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孩子！”
此刻，潘正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一邊看着程旭送來的教學實錄，一邊哈哈大笑着：
“這孩子儼然已經具備名師之姿了。”
不過隨後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原理、指令、進位判定方法、功能設計原則，荷泵芯片的整個體系已經從一開始知道時候的神秘莫測慢慢的揭開了它黑色的面紗。
甚至後續，實施和製造也會在課程安排之中。
“那荷泵體系的最核心也是最關鍵的點在哪裡？任何人學到這些東西就可以去設計製造荷泵芯片了嗎？”
潘正可不會這樣認爲，就像半導體芯片一樣，原理是那麼的簡單，本科課程都學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哪怕是在校學生，利用學校的設備做一些小玩意兒都完全不成問題。
但真正的設計和製造呢？
哪怕以舉國之力，短時間內也很難突破精尖。
“荷泵也會是這樣？”潘正稍微有些疑惑。
……
“哈哈，老師啊，”沒有讓潘正困惑太久，程旭就過來給他解惑了：
“最核心的東西，當然是怎麼實現電子或者是帶電粒子逆電荷梯度的運動了。
“這是荷泵實現的基礎，也是最核心的東西。”
“是了，荷泵，”潘正笑了笑：
“最關鍵的當然是這個‘泵’，不過，這個東西生產過程不是重點嗎？
“生產過程很難保密的，尤其是未來攤子越鋪越大的時候。”
“讓我們去一趟臺積電或者是阿斯麥，我們就能造出高端的光刻機和高端的芯片了？”
程旭笑了笑：“荷泵比半導體只會更復雜，倒不是說生產過程，但生產過程只是第一步，工廠裡出來的東西，那都是半成品，就算拿去拆了，也什麼都看不到。
“後續的底層邏輯處理過程纔是荷泵這個‘泵’能夠工作的關鍵，能讓人看到和輕易學到的，那都不會是核心機密。”
“你心裡有數就成。”
潘正教授對程旭的腦子是極爲認可的，既然他都考慮清楚了，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
“老師，聽說您的研究生畢業之後，就不再接收新學生了，您是就準備這麼閒着了？”
倆人天南海北的又扯了一通，程旭表明來意：“就不幫我們做點兒什麼？”
“我不是要接收2041實驗室的你們十個學生嗎？”
潘正教授笑了：“十個學生不少了，一般像我這個級別的，他們也就帶五六個。”
“你倒好意思，”程旭無語了：“2041實驗室的門朝哪邊兒開您現在知道嗎？”
“這不有你呢嗎？”潘正教授一副擺爛的樣子：“我就做好我的吉祥物，給你們做好保障和後盾。”
這是潘正教授思索了許久之後的決定，荷泵這個體系，他是不準備去摻和了，一方面確實是思維已經固定，一時半會兒不好轉變，自己年齡確實也大了，思維轉變有難度。
但更關鍵的是，潘正教授也有自己的擔憂，如果自己加入進去，會不會喧賓奪主，搶過程旭的風頭，甚至是成績？
畢竟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啊，跟自己在一起，是個人都很難相信項目是程旭主導的——那就只有一個解決方法，自己從根兒上就不去摻和。
程旭當然清楚潘正教授心中在想些什麼，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才五十歲就想過上跟退休似的悠閒生活，
想啥呢？這怎麼可能！
成不了院士就想歇着？歇着吧您嘞！
“您知道，未來人工智能越來越強大了之後，能做什麼嗎？”程旭臉上笑呵呵的問道。
“你猜，它能改進現在的半導體芯片製造使用的光刻機控制系統嗎？
“你猜，它能升級現在的半導體體系的模擬仿真系統嗎？
“你猜，它能改善現有的半導體設計過程嗎？你猜……”
“得得得得得得，”潘正立即擺手制止程旭在這“你猜你猜”的：“想說什麼直接說，你這孩子，找抽呢在這！”
“現在的半導體制程和製造工藝已經陷入到了一個難以提高的瓶頸之中，”
程旭說道：“光刻機在極紫外光源EUV光刻機之後，也幾乎不可能再使用改善光源的方法來升級，由於硅原子半徑的限制，光源繼續升級理論基礎就已經不存在。
“據我所知，阿斯麥現在的研究方向就是利用智能系統和機器視覺來對光刻機現有的所有過程進行控制和改進。”
“嗯，”潘正教授點了點頭，是有相關的消息這麼說來着。
任何精尖端的製造都是離不開機器視覺系統的支持的，機器視覺那也是人工智能的應用之一。
阿斯麥在製程工藝無法繼續改進的情況下，考慮利用更強大的人工智能來改進視覺系統的可能是存在的。
國內也有相當多的研究人員進行相關的研究。
甚至有研究認爲，只要有足夠強大的智能體系，利用強大的機器視覺做生產過程中的監控和溢虧補償，把深紫外DUV光刻機提升到極紫外EUV光刻機的水準都是具有極大可能的！
唯一的問題是，這只是一個假設，極其強大的人工智能機器視覺系統哪裡來？就不可能存在！
潘正看了看程旭，可不，這不就來了？
原本最不可能的事兒現在變成了可能！
“你是想……”潘正頓了頓，看着程旭。
“你不想嗎？”程旭笑了：“阿斯麥的研究也剛起步，論智能，我們肯定會迅速起步，迅速領先的。
“我們提前佔住【生產過程智能機器視覺監測動態補償機制】這個點，既能給我們自己帶來最高水準的光刻機，又同時給阿斯麥在這條路上設置一系列的專利壁壘。
“到時候，無論是交叉授權還是維持競爭，在傳統芯片這個領域，我們也有一席之地了，再不會像現在這樣任人宰割。”
“你想讓我研究這個方向？”
潘正也是納了悶了，這學生都開始能決定老師的研究方向了？
但是，他的心一直在砰砰直跳是怎麼回事兒？
能給阿斯麥設置上一道專利壁壘，光是在這想想，心裡都無比舒坦啊！
“到時候，我們就是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程序玩笑道：“師生合璧，天下無敵！”
“我考慮考慮。”
潘正鄭重的點了點頭，他不想介入程旭的研究方向，但在他的成果基礎上搞應用研究，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