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軒發現查到這裡,已經沒法再查下去了,因爲捐贈藥品的商人沒有留下任何姓名,也沒有具體的特徵,偌大一個運城,想找到這樣一個商人,幾乎是大海撈針,再說也沒有證據證明這名商人和那名日軍特工有關聯,因爲他們只是僱傭關係。
賑濟委員會本來就是發動社會募捐的,接觸的社會各色人物,只要是愛國捐助都會接受,敵人藉機滲透也是難免的。
想到這裡他對賑濟委員會的幾位女生說:“這事不怨你們,姑娘們,都回去休息吧。”
然後又對身邊的李文哲說:“秀才,你帶着警衛排注意警惕,以防還有漏網之魚!”
“是!”李文哲,立即帶着警衛排連夜排查巡邏,排除安全隱患。
大家折騰了一晚上,並沒發現其他特務,緊張的情緒才逐漸放鬆下來。
天亮後,一片朝霞透過薄霧染紅了樹林,樹林裡堆起了一堆新土。
馮老二把一個寫着“鐵蛋之墓”的木板插在了土堆前。
“鐵蛋兒,我本來想把你帶回家的,可是現在戰事緊張,鬼子隨時都有可能發動攻擊,我還不能走,只能把你暫時埋在這裡,等打完了仗,我再送你回家。”
馮老二跪在墓前絮叨着,在鐵蛋的墓地前還站着吳夢瑤和口琴,在他們的身後還站着田七、猴子、馬闖娃等幾位連長。
“鐵蛋,你放心吧,你的仇我替你報,蒼天爲證,只要我馮老二多活一天,我就會多殺一個鬼子,直到把他們全部趕出中國!
等戰爭結束了,就把你接回去,把你埋在你爹的身邊,這樣你就不孤獨了。”馮老二說完站了起來。
吳夢瑤捧着一捧野花,放在鐵蛋的墓地前,然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板栗。
“鐵蛋,我來送你了,這是你給姐姐的板栗,我知道這是最你喜歡吃的,你捨不得吃卻給了姐姐,可是姐姐也捨不得吃……”
吳夢瑤說到這裡泣不成聲地哭了起來,將自己手裡的板栗,一個一個的擺放在了鐵蛋的墓地前。
“起來吧,有戰爭就有犧牲,這是不可避免的。”口琴將吳夢瑤扶了起來。
田七、猴子、馬闖娃幾個連長蹲了下來。
“鐵蛋,我知道你生前一直想殺鬼子,想報仇,其實你已經殺死了一個鬼子,如果不是你發現日軍特務,我們又要吃大虧了,就是因爲你,這個鬼子沒有跑掉,他死了,他等於死在你的手上,你也是殺過鬼子的男子漢了!”
田七說完,和猴子,馬闖娃一起,又向墳墓上添了幾鍬泥土,才離開樹林。
井上守一派出忍者殺手之後,滿懷期望地等待着消息,他坐在梨木雕花的椅子上盤算着,只要殺死了軍統局安插在新兵團裡臥底特工,整個第四集團軍都會爲此背上黑鍋,陷入口難辯的尷尬境地,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第四集團軍雖然對蔣委員長在他們內部安插耳目非常牴觸,但是卻不敢公開反對,現在安蔣委員長安插在他們內部的特工死的不明不白,一定會更加懷疑他們,分化打壓的手段就會變本加厲,也許軍統會採取殘酷的報復手段,第四集團軍的將士心裡恐怕比三九天喝涼水還要心寒,自然會對自己的國家信仰產生動搖和,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他下手術買這些將士的時候。
井上守一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又落空了。
爲了保護帝國之花,井上守一併沒有給她派送電臺,所以他們父女之間的聯絡只能靠人工通信,由於中國軍隊防守嚴密,兩人很少聯絡。
井上守一一連等了幾天,也沒有聽到任何消息,派進去的那個殺手就像泥牛入海,無聲無息了。
他覺得有些不妙,他手下的忍者殺手非同一般,個個以一當十,執行任務這個殺手更是優秀,刺殺一個軍統特工應該不在話下,怎麼幾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但是轉而一想,也許任務已經完成了,最壞的結局是忍者殺手已經玉碎殉國了,雖然他悍勇無比,但是任務完成之後,全身而退是很難的。
一旦軍統特工被殺,就會成爲敏感事件,支那軍隊一定會封鎖消息,不敢聲張,暫時聽不到消息也在情理之中,這麼一想,他又坦然了。
但是管家滿堂也沉不住氣了,他在一邊輕聲道:“老爺,我咋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呢?”
“有啥不對勁的?”井上守一喝了一口茶,顯得很淡定。
“老爺,已經三天了,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管家提醒道。
井上守一不動聲色地說:“才三天……急什麼?”
“我擔心……我們的人是不是已經玉碎了?”管家滿堂仍然覺得有些不安,因爲已經三天了,忍者殺手如果順利執行了任務,應該安全給返回了。
井上守一目光凌厲的看了管家一眼說:“不要疑神疑鬼,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是老爺,您喝茶!”
管家駭了一跳,連忙給井上守一倒了一杯茶。
整整差不多過了一個星期,井上守一纔得到帝國之花從秘密聯絡站送出的情報。
請報上說,忍者殺手身份暴露,迫不得已自裁殉國,但是這個軍統特工還有利用價,暫時還不能殺,最近時局敏感,望原計劃推遲行動。
井上守一看完情報,半晌無語,他沉思良久,覺得女兒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既然這個軍統特工還有利用價值,那就留着他多活一段時間,再說最近時局敏感,的確不宜行動。
可是運城日軍司令部的牛島實常也在緊密關注這個事情,等了幾天之後就不給我任何消息,忍不住給井上守一打了電話。
“井上君,計劃進展如何?”
井上守一不好意思說計劃受阻,就支吾道:“咳咳,計劃正在進行,進行……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嘛!”
牛島實常聽到從長計議幾個字,不由翹起嘴角笑了笑,他知道井上守一也許有他自己的周密計劃,但是能不能實現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