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如意無動於衷,冷聲說道:“得罪了鄉親,我們還有活路,但是如果得罪日本人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馬如意一聲令下,幾十支步槍對準了這一堆無辜羣衆。
“等等,我有話說!”劉洪上前一步,他知道自己關鍵時候一定要挺身而出:‘我有一個拜把子兄弟,他叫林峰,跟你們大當家很熟。’
林峰?馬如意在鳳凰山做小弟的時候,就曾見識過林峰的厲害,當下沉吟起來。
“他在哪裡?”
“他在那邊和日軍一箇中隊交上了火,很快會過來的。”
馬如意思索片刻,讓羣衆上山,暫時安頓下來。
栗子村那邊戰況激烈,幾個弟兄中槍倒地,只剩下林峰與柳絮飛並肩作戰。
“妹妹,你快走,哥哥掩護你!”
“不,哥哥,要走一塊走!”
兩人誰也打發不了誰,林峰火了,加重語氣:“柳絮飛,你再不走,我們連兄妹都沒得做了。”
林峰惡意推開柳絮飛,柳絮飛差點跌倒。林峰顧不得什麼,看看黑木少佐的戰馬衝了上來,林峰一腳踩在一根樹幹上了,借力之下,一個側空翻,身子斜躍成37度角,一槍激射出來,正中黑米少佐肩膀,黑木一聲慘呼,倒撞下馬。見軍官被擊中,日本兵紛紛回撤,幾個日本兵扶起黑木少佐。
“進攻!”黑木少佐不顧傷情,繼續進攻。這時候,一個副官湊上來:“長官你受傷了,趕緊回去治療吧,那邊鳳凰山有僞軍的部隊在那裡駐紮,我們等他們內訌交火的時候,趁機上去將這股游擊隊員一次剿滅。”
黑木少佐以刀駐地,看着一男一女如風般向鳳凰山方向捲去。
黑木感到頭一陣暈眩,居然昏死過去。看來這一槍受得不輕,子彈擊穿厚厚的軍大衣從肩頭入肉,達五、六公分之深。幸虧是冬天穿的厚實,這要是夏天,這一槍進去再出來的話,整個臂膀都保不住了。
副官下令撤退,把黑木的身體放在馬背上,部隊慢慢撤出了林子。
林峰與柳絮飛一前一後,趕到鳳凰山頂。看到了鄉親們被安置下來,覺得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就跑去見馬如意。
馬如意見了林峰,很客氣,但林峰看得出來那是虛與委蛇,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峰老弟,來,我敬你一杯!”
林峰接過酒杯,沒有喝,而是看着馬如意,馬如意的眼光不停得在閃躲。這讓一向敏感多察的林峰感覺哪裡不對勁。
“馬當家的,你知道原大當家的下落嗎?” wWW .ⓣⓣⓚⓐⓝ .c○
“哦……大當家與二當家他們鬧了矛盾,就各自散去了。”馬如意輕描淡寫得說道,眼神一直是故意閃躲的。
林峰知道:凡是說話不正眼看你的,心裡都是有鬼的。
“他們爲什麼鬧矛盾?而且你爲什麼會做上這鳳凰山的頭把交椅。”
林峰認得這馬如意原先只是馬袞手下一個小跟班,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山大王,還受到了日本人的庇護做了僞軍,這裡面定有貓膩。
“林峰,我敬你是條漢子,我才請你喝酒,你不要得寸進尺,問一些你不該問的事情。”馬如意作色站起。
“哦,我不對,我管地太多了,我去看看鄉親們的情況。”林峰起身告辭。
林峰走後,從簾子後面探出一個賊頭賊腦的傢伙。顯然兩人剛纔的講話,他全到了。
“大哥,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小刀,我也很想幹掉他。可是你有沒有注意他身上的那把槍?”
“什麼槍?”小刀湊上幾步,湊到了耳朵邊上。
“勃朗寧手槍,正宗的,我們那些漢陽造會吃虧的,而且他們很多人都配備了三八式。”
“他們的武器哪裡來的?”小刀犯疑。
“不用管這麼多,你趁着夜黑跑下山去報告黑木,我在這裡拖住這夥游擊隊。”
看小刀偷偷潛下山去,馬如意站起,走出了大帳。
這次他不貿然開火,就是擔心林峰的人的武器厲害,自己人會吃虧,所以必須藉助皇軍的力量,消滅他們。而自己也可以因此請功,何樂而不爲呢?
馬如意走出大帳,看着手下給這些羣衆分發饅頭。
又是饅頭?林峰看到饅頭就已經飽了。他把他這份讓給了大憨,大憨毫不客氣得一口一個,三兩下就下去了。林峰搖了搖頭很無奈。看着月黑風高,山頂上一片寂寥蒼茫的景色。林峰站起身來,在山頂踱來踱去。
劉洪過來,輕輕拍了拍林峰的肩頭。
“林老弟,你看這麼多人口,這伙食是個大問題,那夥馬賊可是真心對我們好?”
“劉大哥,這夥馬賊只是暫時收留我們,因爲他們害怕我們手裡的武器。”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現在黑燈瞎火的,不方面羣衆轉移,我想等凌晨的時候,帶領羣衆離開這些馬賊,所以我想讓幾個游擊隊員先去看看下山的道路。”
說完,林峰加上了大憨和柳絮飛從山的另一頭下去查看地形,確立轉移的路線,爲凌晨做準備。
從這段時間的相處,林峰覺得柳絮飛是個優秀的女戰士,如果說原先是有愛意,那麼現在又多一分敬意,除此之外,因爲兄妹關係,理應互相照顧,所以林峰毫不猶豫得帶上柳絮飛,而柳絮飛對自己也似乎有着相同的情緒,樂意隨叫隨到。
李峰帶着二人下山,沿路做下記號,藉着微弱的光線,能隱約看清楚通往山下的路。路上覆蓋着枯枝黃葉,把山路的大面積都給遮蓋起來,只留出一些很小的山徑。
林峰等人拿起樹枝裹上乾枯的黃葉,將葉子點燃,勉強可以當火把使用,沿着小山徑往前面越走越遠,在沿途所有明顯的樹上都刻下一個三角形的記號。
不知不覺已走出很遠了,叮咚叮咚的溪水聲在耳邊驟然響起,藉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條瀑布飛流直下,濺起的水花不時得灑到身上,透心窩地涼,像是在冬天洗了個冷水澡。
“有溪流的地方必有人家,我們下去看看。”林峰來了興致。
“可是我們距離大部隊越來越遠了……”柳絮飛走了上來,和林峰並肩而立。
“我們下去看看這個村落的出口。”林峰大踏步向溪流的下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