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的臉上也有了笑容,“還是筠茹知道顧全大局,咱們侍郎府若是有了足夠的錢財,就能疏通你父親和你兄長、弟弟的差事。咱們姚家若是成了幾代官宦的世家,你和你的承志、懷志也一樣的有前程。”
是呢,她還有兩個聰明乖巧的兒子。姚氏連連點頭稱是。
末了,姚氏又央求吳夫人道:“母親,女兒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母親能夠體諒,應允女兒。”
吳夫人正是高興暢快的時候,欣然說道:“咱們是自家人,筠茹不用這麼見外,有話直說就是。”
姚氏說道:“自從那楊姨娘來了我們府上,從不把女兒當主母敬重,一貫的欺辱女兒。有這次機會,女兒實不想放過。女兒想把她容貌毀去再送來,求母親應允。”
“這個啊。”吳夫人有點爲難了,送來一個殘破的楊姨娘……,這,不行吧。
姚氏再放低聲音說道:“母親,那楊姨娘一貫的不知廉恥,不懂尊卑。雖說不是極其美貌,但是勝在年輕,又有本事。若是完好的送來,女兒只怕母親會受她的氣。”
吳夫人聽得一凜,是啊,家裡的老東西,人老心不老。那楊姨娘可不是一般人,能把生意做好,就一定有手段。她是想家裡多賺些銀子,可她不願意給自己添一個棘手的麻煩。
吳夫人發狠的點頭,“行,就依着你說的辦。你要記着,要毀,就毀的徹底些,最好毀到讓人一見就噁心、想吐的樣子。”
姚氏連忙謝過自家母親。又等到姚侍郎回來,得到姚侍郎一定會爲她做主的許諾,姚氏欣欣然坐車回府。
姓杭的拳師路子挺寬,第二天,剩餘的幾個拳腳師傅也到齊了。
姚氏全權交給徐嬤嬤、孫管家和他們商議,確定了晚上就進錦繡院拿人。前後已經有十二個懂拳腳的精壯漢子,這次,一定能把錦繡院的一衆賤/人拿下。
姚氏心下大安,到時候把那些目中無人的奴才們捆起來,扔在她的腳下。那還不是由着她,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她也能狠狠的出口惡氣。
想着終於能夠揚眉吐氣,姚氏不聽徐嬤嬤勸阻,隨着夜深,到了商定的動手時間,她也來到錦繡院外,遠遠的站在一處涼亭處觀看。
十幾個漢子身手矯健,也不用開門,直接利落的跳進院子。院子裡沒傳出多少喧囂和打鬥,只聽到隱隱約約的喊話聲。
姚氏心下焦急,忍不住走近,去聽到底發生了什麼。
待姚氏走近了,杭師傅和一個領頭的漢子也跳出來了。
徐嬤嬤忙問道:“怎樣了?這麼快就拿下了?”
杭師傅面呈愧色,拱手說道:“這位奶奶恕罪,您家的女眷,實在是太難鬥。”說着看了看後來的那個漢子。
那漢子也對着姚氏、孫管家等人拱手,“主家的這個銀子,我們恐怕沒本事掙了。虛應了您家的差事,實在是我等的不是,我等愧對主家,這就告辭。”竟然是不要酬勞,即刻要離開的意思。
孫管家連忙上前抱拳道:“壯士請留步,您二位說的難鬥,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幾個女子,能有多厲害?”
那漢子苦笑:“你府上的這幾位,可不是普通女子,她們手裡有連發強弩,用的還是餵了毒的弩箭。聽說有四人會功夫,卻只有三個人分別守着上房和東西廂房,另有一個不知在哪裡,若是我們一定要強攻,當然也能把人拿下,可是我們兄弟一定會傷亡慘重。”一邊說着,還一邊連連搖頭。
漢子又尷尬的強笑一聲,“孫管家見諒,我們只是拳師,不是亡命徒。若是受些皮肉傷,能把府上奶奶交代的事情做了,也在我們的考慮之中。可是,現如今的情形,卻要實實的搭上幾條性命才行,這個,我等着實的做不了。咱們掙幾個錢是爲了日子好過,卻不能搭上性命。”
一邊的姚氏着急了,顧不上身份區別,上前兩步問道:“強弩是什麼?你們不是也有棍棒嗎?我們府裡還有刀和弓箭,也給你們拿來用。”
那漢子爲難的看向杭師傅,杭師傅進言道:“六奶奶,不是我們不想盡力,實在是府上的女眷太過厲害。這哪裡是後宅的女眷,就是走江湖的老手也不過如此。就是慣常走江湖,也沒有這麼拼命的。”
孫管家見事情確實不好辦,只得轉回來,對姚氏解釋:“連發強弩是一種用於戰場的弩箭,發射力量大,還能連發。若是弩箭上再餵了毒藥,那就要鬧出人命了。”
他說的鬧出人命可不同於家奴,拳師都是在外行走的,並沒有賣身於哪家。出了這樣的人命官司,官府一定會追究,自家府裡這點子事情,根本經不住官府查探。
姚氏氣急,“那楊冬兒呢?難道她就不怕擔上人命?就是有人命也要算在她的頭上。”
怎麼她就這麼命苦,別家的正妻,想打殺個奴僕、小妾,是多麼的容易。而她,精心計劃了這麼久,花費銀錢動用了外面的力量,都做不下來!
那個漢子聞言心寒,看了杭師傅一眼,再對孫管家抱拳致歉。也不過孫管家挽留,轉身進院子,招呼手下幾人,呼啦啦的一同跳出來。
姚氏怒火沖天的指着他們一衆人等,“你們,你們連幾個婦孺都對付不了,還稱得上是拳師?就是一把火,也能把這院子裡的人燒死,何至於窩囊至此?”
那漢子聽到這樣的指責,臉色微沉了沉,這些都是權貴之家,倒也不好得罪的太過明顯,只告罪:“真是對不住,辦不了主家的事,是我等無能,請幾位原諒。我們也不好意思再多做打擾,這就離開了。”
姚氏眼睜睜的看着幾人離開,轉身對着杭師傅怒道:“他們是什麼意思?這麼晚了都能離開。連宵禁都躲得過,卻奈何不了幾個媳婦、婆子?”
杭師傅也苦笑道:“張家奶奶,當時您家孫管家僱用我們的時候,可沒說您這後宅的僕婦這麼厲害。我們只當是尋常強壯些的媳婦、婆子,就算懂些功夫,也不過是手腳便利些。哪成想這幾個僕婦,就是走江湖,也不是弱手。今日更是拿出如此強勁的兵器,加上又有拼命的決心。在這京城裡,面對這樣的局面,任誰也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