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豬被插了一刀,完全失去了理智,突然掉過頭來朝徐寧和徐敬山這邊直撲過來,尋序大吼一聲:“徐寧,快躲!”迅速撲上去想攔住野豬。
野豬像個坦克,轟隆隆直朝尋序碾壓過來。“尋序小心!”徐寧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生怕尋序受傷。尋序一個靈活閃身,揮起手裡的棒子,猛地一敲,敲在了公豬背上,公豬一下子就被敲趴下了,尋序趕緊又補上一棍子。徐寧和徐敬山也衝上去幫忙,鋤頭棒子不斷落上去,徐敬山拔出刀子,往公豬脖子下捅了進去,只聽見一聲巨大的嚎叫,公豬猛地一用力,在地上用力翻滾起來。嚇得幾個人全都跳開來。
那頭公豬不斷翻滾,壓壞了三株葡萄,一株梨樹,就在壓向第二株梨樹的時候,它又往回翻滾,將那株壓斷的梨樹又壓了一遍,徐寧默默地爲這株梨樹默哀了三秒鐘。野豬翻滾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尋序和徐敬山又衝上去補了幾棍子,那頭野豬終於只剩下出氣的份,沒有力氣再掙扎了,地上的草和泥土都被血染紅了,在明晃晃的午後的陽光下反着綠光,看起來有點嚇人。徐寧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家裡殺豬的場景,好像也沒這麼慘。
小狼和小虎剛纔一直遠遠地大聲吼叫着,給主人助威,此刻看見公豬不動了,才跑到徐寧腳邊來,小心地看着那頭龐大的公豬。小狼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地上的鮮血,被徐寧喊住了,他一直沒讓兩隻狗吃生肉,怕野性難馴,真傷了人就麻煩。阿玄和小豹則遠遠地窩在兩棵不大的梨樹上,看着下面的動靜,這時見沒了危險,才從樹上下來。
那邊村民們已經成功拿下兩頭野豬,都不算太大,一頭兩百來斤,還有一頭一百多斤的樣子,兩頭豬加起來,也沒尋序打的這頭公豬大。
後山的動靜太大,那些在睡午覺的老人和學生都醒來了,都跑過來看熱鬧。看着滿地的狼藉,男生們表現得異常興奮,女生們則覺得有些恐怖。
徐寧說:“別看了,都回去,不睡覺了就下地幹活吧。晚上吃野豬肉。”
大家一聽說可以吃野豬肉,都興奮得嗷嗷叫:“太好了,有肉吃了。”
徐寧無語地看天,他好像從來沒有斷過他們的肉吧。比起香噴噴的豬肉,徐寧更爲怎麼處理這野豬發愁,這麼大的野豬,要怎麼才能弄回去啊,想了想,趕緊去將三輪車開過來。村民們合力將三頭野豬都擡上了三輪車。尋序則將那些殺羊的刀具全都提了回來。
大家將老羊圈的門板卸了下來,將豬放在門板上處理。徐寧去燒開水,徐敬山則去磨刀,有人去叫了隔壁村的屠戶來幫忙處理野豬。至於野豬怎麼分,尋序打的這頭就歸徐寧和徐敬山,大傢伙打的那兩頭野豬,就由五隊的人分了,來的十幾個人都是五隊的,幾乎每家都來人了,沒來的也是年紀大幫不上忙的,出力了的佔大頭,沒出力的佔小頭。
尋序打的這頭公豬,褪毛去內臟之後,還有四百五十多斤肉。徐寧決定送一些給村幹部,剩下的給徐敬山一半,徐敬山說什麼也不肯要那麼多,只要了一腿肉,那一腿肉也有幾十斤,說是足夠他們一家吃了,剩下的讓徐寧拉去賣了。
徐寧將家裡的冰箱裡塞滿了,也只塞了幾十斤肉,餘下還有三百多斤呢,天氣這麼炎熱,肉完全不能放。徐濤聽說打了頭野豬,趕緊打電話過來要了一百斤肉,徐寧和尋序乾脆將剩下的肉都拉到街上去了,徐濤要的先拉走,餘下的就放在店裡賣。這個時間不是買菜高峰期,能賣出去的不多,好在店裡有個冰櫃,先扔裡頭凍起來。徐寧又切了幾斤肉送去給陳曉露,陳曉露聽說有野豬肉,當即打電話給自己老公讓他去徐寧店裡買肉,多買點。
徐寧又給陳復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說自己打了一頭野豬,問他要不要野豬肉。陳復一聽說有野豬肉,趕緊說:“野豬?四百多斤大的公豬?你那有多少肉,我都要了,還有野豬肚,這個必須給我留着,我有大用途。我馬上就過來拿,價錢不是問題。”
要野豬肚幹嘛?徐寧覺得有些奇怪,那東西在家裡還沒收拾呢,還是先回去收拾吧。
他剛到家沒多久,正在收拾豬肚呢,陳復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說是收拾,其實也就是將裡頭的東西翻出來,然後用水衝一衝。豬肚臭烘烘的,他也沒打算自己要的,準備拿去給他大伯的。
“野豬呢?”陳復一下車就嚷嚷。
徐寧舉着野豬肚給他看:“這兒呢。”
陳復大驚失色:“該不會就剩這一個豬肚了吧。肉呢?”
徐寧說:“肉給我扔我店裡去了,一會兒去拿,那邊有冰櫃。天氣太熱,我怕放家裡頭都壞了。”
陳復說:“走走,趕緊帶我去買肉去。”
“野豬肚不要了?”
“要啊,就是衝着這個來的,給我用袋子裝上。”陳復這傢伙手指頭都不伸,指使着徐寧。
徐寧問:“要不要稱一下?”
陳復跟看鄉巴佬似的看着他:“野豬肚誰按斤賣啊,當然是論個賣。就這一豬肚,都能抵上人家幾頭豬的錢了。還是大哥我實誠啊,你這小子兩眼一抹黑,被人怎麼騙都不知道吧。”
“那我這豬肚抵多少錢?”徐寧老老實實地請教,這些東西他還真不知道行情。
陳復說:“野豬嚐盡百草,本身就是一味藥材。一百多斤的野豬,一個豬肚能賣一千塊。你這個豬都快五百斤了,這豬肚能賣四五千呢。”
“這麼貴?”徐寧瞪圓了眼睛,“那剛剛我們村還打了兩頭野豬,一頭有一百二十多斤,還有一頭有兩百斤,也有兩個豬肚,你要不要?”
“你們殺了個野豬羣呢?要啊,有多少要多少,趕緊的。”陳復說。
“那趕緊去,說不定人家都給處理了。”徐寧用袋子裝着豬肚,跟着陳覆上了車。尋序知道徐寧是和陳復去做生意,也沒說什麼,這個陳復早就結婚生子,孩子都快要上幼兒園了,他再怎麼吃醋不會吃到陳復頭上去。
徐寧進了村子,找到大伯徐敬山,打聽那兩個豬肚的下落,徐敬山聽說豬肚這麼貴,趕緊幫着去找豬肚,最後在兩個打野豬的村民家裡找到了兩隻豬肚,一隻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了,正準備下鍋燉呢,還有一隻正在收拾,聽說野豬肚這麼值錢,兩家人也不吃了,趕緊都拿出來賣了。
陳復分別給了一千和一千五的價格,兩家人接着錢可高興了。徐寧也不去管他們錢怎麼分配,自己跟着陳復去街上拉肉。
到了店裡,徐軍正在賣豬肉。徐寧交待了,三十塊一斤,居然也有人買,好在是下午了,買菜的人少,買肉的人不多。陳復一看見徐軍揮刀切肉,就趕緊喊:“別切了,這豬肉我都包圓了。”
買肉的人不高興了:“怎麼就你包圓了?我還正在買呢。”
陳復說:“你賣多少錢一斤?”
徐軍遲疑了一下:“三十啊。”
陳復說:“我都買下了,四十塊一斤,趕緊都給我稱了,我要帶走。”
買肉的客人瞪他:“你這個後生,明明我買肉買得好好的,你來哄擡什麼物價,還不許我買是不是?”
徐寧說:“你要買多少?”
“兩斤。趕緊給我切吧,說好了三十塊一斤的,怎麼又漲價了?”買肉的人不滿地說。
徐寧說:“大哥你給這位師傅切了吧,就三十一斤,剩下的都給陳老闆。”少賺一點沒關係,信譽很重要。
這時又來了個人買菜:“嘿,你們店裡怎麼賣豬肉了?”
剛那買肉的人說:“聽說是剛打的野豬肉。”
“真是野豬肉?多錢一斤?那我也稱點。”新來的人說。
陳復急得臉紅脖子粗,直嚷嚷着趕緊過秤。徐寧連忙賠笑說:“對不住,肉已經賣完了,這位老闆都買光了,要吃等下次吧。我家裡還養了幾頭野豬,都是餵豬草的,沒有飼料,到過年的時候會有豬肉吃了。”他家的野豬照養土豬的方式養的,雖然趕不上野豬肉,那肯定也會比普通的豬肉要好吃多了。
“老闆你說的可是真的?”
徐寧說:“當然。”
徐寧和徐軍將剩下的野豬肉從冰櫃裡搬出來過秤,一共是兩百二十斤豬肉。徐寧看着那些肉,心想着要不要再留點自己吃啊,尋序花了那麼大工夫,一心想吃野豬肉,得讓他吃過癮才行,家裡是留了幾十斤肉,夠不夠呢?
那邊陳復已經在給徐寧點錢了,錢點出來:“徐寧,拿錢,一共是一萬三千三。豬肉八千八,豬肚算四千五百。”
徐寧不接錢:“我還留點豬肉自己吃吧。”
“你家裡沒留?”
“留了,冰箱都塞滿了,但是覺得不太夠。”徐寧說。
陳復說:“行了,拿着吧,想吃肉拿錢去街上買,一斤野豬肉抵四斤豬肉了,還怕沒肉吃?”
“那你怎麼不吃豬肉,要買這麼多野豬肉?”徐寧橫他一眼,“這野豬是尋序打的,他沒別的要求,就是想吃點肉。”
陳復有些意外:“尋序打死的嗎?他平時不聲不響的,沒想到還挺有點本事,這麼大頭野豬都能打死。錢給他不一樣麼?想吃好吃的,買點雞鴨魚什麼的,總比都吃豬肉強吧。”
徐寧想想也是:“行吧,那就這樣了。”
陳復又說:“你家那五頭野豬,我先跟你預定三頭啊,剩下兩頭,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好好養着,過年我來拉活豬。”
徐寧說:“那價錢怎麼算?”
“反正少不了你的。你看我什麼時候虧過你?”陳復剛纔一來就跟人爭奪豬肉去了,一直都沒去打量這個店子,現在纔有功夫打量,看了一圈,說,“徐寧,你家的蝦就賣了?怎麼不跟我說?我早就跟你說了出蝦了就賣給我,還有這泥鰍,這鱔魚……好你個徐寧,我要是不來,你還準備瞞着我到什麼時候?我沒虧待你吧?”
徐寧撓撓後腦勺,嘿嘿笑:“我這店開張沒幾天,撈點來撐門面的。蝦子我還沒打算撈,等八月份才上市的,鱔魚和泥鰍都一樣,你看這會兒個頭還不大呢。”
陳復說:“這你就算不清楚了,等個頭夠大了,這大家的東西都出來了,價格就便宜了,現在雖然小點,價格貴啊,一樣彌補了這個差額,所以你也不吃虧。我今天撈點蝦和魚回去,嚐嚐味道怎麼樣,好的話,明天我跟你定啊。一定要給我送來。”
徐寧笑起來:“行吧。”也是這個理,東西成熟了上市,價格就賤了,現在雖然小點,價格高,這中間的差價也差不多能夠互相彌補了。其實徐寧沒有想到,他的對蝦在本地應該算得上蠍子的粑粑——獨一份,市場上也有外地來的鮮蝦,但是很少,所以他的蝦價格甚至可以由他說了算。
陳復問:“你現在這蝦賣多錢一斤?”
徐寧說:“四十。”
“嘿嘿,我說小徐同志,你都不去菜市場調查一下的?嘉寧縣城的大蝦都賣五十五一斤了,就那些小河蝦都要賣三十多一斤,你這蝦才四十,虧不虧啊你?”陳復一邊說一邊搖頭。
“五十五一斤?”徐寧咋舌。菜市場的小河蝦賣三十塊一斤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家的大蝦才賣四十一斤,以爲已經很貴了,沒想到大蝦居然貴那麼多,難怪那吳老闆每天一大早就過來買蝦。
陳復說:“說了叫你有好東西找我,我虧不了你。算了,我也不等了,你明天直接給我送蝦來吧,我要二十斤,五十五一斤給你。對了,你家有氧氣袋和氧氣沒有?這東西一定要是鮮的啊,不能死了,死了價錢就便宜至少三分之一。”
徐寧說:“氧氣袋有幾個,但是氧氣沒有。”
陳復說:“你去氧氣站拉一罐氧氣回去,氧氣袋那邊應該也有,每天打個包給我們送過來。一早送的話,應該不需要加冰塊。”
“行。”這些事雖然都是些小細節,卻是必須要了解的,自己以前從未送過活物,以後恐怕要送的會有不少。
徐寧忙完回到家,將錢遞給尋序:“肉我都賣了,錢給你。”
尋序看着他:“給我錢幹嘛?”
徐寧說:“這野豬是你打的,肉我也沒留多少,都讓陳復給買走了。錢給你,以後想吃什麼,自己上街去買。”
尋序看了一下,從那一沓子錢裡抽了一把出來:“夠了,其他的都給你花吧。”賺錢給自己伴侶花,這不是很正常麼。
“就不要了?”徐寧挑起眉看他。
尋序說:“趕緊去做飯吧,餓了。”那麼多好吃的,就等着他來做呢。
徐寧笑起來,將錢收起來,捲起袖子準備做晚飯。做野豬肉,他還是頭一回,至於怎麼做,簡單,叫尋序開電腦,查菜譜,點菜。
徐寧選了個紅燜野豬肉、燉野豬蹄、爆炒野豬腰、小腸豬肝湯,野豬肉的味道羶味比較重,所以要調味品比較多一點才能掩蓋其羶味。然後又將野豬頭骨拿來燉了一大鍋海帶,再加上自家產的蔬菜,整了滿滿一桌子菜。吃得那羣學生們嗷嗷叫,直嘆有口福,在農場是什麼好東西都嘗過了,來得值啊!
吃完了飯,大家都大呼滿足。休息了一下,男生們則忙着去水井邊上洗澡,這羣年輕人也不怕涼,直接用井水潑澡。徐寧本來在廚房忙得一頭大汗,忙完又吃飯,t恤都溼透了,恨不能跳進水井去洗澡,但是水井已經被那羣男生們霸佔了,徐寧想了一下,叫來尋序:“咱們去河裡洗澡去。”
尋序一聽,立馬同意,兩人收拾了東西,打着手電出了門。小狼和小虎也跟上來了,徐寧也沒叫它們回去,晚上草地裡很多蟲蛇,有狗開路就好多了。
那羣半大小子看見徐寧打着手電筒往外走,便問:“老徐你們去哪兒?”
徐寧當然不能說自己去河裡洗澡,這要是開了個頭,他可沒辦法負責這羣臭小子的人身安全,在水裡一旦出事,往往都是大事。“我們去田裡看一下。”那羣臭小子便不再追問了。
尋序興致很高:“徐寧,你會游泳嗎?”
徐寧說:“當然會啊,我打小就在水裡泡大的。”
“那之前你怎麼不去河裡洗澡?”尋序記得他們以前每逢夏天,都是在湖裡或者河裡沐浴的。
“家裡也能洗啊。關鍵是沒感覺有這麼熱。”徐寧隨口答,他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尋序打着手電筒照明,兩個人走在田埂路上,小狼和小虎跑在前頭,不時驚起路邊的青蛙“噗通、噗通”落入水裡,頭頂的星星隨着他們的移動而移動,純粹的黑,璀璨的星,這纔是真正的夜晚。
夜風習習,身上的汗終於都被涼風給蒸發掉了,感覺舒服多了。徐寧說:“我們還是找個人來做飯吧,每天要做那麼多飯菜,照這樣下去,我都快要變成一塊燻肉了。”
尋序說:“好。你以後就只做給我吃,我喜歡你做的。”
徐寧說:“那等我們搬到三樓去了,我們將上面的廚房裝修好,可以在上頭開小竈。”
尋序嘿嘿笑:“好。”到時候將門一關,他一個人獨享,誰也別想來分食,那些貓啊狗啊的,都不準上樓,徐寧做的菜,還有徐寧這個人,全都是他一個人的,越想覺得越美,“咱們什麼時候搬上去呢?”
徐寧說:“過陣子叫人來刮乳膠,刮完乳膠要等幾個月才能搬進去,大概要到年底了。”新房子要等乾透了才能刮乳膠,乳膠刮好了,要晾上至少三五個月才能住人。
“這麼麻煩。乳膠是什麼?爲什麼不刷石灰?”尋序皺起眉頭。
徐寧笑道:“這年頭誰還刷石灰,一抹全都是白灰。乳膠好,不掉灰,就是有化學添加劑,要味兒散盡了才能住人,不然對身體不好。”
尋序說:“你們現代人真麻煩。”
徐寧只能呵呵笑,沒辦法,凡事有利就有弊。他們走到沙洲上,在河灘上停下來,徐寧發現現在居然沒有人上河邊來洗澡,除了潺潺的河水,就沒別的聲響,這令徐寧有些意外:“就這兒吧,我小時候常在這裡洗澡。不要往深處去,中間是個深潭,非常深,從來沒見過底的。不知道下面有什麼。”
“那我得去看看,是不是有個龍宮在下面。”尋序開玩笑。
“萬一龍宮的公主留着你做上門女婿了,我去哪裡找你?”徐寧也笑嘻嘻的。
尋序說:“龍宮太子我都瞧不上,更別提公主了。放心,我只要你一個。”
徐寧被臊了一下,他有些好奇,尋序難道從來都只喜歡男的嗎?不過這問題也不怎麼好問出口。尋序已經脫了衣服撲到水裡去了:“快下來,好涼快。”
徐寧脫了衣服,也慢慢走下去水去,尚帶餘溫的河水慢慢沒過他的腳踝,包裹他的小腿,淹過他的臀部,他不再往下走,蹲下來將腦袋完全沉進水裡,然後再冒出來,真舒服。河面上水波粼粼,倒映着細碎的星光。眼睛適應了夜色,能看得見事物的大致輪廓,他看見尋序在水面上撲騰,來來回回地暢遊,彷彿入水的魚兒一般快活。
徐寧在水裡坐下,水的浮力託着他,他股觸不到水底的河卵石,他用手支撐着身體,使身體不被水沖走,盡情地舒展着身體,身體在水的浮力下輕輕地晃動,舒服得一動不想動。
尋序叫他:“徐寧你在做什麼?怎麼不來游泳?”
徐寧將整個身體都泡在水裡,只餘下面孔在水面上,從水裡聽着尋序的聲音,感覺非常遙遠:“不想動,泡着真舒服。”
小狼和小虎看見主人都下水了,也有點躍躍欲試,但是它們從沒下過水,所以有點猶豫,便在岸邊汪汪叫了兩聲。徐寧說:“小狼小虎,你們也都下來吧,好涼快。”狗天生會游水,他不擔心它們被淹着了。
小狼比小虎膽子大些,前肢試探着進了水,果然感覺非常清涼,然後往水裡走了幾步,用鼻子碰了下水,又用舌頭舔了幾口水,一高興,整個身子都撲騰到水裡去了。也難爲它們了,這麼熱的天,還穿着那麼厚的毛皮大衣,每天下午還得去放羊,熱得舌頭就一直沒收過。小虎看見小狼下水了,也趕緊跟着下來了,兩隻德牧入了水,那動靜比尋序的還大,嘩啦啦一陣亂撲騰,攪得河面都起了波紋。
把正在水裡享受清涼的徐寧也驚了一下,趕緊站了起來,星光下,兩隻德牧正在發揮着本能,在水裡撲騰得正歡呢。徐寧受到它們的感染,也舒展起四肢,開始在水裡遊了起來,尋序終於遊得暢快了,回頭來找徐寧,看見徐寧已經在水裡遊了起來,便深吸了口氣,閉氣開始潛水。
徐寧正遊得痛快,忽然感覺自己的大腿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有魚?他遲疑了一下,繼續划水,結果有什麼東西從大腿內側一直摸到了腿根處。徐寧猛地停住了:“尋序,你給我出來,別鬧。”
尋序的手在徐寧的雙腿間用力搓揉了一下,然後伸出雙手纏住了徐寧的腰,抱緊了,浮上水面,笑嘻嘻地吻上徐寧的耳垂:“不是尋序,是龍宮太子。美人,我看上你了,跟我回去坐鎮龍宮吧,本太子的太子妃一直虛位以待,等你來呢。”
徐寧伸手去撓尋序的胳肢窩:“我看看龍宮太子是不是長三頭六臂,沒有三頭六臂本大爺可瞧不上。”
尋序被撓得哈哈直笑:“三頭六臂那是怪物。本太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智勇雙全,而且技藝超羣,保準讓美人神魂顛倒、樂不思蜀,你就從了本太子吧。”
徐寧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尋序抱着他,吻上他的喉結,將徐寧喉頭間的震動都吻進了腹中。徐寧呼吸一滯,抱緊了尋序的脖子。尋序抱緊他,以腿划着水,兩個人像兩條人魚一樣在水中交纏。徐寧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聲音溢出,雖然是在黑夜裡,但卻是幕天席地,郊地曠野,萬一給路過的人聽去了,那就糟糕了。
這邊二人在水中抵死纏綿,那邊小狼和小虎不知道游到哪裡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寧終於從快樂的餘韻中回過神來,要是有燈光,必定能看出他的耳朵紅得要滴血,居然在水裡和尋序做了,真是色膽包天。
尋序撩起水,給徐寧拭洗着脊背,還不時啃噬着他的前胸,一臉意猶未盡不知饜足的表情。徐寧喉頭輕輕滾動,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低聲說:“夠了尋序,別再來了,萬一有人怎麼辦?”
尋序不滿地咬了那點突起一下:“好吧,回去再做。”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stars的地雷,mua~
小時候俺也下河洗過澡,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