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關客發現博士並沒有像往日那樣,把上半身全貼在了電腦上,而是向這邊望了過來。他的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
關客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他打開電腦,開始和博士聊天。
博士:“看你滿臉都是被人薔奸了的樣子,是不是又遇上了什麼事?”
關客嘆了一口氣,打字回道:“爲什麼你這樣博學的人,總是能說出流氓一樣的話?博學多才的人不應該都是很紳士麼?”
博士:“這是偏見,況且我也並不覺得自己博學多才。你在愁些什麼?”
關客沒有立刻回說,而是想了想後,說:“我的好日子似乎快要到頭了。”
博士:“我記得好幾個月前,你也這麼說過。”
關客:“這次是真的到頭了。上一次我應付的是麥克朗,這一次我應付的可是赫爾梅斯,搞不好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博士:“爲什麼?說來聽聽。”
關客:“你認爲永生真的可以辦到嗎?我先表明自己的觀點,我認爲永遠也不可能辦到。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永恆的事物,就是整個宇宙,也是在不斷變化的。他想永遠不死,想靠人的力量去逆轉自然的規律,完全是癡人說夢。”
博士:“就我已知的人類最高壽命,應該在一百四五十歲左右,再往上就沒聽說過了。你說的很多對,我們可以靠科技,靠先進的醫療來延長我們的壽命,但想永生是無法辦到的。”
關客:“所以說他的實驗註定失敗,而我作爲被動參與實驗的人,也要跟着倒黴。我預感到這樣的時刻已經不遠,說不定後天或是明天,你就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
博士聳了聳肩,“那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關客:“你的回答真令人心寒。古怪的人果然有古怪的想法,我以爲你會安慰我一番,沒想到卻是落井下石。”
博士:“如果安慰有用的話,我可以天天安慰你,但事實上安慰並沒有用,你我都清楚得很。”
關客想要試探一下博士究竟會站在哪一方,他是會選擇幫助自己,還是會選擇繼續呆在實驗室裡。對關客自己來說,他當然希望博士站在他這一方,這樣他就有了一個了不起的幫手。
可是如果博士不願意自己冒太大的風險,關客也不想勉強。他不想因此和博士撕破臉皮,從此成爲兩個陣營的人,所以在一點一點試探。如果博士選擇明哲保身,關客也尊重他的選擇。
關客默然了許久,纔在電腦屏幕上打字:“我準備發起一場動亂。”
也許博士會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實驗室的人,從而關客的動亂計劃就會泡湯。但關客不想欺騙和隱瞞博士,與這樣的人相處,他更寧願真誠一些。
博士:“你不要發這樣的消息,把它刪了吧,你不刪我也會刪的。我不會去看,也不會去想。”
博士的回答給出了明確的答案:他不會參與到關客的計劃中來,同時也不會向落博爾特舉報他。
這樣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關客不在此問題上談了下去。接下來就是一些胡侃聊天的話,沒有多少營養可言。關客一邊讀着吹牛皮的話,一邊瀏覽網頁。
關客除了常在暗網中瀏覽以外,也會到正常網絡上瀏覽新聞信息。他這幾天都在關注M國總統大選的信息。
雪兒一路過關斬將,終於來到了最後一關。她和唐納德是公衆選舉出來的最後兩名總統候選人,M國時間下午三時左右,也就是明天的凌晨三點鐘,M國總統將會從兩人中誕生。
全世界的新聞都在關注M國的政治動態,但總體而言,雪兒的呼聲要高一些。許多媒體稱讚她是“集智慧,仁愛於一身的美貌女神”,而對唐納德則多有詆譭。
當然,也有少部分媒體,攻訐雪兒似乎看起來太柔弱了些,她如果當上M國的總統,會弱化整體的形象。關於這一點,有人站出來說:“如果要是真的打了起來,她又不需要站在最前線,我們願意爲她衝鋒陷陣,她只需要在後面坐陣就行。”
從網絡上來看,支持雪兒當選總統的人佔了絕大多數,這一點從視頻瀏覽量也可以看出來。雪兒的每次演講視頻,播放量都達到了億次,而反觀唐納德的,最高播放量也不過百萬,還有些演講視頻是缺失的。
看上去,雪兒當選總統已成了板上定釘的事,關客爲她高興的同時,也爲她擔憂。在真正的結果未出來之前,誰也不好說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人們的喜歡並不是永遠不變的,這種情感正如夏季的天氣一樣,可以轉瞬間由晴天變成暴雨。
如果唐納德抓住了雪兒的一個黑點,並大肆宣揚開來,只要能引起大多數人的反感,那麼他就可以成功的翻身。而真正能打擊到雪兒的,最有效也是最可靠的方法,當然是她個人的生活作風問題。
只要找到她和某位年輕男士--或者多位年輕男士--有些什麼曖昧關係,再加以照片進行佐證的話,不需要多露骨,只需勾肩搭背,就可以成功地把雪兒打下去。
要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很不容易,但要在良好的形象上抹黑那是再容易不過了,而且這種抹黑往往是永久性的,永遠也洗不白,雪兒也就永遠也無翻身的機會。
每過三五分鐘,關客都會刷新一下新聞動態。兩個人上午在大廳中的最後一番較量已經結束,唐納德一副小人嘴臉,咄咄逼人,而雪兒則溫柔可親,言辭也沒有那麼犀利。輿論幾乎是一邊倒,紛紛讚揚雪兒應對得體,智慧超羣,她必定能爲M國人民帶來更美好的生活。
對雪兒不利的新聞偶爾也會出現那麼幾條,正如關客所說的那樣,全是在攻訐雪兒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不過這樣的新聞很快消失無蹤,不得不說,雪兒團隊的公關能力相當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