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二話不說,將老伯扶起,讓他的手搭着肩膀上。
“是劉娃子回來了嗎?”老伯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得說道。這時候林峰發現老伯的眼睛泛着白光,已經瞎掉了!
“哦……不是,我是劉洪的朋友,是他讓我來接你過去的,老劉太忙,脫不開身。”林峰扯謊道。
“哦……劉娃子到哪裡去了?他在哪裡?”老伯焦急問道,語氣很急促。這種感覺,爲人父母都很清楚。
“哦……胡老伯,你不要擔心,到了你就知道了。”林峰勸慰道。
“不……不……我要他親自來接我過去,他是我女婿啊,可惜不聽我的規勸,要拉什麼游擊隊,得罪了日本人,以後可怎麼辦喲,我當初就是勸他去做一名漢奸的,老老實實給皇軍辦事,不愁吃,不愁穿,他偏偏不聽,他那個樣子害得我家慧兒跟着東躲西藏,這日子好苦喲。”老伯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老淚縱橫,哭聲淒厲……
林峰聽了,卻是苦笑不得,從小到大,他還沒有聽過一個父親要求孩子當漢奸的,難道就爲了不被鬼子傷害,就爲了吃穿嗎?
聽了老伯的話,林峰感覺心裡沉甸甸的,雖然我軍打了幾次漂亮的翻身仗,但是抗日救亡運動——尤其是思想道德建設問題還是任重而道遠啊,既王癩子、王加強之後,仍舊有一大批中國人“關榮”地加入到了漢奸的隊伍。
痛定思痛後,林峰說道:“老伯,你不要責怪劉洪,我們的國家一定取得勝利,你要相信你的兒子在黨和政府的帶領下一定可以把鬼子趕出國門的。”
“鬼子太厲害了,我們的國家已經沒希望了,這位小兄弟,你既然自稱是劉洪的好朋友,你就幫我勸勸他,一個土包子打什麼鬼子喲,老婆和丈人都不要了嗎?”老伯的眼裡盡顯暗淡之色。
“這……”林峰愕然,居然無言以對,對於一個對自己民族都失去希望的可憐老人來說,解釋是沒有必要的。
砰砰……
緊接着,胡慧探身進來,“林峰,鬼子又來了……”
“我揹着大伯,你跟着我!”林峰對胡慧吼道,然後背起大伯,奪門而出,恰逢一個小分隊的鬼子,大約十幾個人舉着步槍,慢慢朝這邊壓迫而來……
他們看到了一個美女,所以沒有貿然射擊。林峰先把背上的老伯放下來,掏出手槍,開槍射擊,一連幾槍,擊斃了大搖大擺走在最前面的兩個鬼子。看着後面還有八九個鬼子怪叫着,開槍還擊,胡慧躲在林峰身後,不敢出聲,此時林峰等人的位置剛好靠近斷牆的一側視覺死角的位置。
鬼子看不見林峰等人,慢慢地朝這邊逼近,林峰清點了下,還有兩個彈夾和一個子彈帶,足夠消滅這些鬼子。但是要想揹着一個糟老頭子突出日軍的封鎖線,又談何容易?
眼看鬼子步步在逼近,林峰對胡慧說道:“嫂子,你從那邊過去,碰到穿軍服的中國人,大聲喊我林峰的名字,他們一定會救你的。”
“我……我怕。”胡慧嚇得腿發軟,不敢擅自離開林峰。
林峰也沒有辦法,問道:“嫂子,你會開槍嗎?”
“我……我會開水槍。”胡慧說道。
“水槍啊……”林峰愕然無語。
這時候,鬼子還在慢慢逼近,卻看不到自己部隊的人,莫非柳絮飛他們和彭雪楓躲到哪裡秘密集合去了?
來不及思索什麼,從斷牆後面探出半個腦袋,手起槍落,命中一個鬼子的咽喉部位,瞬間殞命!
後面的鬼子急了,不顧死活地衝了過來,林峰暗思:這是有一顆手雷該有多好!
來不及了,林峰閃身出來,連續三槍,擊中了三個鬼子,彈無虛發,三個鬼子同時應聲倒地。
看看後面還有五個鬼子,並沒有被嚇住,反而罵罵咧咧得加快步伐。此時五個鬼子距離斷牆已經不到五米,林峰當然不怕這些鬼子,但是後面這一對父女組合,卻讓林峰放心不下。
怎麼辦?
林峰猛然回頭的剎那,看到胡慧從地上拿起一塊尖銳的碎玻璃朝手臂刺去!
“大嫂不要!”林峰順勢起腳,將一塊小石頭踢起擊碎胡慧手中的玻璃,避免了她割腕自盡!
“林峰兄弟,我不想拖累你,你讓我死吧!我死了以後,請你轉告劉洪,不管他做什麼,我都支持他!”說着,胡慧又拿起一塊碎玻璃,做勢要扎進手腕的時候,林峰一個飛身上前,捏住了他的手,胡慧被制止住手臂,動彈不得,這時候,胡老伯也上來規勸道:“傻孩子,想開點,這位小英雄一定會救我們離開這裡的啊!”
“爹地,女兒寧死也不要接受鬼子兵的凌辱!”胡慧的眼裡噙滿淚水,臉上卻寫着“堅貞不屈”四個字的字樣。
說着,父女抱成了一團,雙雙哭成了淚人……
林峰見狀,搖了搖頭,容不得遲疑,忽然感覺背後寒氣襲來,一種職業的敏感,使林峰急忙閃過,鬼子兵刺刀閃着寒光,緊貼着腰腹過去,林峰側面起腳,踹着了麪筋骨,一聲哀嚎,鬼子兵被揣飛出幾米開外,撞着了另一個鬼子兵,雙雙倒地不起。
另外三個挺着刺刀一起撲了上來,林峰大喝一聲,左手抓住一個刺刀,右手抓起兩個刺刀,一把提了起來,三個鬼子被林峰雄力掀起,腳尖離地,身子在半空中抖動地厲害!
林峰忽然放手,鬼子兵刺刀脫手,紛紛落地,在那當口,林峰舉槍便射,又打死兩個。
另一個知道厲害,拔腿就跑,林峰腳尖一挑,軍刺就到了手裡。
“嗖!”夾裹着呼呼風聲,軍刺脫手飛出,從後面灌進了他的咽喉!
鬼子兵緩緩倒地,不到三秒鐘的時間,瞳孔業已放大了……
先前摔倒的兩個鬼子兵努力掙扎着站起來,來不及撿鋼盔,拔腿就跑了。林峰豈能給他們逃命的機會?
身子像獵鷹展翅一樣橫掠過去,欺到一個鬼子兵的身後,一記手刀凌空劈下!
咔嚓,手刀切中喉管,鬼子兵瞬間斃命,另一個嚇傻了,兩隻腳像被定住一樣,忽然轉身,祈求林峰饒命!
“馬勒戈壁的,你要是一味和我硬拼,我倒敬佩你是條好漢,我或許可以饒你不死,但是你現在向我求饒,我就偏偏不饒你!身爲軍人,唯有一死報效祖國,豈能投降敵國?你不配做個日本軍人!”
言罷,林峰近身欺上,用臀部頂住他腹部,雙手扣上他的脖子,身子壓低,然後前傾,做鴿子起飛狀,一記“過肩摔”將鬼子兵摔出去五米開外。
咯噔……腦袋砸在岩石上的聲音,鬼子兵腦袋開花,鮮血直流,慘死在了岩石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