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錦泰剛到潘正這裡的時那個時間，千尋科技也正迅速的召集着人手並確定了他們的計劃和方案。
一行人一大早就啓程趕往華州，僅僅比連夜趕過來的孫錦泰晚了幾個小時。
與上一次只有肖波一個人過來相比，這一次千尋科技可謂是大費波折。
包括技術、法務、商業等部門的足足三十幾人的一個團隊，算是規模龐大了。
他們到的時候，孫錦泰剛剛離開，而負責接待他們的正是潘正教授，潘正現在儼然一副程旭代理人的角色，而且是免費的代理人。
……
“多餘的想法不用提，”
都是老朋友了，一番寒暄之後，潘正也沒客氣，直接亮明立場：
“條件我早先和肖波先生都已經知會過了，現在還是那些。”
潘正當時跟肖波提的條件，在當時看來可謂是極爲過分，其中最核心的內容是：早期工廠的投資由千尋科技負責，這不是投資，是作爲芯片預付貨款。
千尋科技當然不大樂意，只是用怎麼行？
他們計劃的理想狀態是投資這個項目，大老闆都拍板了——多少錢都行，只要讓我們插一腳，錢不在乎，份額看着多多少少給一點都行。
千尋科技的商務團隊爲此是絞盡腦汁，巧舌如簧的提了無數的想法和落地方案。
潘正不擅長談判——他一個研究人員談什麼判啊，這種事兒從來也用不上他。
但他擅長沉默，無論對方說什麼，他都面帶微笑看着對方，不時的點頭“哦”“嗯”“啊”的，彷彿很認可，很支持。
但遇到關鍵問題就是不接茬，不管你說啥，他就是微笑，然後不吭聲。
然後一開口，那就是三兩句就把話題岔開到他所擅長的技術領域，就跟上課似的開始“喋喋不休”了。
商務組的人懂什麼技術啊，但又不好打斷——還得認真聽着——瞬間就又回到了作爲文科生在大學時期被高等數學和基礎物理支配的恐懼中！
哪還有什麼談判的心思啊！
好不容易講課結束了，剛剛提起投資的話題，三兩句就又被潘正教授拐跑了——然後就又開始了上課的下一次循環。
一個下午，商務口的人被都快崩潰了。
倒是楊焱，聽課聽得滋滋有味的，好像還很有收穫的樣子。
……
潘正教授內心的親疏關係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這個時候，什麼百度千尋，什麼顧問不顧問的，全都被他拋之腦後了。
程旭現在在他心裡，那就是穩穩排在第二位的，除了媳婦兒，剩下的誰也比不上，親閨女都差點兒。
現在，程旭的事兒就是他的事兒，哪怕白乾活，也幹得十分起勁兒。
雙方談了一下午，氣氛激烈而又不失融洽，深入交換了意見，但——沒有達成任何的共識。
……
“這樣不行！”
散場之後，楊焱立即就急了——他的目的和期望跟商務組可是相差甚遠，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同。
商務組想要插一腳，做個風投，而他，是必須要儘快解決“言心”的問題——投資不投資對他一點兒影響都沒有，但爲之耽誤的時間是他的軟肋，他耽誤不起。
如果短時間能談攏，他配合也就配合了，但現在的形勢，這明顯是沒有任何可能！
而一旦陷入拉鋸戰，商務投資無非就是多了一次失敗的投資談判經歷，
而他就被動了！
楊焱立即就目前的情況聯繫了大老闆。
“這個東西到底能不能解決我們現在的問題？能不能快速的解決爲我們現在的問題？”大老闆問得很直接。
“可以！”楊焱答得毫不猶豫。
“除了這個，我們還有沒有其他可行的替代方案？”
“沒有！”
“那還有什麼談的？”
確實，任何談判都得有基礎，你來我往、互惠互利才叫有基礎——你別無選擇要靠別人，那就只能聽別人的，談能談出什麼好歹來？
競爭中拿不到的，指着在談判桌上拿到，那叫癡人說夢！
雖然最好的期望是拿到投資份額，但明顯對方沒有這方面的意願，自己又別無選擇，憑白糾纏反倒惹人煩厭。
還不如利索一些，還給人一個大氣的好印象——後續有機會還能更好的合作。
大老闆授意，那事情接下來就簡單了。
雙方郎有情妾有意，第二天一見面就迅速的確定了合作。
雖然一些細節還需要進一步的商榷，需求也需要進一步的溝通，但合作的整體框架已經確立，簽訂了具有雙方認可、具有法律效力的合作備忘錄。
至於正式的合同，還需要程旭這邊確認法人主體之後才能正式簽訂。
……
“註冊一個實驗室，2041實驗室，主體名字就叫【華州二零四一實驗室】，以後所有的研究、研發成果都歸屬這個實驗室。”
現在金融、證券、銀行， 甚至部分政府職能都是以企業法人的組織形式來運作的，註冊一個實驗室來運作研究研發成果也是很多企業和個人的一種選擇。
而這，也是程旭早就已經思考謀劃過的一件事兒。
至於名字：二零四一，品牌：2041實驗室，那就是不能爲外人道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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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起這個的時候，潘正教授倒是沒有糾結名字的問題，他肯定道：“這也是一種運作的方式。”
“我是這麼想的，成果全部歸屬實驗室。而未來成果的落地可以成立公司，實驗室給授權，與各個合作伙伴進行合作，這樣實驗室保持完全獨立，權責清晰。”
程旭接着說着自己的規劃：“比如，下邊要做EDA，我只會提供技術框架和有限支持，在保證核心可控的前提下，就可以以企業法人的權責來尋求各方合作了。”
“你要做EDA？”
潘正教授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犯傻了。芯片體系都已經完全不同了，新的設計自動化工具自然是不可或缺的，毫無疑問的第一順位。
“荷泵的體系現在也很弱小，甚至都還沒有真正起步。也不需要太過強大的自動化工具，先實現從0到1，從無到有的突破。
“然後隨着‘荷泵’芯片的發展，工具也慢慢迭代——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這東西，早晚要控制在我們自己手中。”
程旭對此很有信心。
“好！
被程旭的情緒感染，潘正也立時激昂起來：
“你儘管去幹，後邊有老頭子給你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