際帆要是知道他和他的部隊得到主席高度評價,恐怕會睡不着覺的。不過現在是他讓鬼子睡不着覺了,經此一戰,日軍在安徽元氣大傷,不要說反攻報復,就連合肥、六安一線都不一定能保住,第五戰區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準備集中兵力收復這些地區。
蚌埠以西是千里黃泛區,人煙稀少,既不利於大部隊機動,更談不上補給,河南的鬼子根本無法再來,北面徐州的21師團損失慘重,防守徐州地區兵力已是捉襟見肘,根本無法再次南下,就連宿縣也是人家嘴裡的肉,隨時可能被吞。
陳際帆開始睡不着覺了,因爲從佔領淮南起,他的精力將要投向另一個他並不熟悉又必須熟悉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