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現在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大憨!”
“林哥,大憨站這裡!”
“命令你帶領一隊人馬前去挑戰,把這夥馬賊引下山來,記住只許敗,不許勝!”
“是!”大憨高喊:“有不怕死的弟兄跟我來。”大憨一馬當先,後面有幾個游擊隊員跟了上去。
“柳絮飛!”
“小妹在!”
“命令你帶領你的二隊去後山伏擊,打亂敵人的陣腳。配合大憨的行動。”柳絮飛去了。
“其餘剩下的原地待命,兩邊埋伏起來,等馬賊衝下山來,給我往死裡打!”
“老洪等會你趁亂跟我一起上去把馬賊的老巢給奪了吧?”
“好嘞,都聽你的!”劉洪聳了聳肩。站在劉洪旁邊的小李子一臉不樂。
氣溫回升,積雪漸融,可以看清通往山頂的路。
大憨帶着八九個游擊隊員尋路上山,柳絮飛帶領另一撥人馬從另一邊上去。
一步一個腳印,大憨的腳印明顯比別人大了幾碼。
沿路碰到一些放哨的嘍囉,大憨胡亂開了幾槍,沒有命中,小嘍囉飛報大王。
馬如意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接過了小刀遞來的煙。
“報告大王,有個胖子來向大王挑戰。”
“胖子?”馬如意裹了棉襖,看向小刀:“拿刀來!”
馬如意縱馬跑下山來,小刀率領一夥人緊緊跟着。到得半山腰,看到大憨帶着幾個游擊隊員逶迤上山。
“大胖子,我認地你,你是來送死的嗎?”馬如意一臉痞笑,看向大憨,小刀他們也跟着笑了起來。
“姓馬的!你忘恩負義,我林哥說了,要把你的地方搶回來,給原先的馬當家一個交代。”
大憨揚起了步槍。八九個小跟班也在上面支援着叫嚷起來。
“現在的鳳凰山是我馬如意的地盤,過去的馬當家已經死了,你們放下武器投降的話,我可以賞你們一口飯吃。”
馬如意露出得意的神色,看他後面的跟班都是一副耀武揚威的表情。
“大胖子,你回去給你的林隊長說一聲,只要願意投降皇軍,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不願意,那就別怪我……”
馬如意拔刀出鞘,寶刀在陽光反射下射出一道寒芒,刺地人睜不開眼睛。
“我沒空跟你囉嗦,我們的部隊馬上從四面八方涌上山來了。”大憨說道。
“什麼?”馬如意環視了一道四周,沒有發現異動。
“姓馬的,你就仗着人多,有本事你跟我單挑。”
大憨揚起脖子,敞開胸襟,亮出一膀子肌肉。
“單挑?”馬如意的眼神遲疑了一下:那是原馬大當家的拿手好戲,可惜我不是單挑中人,我是智慧見長的,如果沒有智慧,就走不到今天的局面。
“我不會接受你的要求,我又不是武夫。”沉吟片刻繼續說道:“我們在這裡動手,你不怕皇軍看到後趕來支援嗎?念在中國同胞的份上,我不爲難你們,你們趕緊走吧!”言罷,馬如意回馬走了。
“哐當!”子彈退膛的聲音,大憨的步槍裝上了刺刀,一步搶先,望着馬如意馬後便刺。
“大哥小心!”一道鬼魅身影閃出,一箇中年漢子用刺刀架住了大憨的刺刀!
刀光森森,兩人拼起了刺刀。打鬥到精彩之處,大家都沒有開槍射擊,因爲忘神了。
從軍多年沒有見過一對好漢這樣一對一在冰天雪地裡比拼刺刀。
大憨神力無敵,那漢子近不得身,只在遠處弄影。大憨以退爲進,放那漢子的刺刀搶入裡頭,將刺刀隨手一扔,來搶奪漢子的刺刀。冰雪剛剛融化掉的地表溼滑泥濘,兩個人使地力大,各自一個趔趄,刺刀脫手,兩人徒手格鬥,揪住對方的衣領,一聲吶喊,都滾下山去。
大憨力大,一手蓋住了漢子的兩隻手,空出來的一隻手,一拳頭砸向漢子的嘴脣,嘴脣歪裂開處,鮮血流淌出來,染紅了身邊的一塊雪地。
馬如意看到手下吃虧,鳴槍示意,幾十把槍對準了大憨等人,大憨所帶的幾個人也齊刷刷得亮出了兵器,將槍口指向敵人。
受傷的漢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自己的隊伍中去。那漢子臉上有道疤痕,非常明顯,此刻看起來像是鬥敗的公雞。能在大憨手下走出幾個回合並不容易。
大憨也忍不住多看幾眼刀疤臉漢子。
“當家的,山背後又有一夥人衝上山來,在搶奪馬匹。”
“糟了,我們中計了,撤退!”沒等放哨的說完,馬如意、小刀、刀疤臉齊齊往寨子裡跑去。
大憨沒有按計劃誘敵成功,但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也很快追了過去,與柳絮飛的偷襲部隊合兵一處。
林峰看看山上的情況,知道計劃有變,帶領部隊都衝上山來。趁着馬賊和柳絮飛他們交火的時候,把寨子給佔了。
一霎時,人仰馬翻,子彈呼嘯而來,游擊隊穿得破爛但是火力不錯,都是繳獲的日軍三八式,比起馬賊的漢陽造,高出一個檔次。
馬如意率着殘部,從另外一條路撤走,於路留下不少屍體和傷員,刀疤臉也在其中。
“要不要處死這些傷員?”大憨顯然殺紅了臉。
“不要!要留活口,游擊隊員不能像皇軍一樣殘暴!檢查傷者,能救的帶走,給死者安葬了吧。”林峰大聲說道。
大憨在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了刀疤臉在瑟瑟發抖,腳上留有血跡,知道他負傷了。
“你叫什麼名字?
“哦……我叫葉愣子。”
“你是條好漢,以後跟着林哥混,比做山賊有前途。”
“哦……”葉愣子掙扎着站起,大憨上去一把扶住:“你負傷了,我來揹你吧……”
“哦……謝謝。”葉愣子望向大憨的眼神已充滿感動。
這一次鵲巢鳩佔,繳獲了一些馬賊留下的輜重,還有後槽的幾十匹好馬。
望着一匹棗紅色如赤碳般的高頭大馬,林峰自言自語:“要是小曼在這裡,她也喜歡這匹高頭烈馬。”
“大哥,你又想那小娘皮了?”大憨插着話。
“什麼小娘皮?對女孩子要尊重一些。”
“額……”大憨摸着後腦勺,若有所悟。
“我現在何止想她,簡直日夜思念,但是我的任務沒有完成。”
望着成羣結隊的馬匹,林峰忽然覺得自己好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