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離同樣毫不畏懼衝過來的中國戰機機羣幾千米，即將進入戰鬥狀態的當口，一直警惕着機腹下六點鐘方向的鈴木正雄眼淚都快下來了。
該死的中國人，來了。
從該死的六點鐘方位來了。
在率領着8架戰機追逐着4架日機並一一擊落之後，重新整隊的周大鵬率領着僚機和其餘6架戰機，以雙機編隊陣型由1400米低空向上，從地面上看，猶如8支利箭，直插日機編隊的心臟。
等日機編隊中的日機紛紛拉動舵杆從編隊中脫離的時候，他們已經衝到距離日機編隊不過一千米的位置，機槍直接開火。
這一次，早有警惕之心的日機編隊沒有前兩次一樣措手不及被一面倒的吊打，基本都憑藉着高超的駕駛技術逃開了攻擊。
只有一架比較倒黴，足足32挺機槍開火總有撞大運的時候，脆弱的機腹被掃中，基本沒有什麼防護的機艙被由下到上打穿，可怕的機槍子彈幾乎是“**”的方式將日軍飛行員也給打穿了，肥厚的臀部肌肉幾乎被炸爛，瘋狂的12.7子彈甚至將他的腹腔攪成了一團糟。
失去控制的這一架日機翻着軲轆從狂衝過來的8架中國戰機的視野中消失了。
最致命的當然不是這一架日機的損失，而是整個戰鬥編隊被以周大鵬爲箭頭的中國戰機編隊給攪得稀巴爛。
然後，失去了同伴掩護的日機只能各自爲戰，面對着基本同一高度對衝過來的中國戰機瘋狂掃射着對衝。
已經存了拼命之心的鈴木正雄在躲避過來自下方飛機的彈鏈後悍然迎面衝向中國機羣，他終於有機會扣動扳機射出了屬於自己的第一發子彈。
日軍陸航中尉的飛行技巧的確不是蓋的，雖然有些狼狽，但依舊在對衝中將一架中國戰機牢牢的鎖在機械瞄準鏡中，打出了一連串精準的射擊。
子彈接連掃中那架凃着五顆紅星的魔改P40的機翼和機身甚至是駕駛艙，火花四濺。
但，令鈴木正雄失望的是，那架被他擊中的中國飛機沒有冒火也沒有冒煙，反而依舊在兇猛開火，四挺機槍綻放着璀璨甚至有些耀眼的火光，打得他不得不再掃射出兩梭子子彈之後就壓低機頭，從中國機羣的下方交錯而過。
雖有決死之心，但他終究還是怕死的啊！
打中對手的同時，他的座下的96陸攻戰機也在微微顫抖，那也是中彈的表現，只不過他運氣稍好，敵人可怕的12.7毫米機槍子彈並沒有掃中機艙也沒有打中機翼和發動機。
爲什麼中國人的飛機中彈了還能如此生龍活虎？鈴木正雄滿腦袋的問號。要知道，他已經駕駛着算是日本島內最先進的戰機了，難道說中國人的戰機已經先進到這個地步，完全吊打帝國最先進飛機了？
這個結果讓已經被打擊得不行的日軍陸航中尉很難接受。哪怕是早在很久之前，日軍情報中就已經顯示，中國人開在杭州覓橋的航校很厲害，培養出了一大批技術嫺熟的中國飛行員。
但這，並不代表中國人的飛機也厲害。中國大量從美國牛仔那邊進口的雙翼霍克型戰機各種數據在日軍飛行員看來就是個小渣渣。
可是，他們對陣的這種中國單翼全金屬機身戰機絕對和霍克系列飛機沒有半毛錢關係。滿腦門問號的鈴木正雄雖然不想承認，但卻又不得不悲哀的承認，這種飛機，無論是航速還是俯衝拉昇甚至包括防護，都領先於96式戰機最少五年。
日軍陸航中尉的頭腦很清晰，魔改P40雖然整體性能還比不上43年以後的P47，但在動力總成和防護力以及攻擊力上已經完全不弱於那個時候了。被譽爲“空中坦克”的P47雷電最強的地方是什麼，就是耐草啊！
日後的太平洋戰爭中，P47在拐彎半徑和俯衝拉昇上依舊比不過以靈巧而著稱的零式，可零式卻不是P47雷電的對手，主要原因就是P47機艙裡有個澡盆式的裝甲護板，機翼發動機和油箱也有裝甲保護，這是寧願犧牲機動性也要加強生存能力的理念。
7.7毫米機槍子彈想穿透厚達機艙10毫米的裝甲護板只是個美麗想象，只要不是命中飛行員頭部，基本不會對飛行員產生大的威脅。
這也是魔改P40能以寡敵衆卻依舊還能打下1比4戰損比的關鍵。
一個是完整編隊陣型，一個失去了戰機編隊，雖然多出了三架戰機，但優劣形勢卻完全翻轉。
這就像古代的騎兵對陣，雙方手持長矛衝鋒，在有完整的隊形保護下，哪怕你就是戳死其中一個，也必定會被其旁邊的同伴給戳死，那幾乎就是定律。但如果沒有了陣型，是一羣散亂的騎兵呢？那結果就是每個人都會單獨面對幾桿槍以上的進攻。
在這種環境下，幾乎沒有人能倖存，哪怕你單兵戰力猶如楚霸王一樣勇冠三軍，一隊足有百人以上的馬隊衝鋒就能將你踏成肉泥。
戰場上，個人力量永遠是渺小的，都得依靠團體協作才能在殘酷的戰場上生存下去。
空中戰場，也是一樣。
在雙方對衝，再度擊落四架敵機之後，“航空義勇軍”的兩個中隊的飛機編隊在天空上各自劃出一個每秒的弧線，然後各自散開，以兩機爲一編隊，開始對天空上的殘餘日機展開追逐。
更加殘酷的追擊戰開始了。
日機也足夠頑強，雖然再度損失五架，十二架變成了七架，但他們依舊沒有退出戰場向遠方逃竄，反而又重新殺了回來，和追逐而來的中國戰機絞殺在一起。
僅從這一點來看，日機陸航就沒有丟失他們的驕傲，他們絕對擁有軍人最堅韌的意志。
要知道，到現在，僅僅過去了不到十分鐘，他們就已經損失了16架飛機，還有一架重傷在逃，而中國人的16架依舊保持完好，17比0的戰損比足以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崩潰。
地面上的日軍絕對是崩潰的。
不光是天上的“火雞”一隻只落下，毫無例外全是尾部凃着太陽旗的帝國空軍讓他們感到無比恥辱。
更讓被敢死營攻擊的伏擊圈中日軍痛苦的是，他們的旅團長閣下已經向天皇陛下效忠了。
就在空戰尚未開始之前，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一連串迫擊炮炮彈落到了旅團部和聯隊部所在的區域。那一塊，按常理來說已經是整個戰場最安全的位置了，足足有兩個山頭的步兵小隊牢牢控制了那一塊區域，除了炮彈，中國人的槍彈是絕威脅不到那一塊的。
那一處區域也集中了最少五百名帝國官兵，中國人想進攻那裡最少也需要一個步兵團甚至一個步兵旅的兵力。
可是，中國人的迫擊炮就像是長了千里眼一樣，跨越了最少四百米的距離，隔了一個山頭，將一連串的炮彈送到了上月良夫旅團長閣下的身邊。
先是將旅團部正在向師團部發報的通信兵和野戰電臺炸成了一地零件，接着就將還沒來得及臥倒的少將閣下和最少五名中佐、少佐、大尉軍官炸成了一地的血葫蘆。
接連10顆炮彈將旅團部和聯隊部幾乎血洗了一遍，不光是設備還有人，造成的死傷絕對在四十多人以上。
等前去指導作戰的步兵第80聯隊聯隊長鈴木謙二大佐趕到時，被炮彈碎片擊中頸部大動脈沒留下一句遺言的上月良夫少將就已經嚥氣了。順便還帶着一名中佐兩名少佐三名大尉和他一起去面見天照大神。
可能在這次炮襲中唯一讓知曉情況的日軍上上下下值得慶幸的是鈴木謙二大佐不在，否則，極有可能包圍圈中的日軍最高軍銜就只有步兵大隊長級的少佐了。
那，纔是包圍圈中數千日軍的末日。
苟五，這個一心只想多殺鬼子的小兵的願望實現了，十發炮彈最少讓三十名日寇去見了他們的天照大神，還有十幾個在哪兒掙命，估計也是命不久矣。
就這一下，他已經超過他已經戰死兄長戰績十倍還多，絕對的大賺特賺。
不過，他並不知道，他還把一個日本陸軍少將送上了天。
直到整場戰役結束，捧着劉浪親自頒發的金質“英雄”勳章以及新晉的一級軍士長軍銜，苟五還發愣了半天。
小鬼子的將軍，就是他打死的？
是的，小兵並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提前打死了日軍旅團長，尤其最重要的是將步兵第40旅團和步兵第80聯隊的野戰電臺一鍋端，整個戰役，絕對沒有那麼順利。
爲整個戰役出動的數萬中國大軍最少要多承擔百分之二十以上的傷亡，從來只發給烈士的“英雄”勳章第一次頒發給了還活着的苟五，實至名歸，全團上下，無一不服。
當然，屬於小兵的榮耀是後話。此刻面臨着無通信可用窘況的鈴木謙二纔是整個戰場感覺最苦逼的那個男人。
旅團部和聯隊部兩部野戰電臺被炸成了零件，屬於撿都撿不起來的那種，另外兩部野戰電臺一部在山炮兵大隊，一部在掩護炮兵大隊的步兵大隊，但卻被該死的中國人將他們分割開了，他就是想派個通信兵去通知他們給師團部發電報都只能是個奢望。
換句話說，整個步兵第40旅團，從這一刻起，就和第20師團失去了聯繫。
看着天上的紅太陽“火雞”們一架接一架的落下，鈴木謙二大佐的心中那叫一個苦逼啊！
如果可以，他寧願選擇和上月良夫少將閣下一起被炮彈炸死，也不想呆在這兒一籌莫展。
沒了空中支援，沒了炮火支援，又被佔着地形優勢的中國人圍攻，而且還是火力兇猛的中國人圍攻，他能怎麼辦？
苦逼的鈴木謙二大佐很明智地做出了全旅團固守待援的選擇，一個將步兵第40旅團徹底推向深淵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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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的386旅前身應該是紅四方面軍，343旅才應該是紅十五軍團，有書友提醒之後風月已經改過來了，還有，此時說的96陸攻不是96式那個雙發轟炸機而是由96艦載機直接轉陸航用的。謝謝“華天立”書友的嚴謹，給風月提了諸多數據和想法以及意見。感謝。推薦一本都市文，是風月的一位好友所做，也曾經寫過一本精品文的老作者，這次是新書，請喜歡都市文的童靴去支持下他，《最牛尋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