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暗暗擔心,只能聽天由命了,聽腳步聲就知道鬼子的數量不少,幾個中隊就是幾百人,幾百個鬼子從山上過一趟,就像梳子梳理頭髮一樣,要想瞞住他們的眼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藏在懸崖峭壁上的冬青樹叢裡。
日軍的手電筒晃來晃去,雪白的光柱把漆黑的夜幕肢解的支離破碎,凌亂不堪,加上緊張的腳步聲,嘈雜的吆喝聲,整個夜晚都變得混亂起來。
這種強大的氣勢讓藏在懸崖上的三人感到更加緊張,提心吊膽的隨時都在擔心會被鬼子發現,偏偏有手賤的鬼子用手電筒對着懸崖上照了照,好在距離太遠,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倒是把馮老二,阿木古郎,秦鐵柱他們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虧是晚上,夜色太黑,畢竟有前面日軍小隊在前面探路隊,所以日軍大部隊搜素的並不仔細,因爲他們要追擊新兵團,並不是對付單個目標,日軍的大部隊足足過了十分鐘左右,才翻過那座山崖,向加強連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好……鬼子追擊加強連去了!”馮老二看到這麼多鬼子追擊加強連,一下擔心了起來。
“是啊,這麼多鬼子追擊加強連……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甩開鬼子?”阿木古郎也擔心了起來。
秦鐵柱沉默不語,他忍着大腿上一陣陣劇痛,心裡卻十分難受,看來加強連是凶多吉少,畢竟對方是幾個中隊的日軍,要想甩開鬼子,在他們的追擊下生存下來,恐怕很難,最關鍵的是現在的加強連沒有連長,連副連長都沒有,只有三個新兵蛋子出身的班長,他們根本沒有指揮經驗,能不能把這支部隊活着帶回去,只能靠運氣了。
秦鐵柱想到這裡呆不住了,他咬着牙抓住藤條想爬上去。
“二營長,你想到哪裡去?”馮老二擔心他出意外,連忙拉住了他的手。
“不行,我得上去……得找到部隊。”秦鐵柱實在擔心加強連的命運,不顧腿傷要爬上去尋找部隊。
“二營長,這不現實啊!你負了傷,咱們不可能追上部隊的!”馮老二連忙勸說道。
“唉,該死的腿……我們這些指揮官居然把部隊給弄丟了,如果加強連不在了,我們還有什麼臉面活着?”儘管儘管秦鐵柱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能犧牲加強連保全新兵團,可是真到了這一步,他的心裡卻難以接受。
他覺得如果和加強連一起戰死,倒也無愧於心,如果加強連不在了,他還活着,那就是恥辱!
“二營長,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追趕部隊肯定是追趕不上了。”阿木古郎說。
“唉,只能祈禱他們好運了……”秦鐵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迴歸了現實。
趁着秦鐵柱和馮老二他們狙擊鬼子的時候,田七,馬闖娃,和猴子分別帶着加強連的三個班一陣瘋跑,和鬼子拉開了距離。
可是始終不見營長和連長他們回來,馬闖娃有些擔心地說:“田七,怎麼不見二營長和連長他們回來?”
“闖娃,你沒聽到後面槍聲那麼激烈?肯定是在狙擊鬼子!”田七再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降低速度。
“田七,咱們要不停下來等等他們?”馬闖娃問道。
田七邊跑邊說:“不能等,讓部隊繼續跑步前進,不能停下來!” www▪TTkan▪¢ 〇
馬闖娃看了田七一眼說:“真沒想到,你娃咋這麼自私?要不是他們在後面狙擊鬼子,我們能和鬼子拉開距離嗎?爲啥就不能等等他們?”
“闖娃,你就不能動動腦子?營長和連長在後面狙擊鬼子爲的是啥?”田七反問道。
馬闖娃等瞪了田七一眼:“那還用說,肯定是爲了掩護我們撤退呀!”
天氣微微一笑說:“既然他們冒着生命危險狙擊鬼子,就是爲了部隊能夠更好的撤退,你倒好,居然想讓部隊停止前進,你對得起他們嗎?”
馬闖娃愣了一下說:“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萬一他們有危險怎麼辦?”
“有危險你能救得了他們嗎?戰場上隨時都有危險,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珍惜他們爲我們贏得的時間,一刻也不能停留,和鬼子拉開距離,把部隊帶得越遠越好!”田七知道馬闖娃是一根筋,有時候順着講道理未必能講得通,只能反着來。
馬闖想了想不吱聲了,正是因爲鬼子追得很緊,二營長和兩位連長才不顧危險打狙擊,現在讓部隊停下來的確不合適。
沒有了秦鐵柱的指揮,猴子心裡沒底,他不由問道:“那我現在該往什麼地方去?”
“繼續往深山轉移,向山大林密的地方撤退。”田七回答道。
他覺得山大林密的地方,適合加強連這樣的小部隊生存,既是甩不掉鬼子,也可以領着鬼子滿山轉。
吱~砰!
隨着一聲嘯叫,一個光點飛上了天空,砰的一聲爆炸了,整個夜幕瞬間亮如白晝。
加強連的士兵被強光照的臉色慘白,個個露出了愕然不解的表情,一時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因爲這批新兵還沒有參加過夜戰,對照明彈就像毒氣彈一樣陌生。
“快走,這是鬼子照明彈!”田七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急忙招呼大家快速撤離,因爲鬼子打照明彈,一定是在尋找目標。
大家一聽,迅速跑了起來,跑着跑着第二個照明彈又吱的一聲升空了,照亮了整個山野,將加強連完全暴露在了強光下。
“支那軍隊在那裡,快追!快點……消滅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領頭的日軍小隊長一看,立即揮舞着指揮刀大喊道。
本來加強連已經和鬼子拉開了距離,鬼子追着追着看不見加強連了,眼看就要失去追蹤的目標,情急之下就使用了照明彈。
果然在照明彈的幫助下,日軍很快發現了正在轉移的加強連,於是就像野狗見了獵物一樣咆哮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