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汽車的廠商推三阻四,再三聲明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把車修好。
“外殼損壞得太嚴重了,您自己也能看到,凹陷下去的地方根本無法復原,就是用高溫作業,讓它恢復原樣,它也變脆了,再要是磕着碰着了,很容易二次變形。”戴着無邊框眼睛的年輕人,坐在辦公桌後面,眉毛已經擰成了疙瘩,一副很爲難的樣子。
關客說道:“直接換上一個不就形了嗎,用得着那麼麻煩?”
戴眼鏡的年輕人說道:“像這種定製的車輛,都是獨一無二的,從車的外殼,到裡面的發動機,各個零部件,幾乎都是全新打造的,根本不能從倉庫裡找到一摸一樣的啊。”
關客把一疊美鈔放在桌子上,“這些夠不夠?”
這個小員工看了一眼錢,立刻擡起頭來說道:“不是錢的問題,你就是再給我三倍的美金,我也沒辦法憑空給你變出一個嶄新的汽車外殼出來,我們只能重新生產,需要你慢慢的等幾天。”
“要等多少天?”
“這個不好說,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我們一定能把你這輛車修好。”
關客心想,要是需要這麼長時間,我就不需要在新語那裡幹了。“真的不能修好?”關客懷疑地問道。
小員工很篤定的說道:“至少短時間不能修好。”
關客一巴掌拍在了小員工面前的辦公桌上,只聽轟然一聲響,辦公桌從中間斷了開去,立刻變成了兩半。
小員工的手是擱在桌子上,失去了支撐,他向前踉蹌了一下,差一點摔倒在地。
***件,筆,紙張什麼的飄了一地。
關客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重新再問了一遍,“真的不能修好?”
小員工那副爲難的臉色已不見了,他暗自嚥了一口唾沫,只感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小小的自尊迫使他沒有站起來,只是屁股只坐了一半,身體輕微的發着抖。
“問你話呢?”關客催促了一遍。
“呵呵,呵呵,當然能修好。”小員工的臉色已變成討好的樣子。
“幾天?”
小員工慢慢伸出右手掌,意思是需要五天。
關客沒有說話,但是眯起了眼睛。
小員工只感全身發冷,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了。他嚥下了第二口唾沫,悄沒聲的將大拇指和食指曲了下去。
“這還差不多,三天後我來取,你最好不要騙我。”關客說話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說完便走了。
望着那尊煞神離開了辦公室,小員工直接軟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了。
搞定了車的事情,關客打車回了診所,就見馮芬妮又來了,已經做在了客人的座位上,新語正對着滔滔不絕。
關客進去的時候,新語連瞧都沒瞧他一眼。她的車一天沒有完整的出現在她面前,她就不會搭理他。
關客知道再呆下去也沒什麼用,便又退了出去。馮芬妮一直是認真傾聽的樣子,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來又出去了。
正想回家打打拳,學習學習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道,便有人打了個電話過來。一看屏幕,是個陌生的號碼。
關客接通電話,還是按老樣子,沒有先開口。
“柯觀,我是關蘭的爸爸,想找你談談事情,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明確了對方的身份後,關客這才微笑道:“這幾天正好不忙,我隨時有空。”
“那你直接過來我這裡一趟吧。”
再次進入關蘭家的別墅,關客感慨萬千,彷彿離上一次還在這裡的時候,已隔了很長很長時間。
由於她父母不是很喜歡他,所以關客在這期間,儘量避免和他們見面,倒也是再未曾踏入過別墅一步,只遠遠的在角落裡,看着上面的燈光一間間的熄滅過。
關蘭的媽媽早已站在大廳裡等候,此時起身,臉上露出了待客的笑容。
今天並不是休息日,那麼關蘭媽媽能夠出現在家裡,一定是請了假的。
略微寒暄了幾句,關蘭媽媽笑着說道:“她爸在樓上的書房裡,你上去就能看到了,你們倆好好談談吧。”
關客點了點頭,沿着樓梯走上樓去。
不像自己住的別墅,牆上沒有任何一張壁畫,看上去要素淨很多。
一扇門敞開,關召涵戴着老花眼鏡,右手指着書上的一行行文字細細讀着,讀完一頁,便口占唾沫,翻開新的一頁。
關召涵很少有休息的時候,即使是法定節假日,也有一大堆的事務等着他拍板釘釘,所以能在書房裡坐着等他,一定是推掉了很多事務,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的。
關客敲了敲房門,便走了進去。
不同於以前的嚴肅古板,此刻關召涵見到關客,竟然露出了笑容,就好像見到了一位尊貴的客人一樣。“啊呀,柯觀來了,坐,坐!”
關客並沒有因爲關召涵的熱情而感到激動,他的臉一向平板,此刻也更像是雕刻出來的。
“以前是我誤會了你,還希望你不要記掛在心上。人老了,事務又很繁忙,難免脾氣暴躁,年輕人多擔待些。”
關客如岩石般的臉,露出了能夠融化冰雪的笑容,“是我沒有把話說清楚,才引來了誤會,我怎麼會怪您呢?”
“你那天揹着的那個人,真的是你的妻子嘛?”
“是啊。”
“可是你們並沒有在任何的機構登記過啊。”
“我們已經舉行過了婚禮,那就是夫妻了,至於證明,不過是一隻空文,做給別人看的,我們不想要那麼費事,所以沒有去登記。”
“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你這樣的想法。”
關客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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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召涵沉默半晌,繼續說道:“你們年輕人那些潮流的想法我不懂,但我只認一點,我未來的女婿只應該對我的女兒一心一意,凡是有複雜男女關係的人,我都會拒之門外。”
“您真是位好父親!”關客由衷的說道。
“我知道,蛇頭那幫人是你一個人單槍匹馬乾掉的,關茂雪也是被你就出來的,我們關家對你很感激,但關氏家族是關氏家族,我就是我,一碼事歸一碼事,不能因爲你對我們家族有恩,我就要趕着把女兒嫁給你。即使你有一人單挑一個幫派的本事,該不同意的我還是不會同意的。”
關客知道事情還沒有遠遠結束,關召涵還沒有將他真正想說的話說出來。
果然,停頓了一會兒,關召涵接着說道:“當然,沒有什麼事情都是定死的,只要你說一聲,自己是單身,你和關蘭在一起的話,我就會舉雙手贊成。”
關客苦笑道:“我是不會拋下她的。”
關召涵嘆了一口氣,似乎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沒有再勉強。“別看我整天衣冠楚楚,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可我知道,我已經老了,手底下的公司事務繁多,我實在精力有限。只要你點頭答應,不說全部的公司都是你的,至少有大半的公司,你說一,沒人敢說二。但我知道,你已看不上這些了。”
“我的兩個兒子,關蘭的大哥和二哥,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繡花房中的閨女還要羞於見人,公司要是指望他們打理,不出半個月,準得倒閉得乾乾淨淨。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把我手上的這些東西交給蘭蘭了。”
“蘭蘭總以爲我還能幹個十年八年,自己還能再玩上一段時間,所以我一談這些事情,她總是想着法子躲開。再加上前些天因爲你的事情打冷戰,她就更不會接受我的建議了。現下誰也說不動她,也許只有你的話她才能夠聽得進去了,我希望你能勸勸她,哪怕她只答應在公司裡面歷練也好啊。”
關召涵的頭髮裡已摻雜着白髮,眼睛下面是厚厚的眼袋,眼角眉梢也已滿是皺紋。
關客看着他略顯蒼老的面容,也有些同情他。“我會的。”
“那就謝謝你了。”
“我只負責把您的心意帶到,至於聽與不聽,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放心吧,只要你把話帶到,她肯定就會聽的。有的時候,特別是這些天,我非常的嫉妒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關蘭就已不再依賴我了。真懷念以前,她很小的時候,她坐在我肩頭的日子,那時候的她就已很調皮了,經常揪着我的頭髮,想把頭髮一根根拔下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關客靜靜地聽着他嘮叨了一會兒,知道他沒有什麼需要再交代的了,便起身告辭。
關客走後,關召涵夫婦兩個人關上房門商量起來。
“商量得怎麼樣?”關蘭媽媽問道。
關召涵嘆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我早已跟你說過的,他是不會同意的。”
關蘭媽媽也跟着憂心忡忡起來,“那該怎麼辦啊?”
“年輕人的事,只好由年輕人自己解決了,我們就是插手,也無法改變現狀啊。”
“蘭蘭要容貌有容貌,有頭腦有頭腦,他怎麼還看不上呢?”
“他腦袋可能缺根筋吧。”
關蘭媽媽同意的點點頭,“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