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再對齊十三娘說道:“把對供餐不滿意,臨時從別的廚房拿飯食,也算做侍女們學習的內容,讓她們告知各處的學生們。登記、覈實也是侍女們的事情。”
齊十三娘很不上心的說道:“這個別和我說,你在章程裡缺下的部分,自己補上。包括你說的那個培訓,自己做去,不要想着拉扯別人。”
冬兒張大嘴看着她,什麼人嘛?太不像話了。自己也就是說說,這都不行,一下子推得老遠,生怕讓她去做似得。
三個人把需要做的事情逐一歸攏,瑣事還真挺多。再各自分工,冬兒自然也不可或缺的領了一份工。
冬兒手裡抖着分給自己的工作清單,對齊十三娘說道:“真不知道你着什麼急,按部就班的做下來就是了,晚幾天又不礙事。”
齊十三娘瞪了她一眼,“你倒是躲得清閒,凡事不上心。我們都想着,早早的試過,就早些知道你這個供餐方式到底合不合用。若是合用,再把章程修改完善一遍,這個事情就完滿了。”
冬兒訕訕的笑道:“你急什麼?有事情做,不是也省的你整日無聊嘛。”
李嬤嬤和冬兒不熟,聽了冬兒的話,很是不以爲然。鑑於冬兒是供餐章程的執筆者,加上今天的表現確實出衆,所以不好沒直言反駁,只好暗暗咬牙。
這個小女子,站着說話不腰疼。自己從開始張羅準備這個事情,就抽調了五個廚房的不少人手。廚房人手緊張不說,自己被這件事情纏住了手腳也不講,單是廚房的日常事物,也很受鋪展這事的影響,多了好些繁忙。她倒好,當做無聊時散心了。
冬兒看到李嬤嬤垂着眼簾,暗自咬牙的表情,不由笑道:“李嬤嬤着急,倒是情有可原。這個事情一日不落實好,李嬤嬤就一日不消停。”說的李嬤嬤老臉一紅。
兩天的假期結束前,冬兒分兩次,組織了女學的全部侍女進行領餐、配餐培訓。
原本,打飯不是個多大的事情。可是在這裡,用餐的是女學的嬌女們,還不是人家親自來挑選,嬌女們只負責按照菜單點菜。
和貴女們敲定菜品、保證領回去的飯菜不出差錯,把領到的飯、菜、湯迅速裝盒、帶走,儘量少在廚房的廳堂裡逗留,就是侍女們要做的事情。
培訓侍女,不但是爲了維持廚房的出菜秩序,也是爲了儘量避免傳菜出了差錯,從而引起學生和侍女之間的事端。
冬兒認真寫了供餐、領餐工程對侍女們的要求和注意事項,算作是對供餐章程的補充。再大概湊合了個綱要,就開始給侍女們講課。
冬兒選的時間是下晌午休過後,在一間臨時沒課的學堂,下面坐着侍女,冬兒自己則站着講述。
從開始講述飲食對於女學和學生們的重要性,到新供餐方式和現行供餐方式各自的優缺點,再到新供餐方式對於侍女們的要求,等等。冬兒按照自己過去曾經做過的培訓方式,給侍女們講述一遍培訓內容。
沒有黑板,沒有板書,只是口述。近一個時辰下來,說的冬兒口乾舌燥
冬兒不同於嬤嬤們調/教式的講課方式,讓來看新鮮的齊十三娘和蔡嬤嬤大爲驚訝,嘖嘖稱奇。沒想到楊冬兒站在幾十號人衆前面,居然沒絲毫緊張和不自在,還能夠侃侃而談,講得很有條理,一絲不亂。
於是,第二次的上崗培訓,江嬤嬤罕見的出現在女學的學區裡,站在教室後方的窗外,聽了好大一陣子,纔不急不緩的走了。
隔天,就是女學六月中假期結束,學生們上課的第一天。冬兒、齊十三娘、李嬤嬤被庭梅請去,說江嬤嬤有話要問。
三人進門的時候,江嬤嬤、陳嬤嬤、蔡嬤嬤已經端坐在炕上了。
冬兒打量了一下地上放置的三張椅子,再看看炕上的三位嬤嬤,這就是畢業答辯的調調啊。可是,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嘛,自己不過一幫忙的閒雜人等,不用接受這樣的考覈吧?
自己定位幫忙的冬兒,屁股剛在椅子上落穩,江嬤嬤就說道:“楊姑娘調/教侍女的方式,很特別。”
這是什麼意思?自己的培訓工作挺成功呀。
摸不清狀況的冬兒乾笑兩聲,沒吱聲。看到幾乎沒打過交道的陳嬤嬤在場,嚴肅着臉,正襟危坐,冬兒着實不好裝傻充愣的敷衍。
江嬤嬤用眼角的餘光掃了陳嬤嬤一眼,再看看規矩無比的冬兒,心裡覺得好笑,沒想到陳嬤嬤在場,再有這樣的奇效。
江嬤嬤問道:“具李嬤嬤說,調/教侍女們,是楊姑娘臨時想起來的。可是,昨天老身去聽楊姑娘的講述,楊姑娘可不像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倒像是個有些閱歷經驗的先生。”
冬兒忙躬身說道:“江嬤嬤過獎了。您也知道,學生過去在染坊做事。染坊有時人手緊張,就委派學生領過幾次工,學生給新去的人唸叨過幾次做事的規矩,確實有些粗淺經驗。”
這個可不是隨意念叨、粗淺經驗那麼簡單的事情。
江嬤嬤再說道:“可是,楊姑娘調/教侍女們寫的綱要,很精煉、成/熟,不像是第一次執筆。”
冬兒忙道:“是啊,學生寫過兩次章程了。學生不像咱們女學的教習們,可以隨口講述即可成章。當着那麼多侍女講說,學生實在沒什麼底氣。所以才費盡心力,寫了那麼個底稿。學堂上,學生也只是照章宣讀,呵呵。”
江嬤嬤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女子真真的狡猾,這是看見有不熟悉的人在場,忙不迭的藏拙,說明自己不夠能幹。
江嬤嬤也不和冬兒糾結這個事情,正色說道:“你們籌劃的供餐計劃,不日就要啓用。蔡嬤嬤已經和我說了個大概,我想聽你們再詳細說說。”
這個事情齊十三娘總攬,當然她是最合適彙報工作的人選。於是,齊十三娘把她們從籌備,到現在計劃開始實施,一一說給三位女學的東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