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接到命令的軍官迅速吹響了集合哨子,“嘟”淒厲的哨聲中,圍在篝火旁談笑風生的日軍官兵迅速行動起來。
發動機的轟鳴聲、戰馬的嘶鳴聲、軍官的催促聲頓時響成一片。
“福田君,部隊要出發了,你快點”大路旁五十多米處的低矮灌木叢中,一名日軍軍曹一邊拉着‘褲’子一邊急促的叫着。
噼裡啪啦的聲音中,一股讓人作嘔的惡臭味隨風飄來,軍曹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正要把皮帶紮上,他身後的一片長草毫無徵兆的立了起來,聽到動靜的軍曹本能的一轉頭,一把閃着奪目寒光的匕首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在嘴巴被捂住的同時,喉嚨一涼,隨即他聽到自己的血液從斷口處**的“滋滋”聲,全身軟綿綿的似乎力氣也隨着血液在快速的流逝
儘管還想掙扎着示警,但被捂得緊緊的嘴卻絲毫髮不出任何的聲音,被割斷了喉嚨的軍曹憤怒得看着眼前正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中國軍人。
“我肚子壞了”另一邊的灌木叢中一名撅着屁股直拉的日軍中士焦急的直喊:“平野君,你等下我”
嚥下最後一口氣的軍曹最後看到的影像是一堆草叢正悄無聲息的移向那名毫不知情的同伴。
雷霆慢慢放下屍體,快速地剝下軍服。
見軍曹沒有回話,那名日軍士兵嘟囔着忙‘抽’出紙擦拭起來,卻感覺後腰一涼,隨即沒了知覺。
一名士兵忍着惡臭將軍服也剝了下來。
“你們的隊長呢?”馬上的中隊長不滿得問着一堆正東張西望的日軍士兵。
“報告中隊長,福田隊長、平野副隊長他們去方便了”
一名眼尖的士兵發現了兩道人影正快速跑過來,忙興奮地道:“隊長他們來了”
“見機行事”扮成軍曹的雷霆見日軍大部隊正在出發,忙放慢了腳步,小聲得道。
“是”扮成日軍下士的士兵顯得很緊張。
“八嘎”日軍中隊長惱怒得揮了下馬鞭,扭頭看了下遠去的部隊便朝肅立的八名士兵道:“你們小隊擔任後方警戒”
“哈依”
目送中隊長一行遠去後,一名下士安排一名士兵留下等候,便帶着其餘士兵翻身上馬,分散開緩緩前行。
見只有一名日軍士兵牽着三匹戰馬等在原處,雷霆兩人又加快了腳步。
藉着篝火,發現來人穿着日軍軍裝,持槍警戒的士兵垂下了槍口,朝正低着頭迅速過來的兩人打了個招呼,“福田隊長、平野副隊長”
根本聽不懂日本話的雷霆壓着嗓子重重”嗯”了一聲。
還沒意識到死神就要降臨的日軍士兵雖然有點奇怪正副隊長爲什麼一直低頭看着地面,但還是將手中的繮繩遞給‘逼’近到眼前的兩人。
心幾乎懸在嗓子口的雷霆故意腳下一拌,一個踉蹌撞向日軍士兵。
“小心”日軍士兵條件反‘射’的伸出手去扶,只見雷霆在空中‘亂’舞的右手一團化拳,一下子狠狠擊在日軍士兵的太陽‘穴’上,兇狠的力道,竟把日軍士兵擊得眼睛一白就直‘挺’‘挺’倒地不動。
一擊得手的雷霆飛身上馬,朝回頭張望的一名日軍騎兵揮揮手。
伏在暗處的一名特務連士兵立即奔過來換上日軍軍服,“副連長,小吳三人已和屈營長他們匯合”
“找機會把另外七名小鬼子幹掉”雷霆一挾馬腹率先衝了出去。
看了下地上那名口鼻流着烏血的日軍士兵,兩名特務連士兵不由都吸了口冷氣,同時一催戰馬追了上去。
在他們身後,特務連的其他七名官兵沿着路邊拼命戰趕着。
前面槍聲的消失讓火力2營的二名連長一驚,難道3營已經完了嗎?不妙的感覺同時浮上兩位連長的心頭。
猛然間數十道流星在天空劃過,隨即密集的爆炸聲轟隆隆傳來,“炮兵開火了”早知道獨立軍有個炮兵營的官兵們紛紛興奮得叫了起來。
稍微放下心的二連長放下手中的小木凳站上去一看,遠處一道翻滾着烈焰的火牆在夜‘色’中顯得那麼絢麗。
沖天火光映襯下,影影綽綽的人影正撲向前方的戰壕,“小鬼子”怒吼聲中,二連長架起捷克式輕機槍就猛烈掃‘射’起來。
“噠噠噠”二十發毫米子彈排成扇形卷向密集的日軍隊形,措手不及的日軍當場倒下數人,但衝在最前面的日軍開始跳下反坦克戰壕。
“快‘射’擊”二連長絕望的吼叫着,將輕重機槍架上壕壁後,‘射’手們卻發現‘射’角幾乎沒有。
“上地面”血紅着眼的二連長第一個爬出了反坦克戰壕,暴‘露’在戰場上的後果是什麼,所有的官兵都清楚。
眼前的一切卻是由於自己的‘私’自行動導致的,別無選擇的官兵們全爬上地面。
六十‘挺’輕重機槍吐出的火舌,就好像死神手中的火鐮刀一樣,向正全速撲向反坦克戰壕的日軍隊伍揮舞而去。
密集的子彈呼嘯着‘射’入日軍隊列,如同撞上了一道無形的鋼牆,整個日軍隊形被活生生的擋住,彈道之處的日軍官兵如同熟透的麥子一片片被割倒。
“不許停”隊伍最後面的淞源中佐拼命揮舞着指揮刀,他十分清楚中國的援軍正源源不斷的趕過來,只要一停下,之前所有的傷亡就全白費了。
惟命是從的日軍官兵如飛蛾投火般試圖穿越這堵由六十道火舌組成的彈牆,結果是不言而喻的,‘潮’水般涌上來的人流一沒入彈幕就被無情的掃倒,而後續的日軍官兵還是不顧一切的衝上來,又被活生生的絞殺。
“小鬼子是不是瘋了”三連長邊換着彈匣邊直搖頭,他的身邊扔着三個空的彈匣。
“八嘎”眼見着自己的官兵在彈雨中苦苦掙扎,淞源中佐開始絕望了,預料中的炮火支援並沒有出現。
跟隨淞源大隊轉向前進的高橋大隊倒是識趣的趴下隱蔽。
事實上日軍野炮、九二式步兵炮在野炮兵正尋找着中國守軍的火力支援點。
沒有發現中國守軍迫擊炮發‘射’陣地的日軍炮兵觀察哨被望遠鏡中如火山噴發般的彈焰吸引住了。
得到‘射’擊方位的日軍炮羣迅速調整炮口,先是一道橘黃‘色’猩紅‘色’的火舌,呼嘯的火舌離開炮口,然後又是一道,最後是數十道暗紅‘色’的彈痕帶着刺耳的尖嘯聲向暴‘露’在地面上的火力二連、三連方向狠狠砸去。
“啾”淒厲的怪叫聲中,第一枚75毫米榴彈落在陣地上,爆炸中心的一‘挺’馬克沁重機槍連同正副‘射’手被掀上了半空。
“連長,快撤”給二連長當副‘射’手的一名少尉望着空中撲過來的彈痕驚叫起來。
“殺切給給”見支援炮火終於到來的淞源中佐興奮的舉着指揮刀親自帶領最後的二百多名官兵發動衝鋒。
高橋大隊也適時爬起來跟了上來。
火光映‘射’出的密密麻麻的日軍讓原想撤入反坦克戰壕和日軍近戰的二連長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弟兄們,堅持到最後一刻”
三連長也發現此時再撤退的話,讓如此多的日軍突入反坦克戰壕,而後面日軍可能還在趕上來,到時整個戰線都將崩潰。
的確如三連長想的那樣,63聯隊聯隊長福榮真平正帶着用工兵、後勤兵重新拼湊起來的63聯隊全速衝向戰場。
“轟轟”75毫米榴彈接二連三的在陣地上炸響,桔紅‘色’的火球此起彼伏,各種機槍零件在血‘肉’的包裹中在空中到處飛舞。
“砰”一擡手將一名想後撤的中尉擊斃後,三連長瞪着赤紅的眼睛吼道:“不許後撤”知道已方炮火正在準備中的三連長決定就是全部犧牲也要拖住日軍的步伐。
人心浮動的官兵們在知道必死的情況下反而放開了,近在咫尺的爆炸也沒有讓‘射’手眨下眼睛,手中的食指一直勾住板機,將復仇得子彈雨點般撲向瘋狂突擊的日軍,直到自己被暴虐的爆炸‘波’掀上半空。
“弟兄們,快”反坦克戰壕裡,3營營長余文正雙眼血紅得拼命催促着已跑得氣喘吁吁的官兵們。
知道地面上的弟兄正用自己的生命爲他們爭取寶貴時間的3營官兵們流着淚水瘋狂衝刺着。
緊隨五營衝過來的火力二營一連停了下來,一連長正要下令全連上地面,火力二營營長跑了過來,“繼續前進”
“營長........”一連長焦急的指了指機槍聲越來越弱的地面。
“前進”火力二營營長鐵青的臉劇烈地抖動着。
重重一跺腳,一連長大吼一聲,“走”便衝向槍聲大作的前面戰壕。
親自帶着直屬小隊衝鋒的淞源中佐鬱悶的看着在炮火中依然還噴吐着一串火舌的中國守軍機槍陣地,二百多名的隊伍能活着突入戰壕的幾乎還不到一半。
“彈匣”血人樣的二連長熟練的拆卸下空彈匣,卻沒有人將彈匣送上來,憤怒的轉頭一看,那名勸他後撤的少尉靜靜的躺在血泊之中,一枚彈片將他的脖子幾乎全割斷。
“呵呵”慘笑中,二連長環視了下屍橫遍野的戰場,已沒有一‘挺’還在‘射’擊的機槍。
‘摸’過一個彈匣剛裝好,“啾”一顆75毫米榴彈怪叫着在三米處炸響,“轟”的巨響中,剛按下食指的二連長連人帶槍被狂暴的衝擊‘波’吹上天空,“噠噠”捷克式輕槍頑強的噴吐出兩粒子彈。
就在被鋒利的彈片切裂身體的一瞬間,無以計數的流星映入二連長的眼眶。
中國守軍的火力終於全部被消滅,淞源中佐率領最後的一個小隊毫髮未損的衝過死亡地帶。
高橋大隊的六百多名官兵卻被天空中直掠過來的彈痕驚呆了,驚恐的嚎叫聲中,有的官兵加快了步伐想衝向數十米之外的戰壕,有的官兵卻選擇了後退,一時間整個高橋大隊‘亂’成一團..........
利用夜‘色’的掩護,雷霆率領分隊成功的襲殺了騎兵第6聯隊第1大隊的殿後小隊。
扮成日軍騎兵的十人分隊和日軍大部隊始終保持着近百米的距離。
大半個小時後,當屈立冬在電報上所提到的小湖出現後,雷霆發出了集合信號。
轟隆前行的隊伍中騎馬並行的松下中佐和村上少佐不時發出得意的笑聲。
俞振海終於聽到清脆的馬蹄聲,果然如預料的那樣,日軍的前哨騎兵繞過了僞裝的陣地
“轟隆隆”發動機的轟轟鳴聲中,泥巴雨點般墜下,臉‘色’越來越蒼白的俞振海估計着距離,劇烈顫抖的右手死死拽住引爆繩。
伏在遠處的警衛營一衆軍官緊張的的觀察着長蛇似的日軍隊伍。“俞振海怎麼還不引爆?”一名少尉不安的低吼起來...........
“轟轟轟”三道霹靂般的爆炸聲中一輛滿載彈‘藥’的十輪卡車騰空而起,連綿不斷的殉暴中,整輛卡車被撕成滿天的碎片,周邊的十多名日軍騎兵連人帶馬被‘激’‘射’而來的子彈、彈片掃倒。
正行進在埋彈上方的一輛九五式超輕型坦克車底被集束手榴彈輕鬆的撕碎,強大的衝擊‘波’引爆了車內的彈‘藥’,更大的衝擊‘波’由內至外的將炮塔掀上了半空。另一輛九五式超輕型坦克僥倖的還離爆炸點有半米左右,但一條履帶卻被強大的衝擊‘波’震斷。
被驚嚇的戰馬嘶鳴着立起,措手不及的日軍騎兵近一半被掀下了馬背,還沒有等村上少佐站起,又是三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在日軍官兵們目瞪口呆中,三輛九五式超輕型坦克在彈‘藥’殉爆中成了三堆火炬........
顧不上救治在血泊中呻‘吟’的同伴,二百多名日軍騎兵迅速散開,雷霆帶領的小隊也假裝在後面搜索着。
車隊迅速後退後,驚魂未定的村上少佐帶着幾名軍官仔細檢查着巨大的彈坑。
前出偵察的騎兵也回來報告前面發現巨大的寬溝。
“卑鄙的支那人”村上少佐憤怒的咆哮着,倒是松下中佐冷靜的下令,騎兵沿路邊二十米搜索前進。
爲了防止還有中國軍隊埋設的炸彈,松下中佐命令兩個小隊的騎兵排成方陣在前面開道。
前進二公里後,車隊再次停下,松下中佐和村上少佐看着眼前橫貫整個路面的大壕溝傻了眼,擡頭望去,壕溝對面的路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頭。
更讓兩人發狂的是,前出探路的騎兵報告前面還有一條同樣的壕溝。
“你們去兩邊檢查下地面”‘陰’沉着臉的村上少佐命令兩名少尉。
“哈依”
兩名少尉帶着配屬給輕戰車大隊第2中隊的工兵小隊迅速衝向路邊。
“村上君,支那人想用這種辦法拖延我們的速度”松下中佐在佈置好警戒後過來道,“也許支那人就在暗中監視我們”
聞言又往坦克後面縮了下身子的村上少佐不安得看了下四周,那點僅有的月光使得二十米之外就什麼也看不清楚。
數分鐘後,一名少尉首先匆匆回來報告:“報告,左邊的地勢很高,坦克開不過去”而另一名少尉也沮喪的帶回了同樣的報告。
“看來這裡支那人是‘精’心挑選的”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的松下中佐長嘆了口氣。
“命令工兵立即鋪路”別無選擇的村上少佐朝垂頭喪氣的軍官們怒吼道。
“哈依”
工兵小隊迅速展開,騎兵大隊也‘抽’出一箇中隊協助,爲了加快進度,還點燃了三堆篝火.........
雷霆分隊依舊在後方一百米處持槍作警戒狀,到目前爲此除了一名上尉遠遠得檢查過一次外,根本沒有人在意這支小隊。
“連長,上吧”見一百多名日軍官兵熱火朝天的填着壕溝,一名特務連士兵作勢就要‘抽’出衝鋒槍。
一把按住衝動的士兵,雷霆沉聲道:“現在不行”
聞言一怔的士兵正要問:“那什麼時候行?”時,空氣中回‘蕩’起一聲清脆的槍響,一名在篝火般掘着泥塊的日軍士兵整個腦袋“噗”的一下爆裂,噴涌着紅白‘混’合物的的屍體撲通一下‘挺’‘挺’的倒在壕溝中,發出一陣無力的‘抽’搐。
還沒有等日軍官兵反應過來,又是兩聲槍響,兩名工兵應聲而倒。
“狙擊手”驚恐的嚎叫聲中,地面上再也沒有站立的日軍官兵,連在戰馬上警戒的官兵都伏下了身子。
伏在三百多米外小山坡上的劉思海和一名狙擊擊手迅速轉移了位置........
“支那人在那邊”松下中佐根據槍響指了指大路的左邊。
小心舉起望遠鏡看去,黑呼呼的什麼也沒有看到,村上少佐憤怒得重重在地面上砸了一拳,“松下君,必須把支那人消滅,否則根本就不能土工作業”
命令迅速傳達了下去,兩個中隊的日軍騎兵迅速包抄向中國狙擊手可能的隱蔽之處,一時間馬蹄聲響徹夜空。
帶着攝人尖嘯的迫擊炮炮彈準確得砸在高橋大隊的突擊方向上,騰空而起的火焰、旋轉的彈片構成了一條死亡地帶,數十名拼命衝向反坦克戰壕的日軍官兵連慘叫的聲音都沒有就被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