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島很專注,仔細看着畫着箭頭箭頭符號的地圖,鄒着眉頭苦苦思索着,怎麼才能一舉殲滅新兵團,他手裡拿着一支筆,不時在地圖上畫一下,以至於井上守一進來都沒有發現。
“將軍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我沒有打擾你吧?”井上守一笑眯眯的說。
牛島實常擡頭見井上守一進來了,直起腰客氣的說:“哪裡哪裡,井上君,請坐。”
井上守一坐下後,侍女很快端上了茶,牛島實常看着井上守一說:“井上君深夜造訪,不會是陪我聊天的吧?”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晚找將軍是有要事相商。”井上守一直言不諱的說。
“哦?井上君找我有何事?”牛島實常有些意外的看着井上守一,這個老牌間諜一向自視甚高,經常是獨自行動,沒想到今天居然主動找他商量事情,他覺得很是好奇。
井上守一看着牛島實常的臉說:“將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很想消滅支那軍隊的新兵團!”
牛島實常鄒了一下眉毛,他不喜歡井上守一的口吻:“你怎麼知道我想消滅新兵團?”
“我在將軍的臉上已經看到了殺氣,因爲將軍最近的營救計劃失敗了,兩個關東軍中隊已經玉碎,你還因此損失了一個騎兵小隊,你正爲此事感到憤怒!”
井上守一的話讓牛島實常覺得很是刺耳,他本想遮掩一下,但是井上守一是情報部門的老牌間諜,什麼事兒都瞞不住他,這讓他很沒面子,但他畢竟是一個將軍,爲了保持良好的涵養,他強忍着怒氣說:“井上君不會是來譏笑我的吧?”
“不不不,中國有句話古話,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曾經也救援過那兩個中隊,不是也失敗了嘛,所以將軍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井上守一顯得非常淡定,對牛島實常充滿火藥味的語言毫不在意。
牛島實常看了井上守一一眼沒有吭聲,心想你說的輕鬆,你本就是一個無官無職的閒人,沒有官職也就沒有責任,仗着和土肥圓賢二是師兄弟,軍界誰都賣你幾分面子,你營救失敗了誰敢說你什麼,可是自己就不一樣了,作爲一個師團長,營救失敗就意味着無能,就算有支那派遣軍司令的二舅子爲自己撐着,沒人會當面指責他,但是這件事也會讓他的二舅子很沒面子。
“我知道你爲了捍衛軍人的榮譽,想一口吃掉新兵團,但是這不現實啊!”
井上守一這句話擊中了牛島實常的要害,說實話,他巴不得一口吞了新兵團,可是眼下他被中國守軍緊緊的黏住了,他要對付的是整個第四集團軍,而不僅僅是一個新兵團,要想一口吃了新兵團只能抽調其他防線的軍隊,重點對付新兵團,這樣一來難免有顧此失彼之感,有可能會消滅新兵團,但是其他地方因爲兵力薄弱,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損失,所以他才猶豫不決。
“井上君,你不知道我的苦衷,關東軍的兩個中隊被支那軍隊的新兵團吃掉了,這有失皇軍的尊嚴!只有消滅支那軍隊的新兵團,才能對關東軍有所交待,否則我是有責任的!”牛島實常一臉苦笑道。
井上守一點了點頭說:“將軍,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對抗支那守軍的主帥,千萬不能感情用事,因爲你要對付的不僅僅是新兵團,而是整個第四集團軍。”
“如果不消滅這支新兵團,我將無法向上面交待!”牛島實常一臉爲難的說。
井上守一喝了一口茶說:“這就是我爲什麼要深夜造訪將軍的原因了。”
牛島實常一頭霧水的看着井上守一說:“井上君,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井上守一說:“將軍,假如能夠選擇,消滅一個不足千人的新兵團和消滅支那軍隊的司令部,你願意選擇那一個?”
牛島實常覺得井上守一的話有些漫無邊際,他有些煩躁的說:“這種假設是沒有意義的,因爲我們不可能,也沒有能力去襲擊支那軍隊的司令部!”
“不,將軍,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三天後,支那軍隊上將司令官將帶着他的司令部隨從將會出現在集莊鎮!”井上守一淡淡一笑。
“真的……這個消息是否可靠?”牛島實常眼睛一亮,就像輸急眼的賭徒看到了翻本的機會。
井上守一一臉嚴肅的說:“我保證情報絕對可靠,它是由王牌情報員帝國之花傳遞出來的,因爲新兵團吃掉了兩個關東軍中隊,讓支那軍隊司令部很興奮,司令長官一高興就準備帶着他的隨從親自到新兵團慰問,你還能說這種選擇沒有意義嗎?”
“井上君,多謝你的情報支持,我馬上調集軍隊向集莊鎮集結,到時候給他來個突然襲擊,徹底消滅支那軍隊的司令部!”牛島實常興奮的滿臉放光。
“不,將軍,大規模集結軍隊很容易暴露目標,一旦支那軍隊司令部感到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取消這次慰問。”井上守一連連擺手道。
牛島實常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大規模軍事調動很難瞞住衆人的耳目,萬一引起支那軍隊司令部的注意,取消這次慰問就得不償失了。
“井上君,以你之見該如何行動?”牛島實常問道。
井上守一說:“兵在精而不在於多,這次行動一定要絕密,人多反而礙事兒!”
“井上君,那我該如何配合你?”牛島實常試探道,既然井上守一來找他,自然有求於他,不可能把他排除在外。
井上守一搖了搖頭說:“不,你不需要任何配合!”
“不需要任何配合?”牛島實常懵了,心想不需要任何配合你找我幹什麼?
井上守一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說:“對,不配合就是最好的配合,這三天內你最好不要有任何軍事行動,以免使支那軍隊司令部改變主意。”
牛島實常一聽,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原來這個老狐狸說了半天就是不讓我插手這件事情,他好獨吞這份頭功,實在有些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