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出了男生公寓,直到站在女生公寓樓下,丁子君才深深的吐了口氣,渾身解放。
第一次去男生寢室的感覺不是太好,壓抑,侷促,不安,偏生又遇到一個流氓,這讓她餘生都得留陰影。
擡頭挺胸的回了自己寢室,丁子君整個人摔進椅子裡,側着腰把兜裡的手機掏出來,撥了電話給許暉。
“許暉,你在哪兒呢?”
對方似乎在室外,周圍人聲鼎沸,轟隆隆的一片噪聲,丁子君把手機拿離了耳邊,對着話筒吼了一聲:“你在哪兒呢?好吵啊?能不能找個清靜的地方,我有事和你說。”
沒過一會兒,電話那頭的噪聲就小了下來,許暉的聲音清凌凌的傳過來:“怎麼了?剛纔在學生會開會呢。”
“沒什麼要緊事,就是吳阿姨讓我給你捎個話,說是你叔叔回來了,讓你週末回家。”
“嗯,知道了。”
“那好,你忙吧,我沒什麼事兒了。”丁子君把手機拿開,正準備掛電話,那頭卻又傳來說話聲,她巴巴的湊上去。
“我聽鄭超說剛纔有人上寢室找我了,不會是你吧?”
從許暉說話的口氣就可以判斷出來,他不過是用反問句的語氣來陳述這個事實,自然,她也完全沒有必要垂死掙扎。
“咳咳,我當時蒙圈了,純屬事故,我絕對不是故意擅闖男寢的。”
“沒關係,反正咱們的公寓離得近,你要是不嫌爬樓梯累的話可以經常光顧。”
不尷不尬的闖了男寢這樣的丟人事件就被許暉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感動之餘,丁子君不禁想到那個對她極盡挖苦嘲諷之能事的流氓。
叫鄭超是吧,如果他能有許暉一星半點的紳士風度,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討厭他。
當然,對於那個陌生男生的厭煩連同擅闖男生公寓一起,被丁子君以丟臉爲由統統拋諸腦後了。
用阿Q精神給自己洗腦了半天,丁子君終於對今天的事件徹底釋懷,
不就是去了趟男寢嘛,不就是見了個流氓嘛,不就是有點丟人嗎,又不疼不癢。
她垂頭捏了捏腰間的肉,自嘲道,這不也沒掉塊肉。
下午是市場營銷和高數,宿舍裡其他幾位大神睡得天昏地暗的,丁子君作爲唯一一個清醒的,揹負着拯救全宿舍的使命雄赳赳氣昂昂的趕去上課。
兩點三十分準時坐到教室,講市場營銷的小老頭已經打開了多媒體準備上課了,丁子君環顧了一下空蕩蕩的四周,不負衆望的開始埋頭睡覺。
若是按照以往的慣例來看,小老頭這樣沉悶綿長,勻慢速的語調絕對會讓丁子君睡得不省天日的,可是今天卻有些反常,因爲鼻尖總是飄散着若有似無的香氣。
不是女生用的香水,倒像是沐浴露的氣息,淡淡的,清新爽朗,很提神醒腦。
於是,丁子君一反常態的醒來了。
睜開眼,視野突然變窄,面前一個龐然大物,丁子君努力的睜開眼睛,順帶伸了個懶腰。
“睡得挺香,安安分分的,不像上午似的,像只炸了毛的貓崽子。”
面前的人一開口,丁子君就僵在了原地,伸了一半的懶腰也不知道該不該收回,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腦海中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場景又洶涌澎湃的衝出來。
她在男寢看到了這個人的半**,這個人的半**,半**,半裸……
兩頰又迅速竄紅,丁子君噌的縮回身子,整個腦袋恨不得戳進書本里,侷促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明明安慰了自己一中午,說反正他是個陌生人,只要她不再去男寢,就絕對不會再次遇上他,哪知道,她剛剛安定下來的小心臟就這麼二次受創。
於情於理,現在該理直氣壯的都應該是她啊,耍流氓的可是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爲什麼到頭來反而像是她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256頁,市場營銷的途徑與相關風險。”身邊的人輕聲開口,他語氣裡清淺的笑聲讓丁子君很是不爽。
不爽之餘,丁子君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頁碼,192,我的天!小老頭講的真快!
身旁的人靜默下來,丁子君趁其不備,擡手刷刷的將書翻到了256頁,等到她看到書頁上加粗的宋體赤裸裸的寫着:“市場經濟的宏觀調控”時,才淚流滿面的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
身邊的人不加掩飾的笑出聲,丁子君尷尬又有些羞憤,一張臉漲得通紅,雙眼微紅,死死盯着那幾行大字,恨不得戳幾個洞出來。
“你怎麼這麼喜歡臉紅?”
鄭超饒有興致的看着身邊連耳根都泛着粉紅的女生,一臉的玩味,要不是看她羞的快要哭出來,他可能會忍不住上去捏捏她的耳垂。
粉粉嫩嫩的,一定可愛的緊。
“你是不是有病,幹嘛跟着我!”
被他三番五次的調侃,丁子君終於忍無可忍,雖然依舊羞憤,可還是抻着脖子逼問出聲,要是她繼續蔫下去,保不齊他會變本加厲。
“下面請你們大三的學長鄭超上來替咱們說說他的學習方法,或者說是一些學習心得,大家歡迎!”
耳邊驟然響起鼓掌聲,鄭超應聲起身,臨走前,還不忘留一句:“很顯然,我不是跟着你來的。”
鄭超上臺後,臺下的女生瞬間就瘋狂了,小老頭還不忘繼續煽風點火:“你們不要小看鄭超,他可不是靠臉吃飯的,他的各科成績都是全系第一,明年要保送出國讀研究生的,倒是你們一個個的,連市場經濟是什麼都不知道!像話嗎!啊!”
站在臺上鄭超比小老頭整整高了兩個頭,小老頭說話時,他總是自覺的彎腰,表情認真的聆聽,等小老頭說完了,他才直起身回答。
一個乾淨利落的白衣少年配上這麼溫暖有愛的紳士行爲,臺下的女生少女心不爆棚都不行。
作爲唯一一個理智尚存的女生,丁子君很明智的選擇逃課,她貓着腰從後門溜走,全然沒有注意,鄭超講的就是“市場經濟的宏觀調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