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傷神片刻,她閉上眼睛,關於前世的一切,她都不想去想。如果可以,真想封了記憶從此只做簡言。
房門被打開,她下意識的看過去。
景笙端着飯菜站在門口,“是在牀上吃,還是下來?”
她掀開被子下了牀,“就在外面吃。”
景笙含笑的轉身喊道,“兩隻小鬼快來吃飯。”
梓染歡快了許多,他心情愉悅的蹦跳兩下,抖了抖身子跳上桌子,“有魚,有雞蛋羹,唧唧,我最愛。”
果果也跳上桌子,看着他們又像之前那樣,它自己都舒暢了很多。
“原來你的叫聲這麼好聽,是不是狐狸都這樣叫?”
梓染白了它一眼,“麻煩你下去直走,遁地吃飽在再來。”
果果噘嘴,“我不要,我就看着你們吃飯。”
景笙偷偷看向簡言,瞧她抿嘴發笑,他心情也好了很多。整個人都有精神了,就好像回到之前那樣,令人開懷。
“吃飯,盯着我幹什麼?”簡言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他碗裡,“多吃點,瞧你瘦的皮包骨。”
他低頭看着碗裡的魚肉,“沒關係,照樣抱的起你。”
簡言嗔了他一眼,見他眼底佈滿青影,昨晚上一宿沒睡吧。她臉色板起來,“等會吃好了,你去休息一會。”
他搖頭笑道,“我不累,不用……”
簡言沉目,他改口道,“你也跟我一起休息。我不想睜開眼睛,看不到你的人,這樣我會着急。”
“哎呦,哥哥好肉麻,果果羞死了。”它小手緊捂着眼睛,在桌子上滾動着。
景笙瞥了它一眼,拿着筷頭撥了撥它身子,她嚇的慌忙跳在梓染頭上轉眼嬉笑,“哥哥害羞了,哈哈,哥哥還會害羞。”
這一頓飯菜就在果果歡笑中度過。
午飯後,簡言本想去睡覺,走了幾步看到院子那三袋小麥,於是走過去將它們拆開,又將院子清掃一遍,纔將那些小麥倒在院子裡。
景笙廚房忙完出來,就見她站在太陽下面,他大步走過去,“這些我來就好了,你去休息。”
“我沒有那麼嬌氣,這些小麥曬兩中午就幹了,到時候做起酒來,就容易多了。”
景笙伸出衣袖幫他遮擋陽光,聽她說釀酒,想起燕璃說的品酒會,“你想去參加嗎?”
“去,爲什麼不去?”她伸手拉下他手臂,“這麼難得的機會,比賣魚賺的還多,到時候,你就可以去參加科考了。”
景笙扭頭看着她,她還記得呢?
他扭開頭,轉身拉着她進屋,“官官相護,那種官員不考也罷。”
“貪官污吏是每個朝代都有的。清官廉政還是佔很多一部分,不要如此悲觀,總會遇到伯樂,會有人欣賞你的文采。”
簡言攏了他衣衫,仰着頭看着他,“有想好考什麼官了嗎?”
“能入九品芝麻官,我就滿足了。”他抓住他她手,放在脣瓣吻了吻。
簡言瞪了他一眼抽出手,“我的夫君不考個狀元郎,那怎麼行?”
“你也太擡舉我了。”他那句夫君心思一動拉着她走到牀邊脫了鞋子躺上去。
簡言愣了一瞬,低下頭褪去了外衫,也躺下去,枕在他手臂上,閉着眼睛。心裡卻激情澎湃,她暗自運功壓制自己浮亂的心。
她依然是簡言,雖然帶着前世的記憶,可那畢竟是前世。無論多麼愛着凌瑾鈺,畢竟是前世了。既然這一世上天給了她一個高貴的美男子,她爲何不珍惜?
她忽而收起了內力偏頭看着他的側臉。輪廓分明,玉顏絕世,他和凌瑾鈺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人。爲何兩人的身影還會想重疊?
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幾下,霎時睜開眼睛,扭頭看着簡言。她沒有閃躲,平靜的眸子裡,漸漸有了笑意,他忽而一愣,隨後收緊了手臂,“爲何這樣看着我?”
她頭埋在他胸前,搖搖頭,“因爲你長的太迷人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可有記在心裡?”他含笑的親吻她額頭。
她含羞的點頭,“早在奶奶去世的那天,就刻在心裡。”
他滿意的閉上眼睛。簡言,素姻,不管是誰,都是她!都是他的妻子,是他這一生想要愛護的女人。
“困!”半響他吐出一個字。
“睡吧!我也睡。”
他安心的閉上眼睛,不出一刻,便沉沉睡去。
這一睡,直接到了晚上,梓染四處找東西吃,進門見他二人難得如此沒有防備的睡在一起,他拽着果果去了後院。
“你不是說餓嗎?這都晚上了,可以喊姐姐起來做飯了。”果果不明白他怎麼不喊。
梓染變出人身,站在它面前瞪它一眼,“你沒看他們兩個人都很累嗎?”
“可是他們有沒有做什麼事情!”果果小聲嘀咕,“今天不是沒有出門嗎?”
梓染無奈的搖頭,“身體的累,永遠比不上心累,你還不明白,等你明白了就能夠體會。”
說完,他轉身進了廚房,點燃看煤油燈,看看四下準備大露一手。
果果慢悠悠的走進來,“你這是要做飯?可是你會嗎?別把姐姐這房子給燒了,我就阿彌陀佛了。”
梓染眼角的青筋猛然一跳,瞪它一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都看她做飯做了兩個月了,再不會,豈不是蠢死?”
果果跳上竈臺,“好吧,你總是很多理由,我就看看看不說話。”
梓染不搭理它站了一會左右看看,抓耳撓腮的又看着它,“你說做什麼好?”
果果挑眉就是不作聲。
梓染臉色黑了一瞬,轉身出去,隨後拿着幾個雞蛋進來放在砧板上。又拿來鉢子,抓了白麪在裡面,拿着瓢舀了水和麪,隨後又將雞蛋打碎放進去,拿着竹筷攪拌均勻。
果果沒有看出他想要做什麼,跳過去問,“你這是做什麼?”
“請你,就看看不要說話。”梓染將這話丟給它。
它撇撇嘴巴,“哼,看就看,我就看看你做的東西能不能吃。”
“反正你也吃不到!”
果果氣急,憤恨的瞪着她,跳着身子站的遠遠的。梓染偷着笑。
他將鍋裡的火點燃以後,燒火燒着,刷了鍋又燒乾以後,纔拿着鉢子在上面試了試,果果仰着頭看着鍋裡的情況。
“雞蛋餅?”它跳上竈臺,小聲道。
梓染點點頭,拿着鍋鏟輕輕將那一團麪攤平,拿着鍋鏟輕輕的動着,生怕那薄薄的餅子毀在自己的鏟子下。
果果嗅了嗅,驚叫道,“哎呦燒焦了。梓染哥哥快翻過去。”
梓染手忙腳亂的將餅子翻過去,看着那面有些燒焦,嘆息的自我安慰,“第一次已經不錯了。”
果果跟着附和,“梓染哥哥真棒,第一次確實很不錯。相信姐姐肯定會誇獎你。”
誇獎?
梓染搖搖頭以簡言那性格,誇獎不會,會給刀!她那語言簡直比刀子還利。
第一個餅子做好以後,梓染滿滿的成就感。他撕下一塊吃自己嚐了嚐,不滿意的搖搖頭,“太淡了點,在放點鹽進去。”
伸手去抓的時候,他卻猶豫了,“哪個是鹽那個糖?”
果果起身跳過去,伸出小手舔了舔,“這個是鹽。簡直服氣,糖鹽傻傻分不清楚。”
梓染抽了抽嘴角斜了她一眼,幾次都被這個小小傢伙給鄙視了,面子有些掛不住,臉色尷尬的抓了鹽就往面裡面撒。
果果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我覺得姐姐肯定不會吃。”
梓染不搭理它,忙着一個個餅子做着。一共做了六個餅子,他滿意的看着那黃橙橙的餅子,開心的笑了。
“大神出品,口感好!”
果果再次鄙夷的看着他,“姐姐一定會罵你浪費!”
“你個小蘿蔔頭知道什麼?”
梓染得意的仰起頭,他將鍋里加上水,然後出去在水池裡掏出一條魚,很速度的將魚清洗乾淨,放在砧板上,洋洋得意,“本狐以後也算的上是神廚了,簡直不用人教,天賦異稟,哈哈哈。”
“哎!”
果果忍不住嘆氣,真是,“年少輕狂。”
梓染將魚剁的啪啪響,鍋裡什麼調料也沒有放,直接將魚扔進鍋裡。
“天啊,你這是什麼東西?”
“水煮魚。”他將鍋蓋蓋上,看着果果,“本狐難得下廚,以後我的媳婦,肯定很愛我的廚藝。”
“那我寧願一輩子啃樹根!”果果白了他一眼,小身板跳下去,速度的跑了出去。
梓染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小聲嘀咕,“你愛啃就啃,又不是做給你吃!”
果果跳在他們身上時,簡言就醒了,仰頭看看依然熟睡的景笙,又看看漆黑一片的屋子,她伸手抓住果果,“天黑了?”
果果小聲道,“是的,梓染哥哥在給你們做飯,不過你可千萬別吃,估計很鹹。”
簡言掀開被子的手微微一頓起,“嗯?他在做飯?”
她慌忙下牀,“他不把我這房子給燒了就大吉大利了,他的做的飯能吃嗎?”
“不能吃。”果果跟在她後面匆匆去了廚房。
“你在做什麼?”
梓染嚇的鍋鏟都掉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簡言大步走進來去,她解開鍋一看,“你煮魚呢?”
他很忠誠的點點頭。
“清水煮魚呢?”
他再次點點頭,心裡越發沒普。
簡言深深扶額,清水煮魚,啥調料都沒有,怎麼吃?
她蓋鍋蓋,轉身看着那黃橙橙的雞蛋餅,湊過去嗅了嗅扭頭看着滿臉期待的梓染,“聞起來不錯。”
他使勁點點頭,“我就是天才。”
簡言撕下一塊,眉頭凝起,轉身看着自己的鹽罐子,“你倒是很不節約啊?”
“我很節約,你那一罐子,我就抓了一把!”
“哈哈哈,我就看看不說話。”果果趴在砧板上哈哈大笑起來。
梓染還沒弄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不是你每次都用手抓的鹽嗎?我也是這樣啊。”
簡言怒視他,“你那一把鹽,夠我們吃上一個月了!我是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一起捏了那麼一點點,你倒是捨得。”
簡言心疼起自己的鹽巴了,撇撇嘴巴看着他,“算了,你也是好心的,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梓染委屈的低着頭,聽她一說忙擡頭,見她又道,“明天罰你去後山看着菜園子,我的那個心……”
後山?
後山?
“我能抗議嗎?”他衝她喊。
簡言捂着胸口裝作心塞的樣子,“不能。”
“哈哈哈,被罰了吧,讓你不聽我的話,好歹我也是你未來的媳婦,媳婦的話怎麼能不聽?”
果果仰頭大笑,梓染恨不得將它扔出去!
片刻後簡言又走進來,將鍋裡的魚肉打撈出來,把水給倒掉,吩咐梓染,“你燒火。”
梓染灰溜溜的走過竈前坐下來,果果又跳在竈臺上看着,“姐姐你這是要補救魚嗎?”
簡言瞥了它一眼,“梓染那蠢狐狸,毫無做飯經驗,以後你要是修煉成人,千萬別跟他過。”
它扭頭看着梓染,“可是我不跟他過,他跟誰過?我都親了他,我不會始亂終棄的。”
簡言看來呆傻的梓染,又看看它笑着說:“這事情你們慢慢商量,反正以後的時間還很長,不急不急。”
她將那魚重新用油翻炒了一遍,成功的補救了那條魚,這一次是紅燒魚塊,美味十足。
饞的梓染樓下口水,“還是你厲害,這都能補救?”
她心疼的看着油罐子,又費去了不少油。又得去集市買油了。
她想了想,如果等到花生苗出來以後,放在紫菱裡面會不會很快花生?這樣一來,將花生榨油,能吃好久,油多了還可以做油條。
房內,景笙猛然睜開眼睛,伸手便觸摸身邊,沒有簡言的身子,他的心一下空了。
看着夜明珠發亮,他鬆下一口氣,伸手擦了額頭上的汗水,掀開薄薄的被褥,穿上鞋子走出來。
看到廚房裡面露出微弱的燈光,他勾脣一笑,整理好衣物擡腳走過去。
“姐姐,哥哥醒了。”
簡言扭頭,他站在門口面色平靜的看着她。
“你醒了?”簡言問。
他含笑點頭,負手走過來,“做什麼呢?好香。”
梓染愣的看着他們兩人,他垂下眸子,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景笙就是四大星宿其中的一個。至於是誰,玄宗道長都無法探測,更不說他了。這兩個多月來,他身上有一種主人的感覺甚至他們倆的影子會重合在一起。
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居然會有重合的時候。他內心糾結一瞬,一定是太想自己的主人了,纔會有這樣的想法。
景笙看了看梓染,從簡言口裡瞭解到了晚上的情況,他倒沒有說還什麼,反而寵溺道,“多試幾次就會了。”
簡言白他一眼,但沒有作聲。
景笙洗臉後,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廳堂和廚房之間,他低頭笑了笑。
我何其幸福!
“發什麼愣,快來幫我端菜。”簡言呼喊,“我端不下了。”
“我來。”景笙大步走過去,端起那盤魚,“紅燒魚呢?”
“想不到做什麼了,除了魚還是魚。”簡言坐下來,看看粥、雞蛋餅、魚,她嘆氣的扭頭,“明天去割點肉回來燉湯喝。”
不待景笙應聲,梓染欣喜若狂,“好耶好耶,明天有肉吃了。這魚我也是吃的夠夠的,再吃下去,我要吃膩了。”
簡言挑眉,“你完全可以不吃,然後我們又省下不少東西。”
梓染一噎,白了她一眼,“我就是要吃窮你,你還欠我牛排。”
簡言低頭一下,“牛排?你去打聽打聽,這裡誰敢宰殺牛?”
梓染不解,扭頭看着景笙,“美人姐夫,爲什麼?”
景色當下碗筷一本正經的看着他,“這牛需要犁地,耕田,在這裡村民們都把牛當做神一樣供着,就算死了也不能吃,還有享受人類的待遇下葬。你說這牛還能宰殺嗎?”
他恍然點點頭,“原來如此。”他扭過看着簡言,“沒有牛排還有冰激凌,這個你總會想法子吧?”
簡言挑眉,現在以她能力確實能夠把一碰水給凍成冰,可是耗損太大,“等我身子穩定了再試一試。”
“好。”梓染爽朗答應,低着頭喝着粥。
飯後,簡言在院子來回走了一圈仰着頭看着天上的繁星。
朱雀確實已經發亮,浮現出來。還有三顆星宿,完全不知道在哪裡隱藏着。景笙走到她身邊仰着頭看着天空,“看見了什麼?”
她指着北邊天空那顆閃亮的星,“你看那顆星就是我,它叫朱雀。”
景笙看過去,確實有一顆獨立存在的亮星,一閃一閃的,周圍沒有一刻星守護,“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這一定是說你的。”
簡言將頭靠着他肩膀上,“明天開始我們一起修煉。”
“好。”他說。
她低頭看着趴在她腳上睡熟的梓染和他頭上那隻小妖,笑着伸手將他們抱起來,“我們進去休息吧,睡不到幾個時辰天就亮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景笙跟着起身,“走吧。”
第一天,天色矇矇亮,庭院的竹門打開,景笙跟在她身後,緩慢朝着林子濃密的地方去。
清脆的竹葉踩上去咯吱咯吱響,簡言將他帶到一片空地,回頭笑着道,“梓染之前都教給了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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