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批人,剩下的學生都變得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徐寧就笑着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是朋友總會有分別,所以重逢纔會顯得可貴。反正你們都有聯繫方式,大家可以約好時間,一起到我的農場來小聚,我請大家吃飯吃水果。”徐寧這麼一說,大家的情緒才慢慢好起來。
這天中午收工回來,還沒進院子,徐寧就聽見小母雞打鳴的聲音,“咯噠咯、咯噠咯……”,這聲音有點久違啊,母雞下蛋了?緊接着又傳來“咯咯咯咯咯咯”,好像是母雞被誰追着跑一樣。徐寧趕緊跑下後山,看見小豹正追着一隻小母雞滿院子跑,母雞一會兒飛上躺椅,又小豹追得飛上了一棵小樹的樹梢,這小豹還不肯放過它,試圖爬樹上去逮。徐寧知道,小豹又閒得無聊在捉弄母雞了。
“小豹!”徐寧一出聲,終於成功解救了那隻驚慌失措的母雞,“小豹你幹嘛呢?”
小豹就地坐了下來,伸出爪子開始洗臉,非常純潔無辜的樣子。阿玄在院子角落的一個柴火垛邊施施然地叫了一聲,徐寧看過去,只見地上有一灘雞蛋黃,怎麼回事?他趕緊走過去:“阿玄,這雞蛋誰打了的?”家裡的雞還沒開始下蛋,這還是第一個,結果第一個還打了。
阿玄把臉轉向小母雞,徐寧明白過來:“母雞自己打了的?”小母雞開始生蛋,總要給自己找一個隱蔽的窩,一般會在柴草堆裡。這隻小母雞選的的確是柴草堆,但那只有柴沒有草,全都是樹枝之類的,看樣子是選錯地方了,雞蛋一生下來就滾到地上去,然後就散成一灘了。
尋序從後面回來了,看着地上:“怎麼回事?阿玄你偷雞蛋吃了?”
阿玄眯着眼睛,朝尋序“喵”了一聲,語調非常不屑的樣子。徐寧說:“應該是母雞自己沒找對地方下蛋,蛋滾下來打了。”
尋序轉頭,看着那個在院子裡“咯咯噠”直叫喚的紅冠子紅臉蛋的小母雞,指着那母雞說:“以後下蛋上自己窩裡去下,別到處亂下,亂下就宰了你吃了。”
小母雞的咯噠聲一半卡在嗓子裡,叫不出來了。
學生們跟在後頭回來,看見了這一幕,開玩笑道:“尋哥原來會講雞語,佩服佩服。”
尋序懶得跟這幫小子們計較,他不僅會講雞語,鳥語、鵝語、貓語、狗語都會啊。
徐寧笑了起來,撈了點乾草,送到雞窩裡去了。他家的雞並沒有圈養,都是散養的,因爲人家買雞的人都特意要什麼走地雞,他家的草雞就更沒必要圈起來養,雖然會有吃菜的麻煩,但是菜地都有一米多高的柵欄圍着,相對還是安全的,雞們能禍害的還是不多。
養了三四個月的雞終於開始下蛋了,徐寧高興啊。他從村裡託人孵了將近兩百隻小雞仔,大家都覺得,這一百多隻小雞仔,最後能成活一半,都是非常不錯的了。但是徐寧家的雞仔成活率卻在百分十九十五以上,死的都不是病死的,而是不小心被壓死或者被豹貓咬死的。張秀芝表示異常驚訝,看來侄兒家這塊是個風水寶地,居然種什麼有什麼,養什麼有什麼,以前爲什麼大家都說這兒邪行呢,怕是訛傳吧。
這一百多隻雞中,有將近一半的小公雞,這公雞留多了沒用,最後都是殺來吃了。張秀芝說小公雞要閹了,才能專心長肉,徐寧就聽從建議,將大部分公雞都閹了,留了十來隻身姿雄健的公雞做種雞,以後雞羣的壯大還指着這些公雞開枝散葉呢。
現在母雞開始下蛋了,一百來只小母雞,要是一天有一半的雞下蛋,每天也有幾十個呢。土雞蛋兩塊錢一個,他家的雞蛋就更貴了,起碼要賣到三塊一個,一個月下來,就有幾千塊,也算是一筆收入啊,足夠請三個工人了。
自打那些復讀的學生們離開之後,留下來的學生也陸陸續續有人離開,那些拿到通知書的學生,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這一個多月也賺了一千多塊錢,再讓家裡補貼一些,幾個同學約好趁開學前一起去旅遊。這是在周樹森來了之後,說起各地的風物人情,勾得這幫小子們有了這個打算的。呆在家裡不出門,就是個井底之蛙,出去走走,才能知天下之大,開闊眼界和胸懷。徐寧知道他們有這個打算,也不阻攔,一個個都送走了。沒有像第一批學生離開時那樣大張旗鼓盛宴送行,西瓜草莓還是讓他們拎着走的。
郭珊珊和黃婕兩個人在農場裡待了一段時間,兩人把徐寧的網店都梳理了一遍,分門別類整理好,將各種產品的照片都編輯好,這段時間也做了些生意,主要是賣蜂蜜,回頭客還不少,但是蜂蜜數量有限,時常處於斷貨狀態,一旦上貨,立即就賣沒了。別的生意不多,因爲徐寧這裡的農產品沒有經過二次加工,一般很少人從網上直接買紅薯土豆之類的回去,水果是很水靈,但是也不適合遠距離郵購。
郭珊珊一直在催徐寧做加工產品,比如紅薯要做成紅薯粉啊,腐竹也要加工打包之類的。徐寧有點忙不過來,哪裡有功夫去忙那些,先把最基本的做好吧。
眼看快要開學了,郭珊珊帶着黃婕回自己家住了一段時間,然後返校了。徐寧這邊學生也走得差不多了,他的活也忙得差不多了,牧草已經收割完畢,百合也種了下去,一些秋季的蔬菜也種下去了。現在最主要就是澆澆水、除除草、摘摘菜,請幾個老人來幫忙,差不多就能忙過來了。
家裡的房子差不多也晾曬了兩個月,這個夏天的雨水不算太多,房子乾得很快,徐寧趕緊叫人來搞裝修,二樓和三樓現在都沒住人了,全都抓緊時間刮乳膠、鋪地板,等年底的時候再裝修樓下的。尋序看見房子終於開始裝修,每天都笑眯眯的,這一兩個月時間和那羣學生們混着住,雖然他有辦法屏蔽掉別人的視線和干擾,但多麻煩啊,等上了樓,把門一關,身心都舒暢了。
這天一早徐寧和尋序去送菜,照例是尋序送菜去食油廠,徐寧在這邊打包送陳復那邊的魚蝦。正忙着呢,徐寧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來,是尋序打過來的:“食油廠的人問我們,家裡的玉米、大豆和花生賣不賣?”
徐寧愣了一下:“他們要那個嗎?賣啊。要多少?”
尋序說:“所有的都要。他說讓你最好過來一趟,我讓他去咱家去,你覺得行不?”
徐寧說:“要這麼多,那還得商量一下。你讓他們來濤哥店裡吧,我在這邊等他們。”
“好。”
掛了電話,徐寧纔想起來,敢情是食油廠這邊來找自己採購原料呢。食油廠主要以生產茶油爲主,因爲他們這邊是油茶產地,當然菜籽油,花生油、大豆油、玉米油之類的也都生產,但是量少,畢竟原料少。
徐寧心裡盤算着,自己家裡的玉米數量倒是不少,羊羣有乾草料,玉米應該用不了多少。大豆的產量其實不高,每畝地也就是三四百斤的樣子,家裡總共也就兩千斤大豆,上次郭珊珊還在說,讓他去註冊一個商標,把大豆包裝一下,有機大豆能夠賣十幾塊錢一斤,他還沒去忙這事呢,況且還要留着做豆腐的,這不能賣給食油廠。花生就更不會賣了,自己要榨油的,陳復早就預定下花生油了。
徐寧到了徐濤店裡坐下不久,尋序就騎着三輪車來了,後面還跟着一輛小汽車,徐寧朝尋序揮手,尋序從車上跳下來,進了屋,徐寧說:“你想吃什麼自己點吧。”
尋序拿了菜單開始點菜,聶明秋領着一高一矮兩個人走過來了,老遠就跟徐寧打招呼:“小徐老闆,好久不見。來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採購部的劉主任,還有采購員小胡。老劉,這個是小徐老闆,我們每天吃的菜都是他們家農場出來的。”
劉主任和小胡都伸出手來和徐寧握手,不知道是不是幹採購吃油水吃多了的緣故,兩個採購都有個滾圓的肚子。
徐寧點點頭:“你們好。都吃早飯了嗎?沒吃我請你們喝早茶。”
“謝謝。”劉主任落了座,開口說,“我就開門見山吧。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最近想要生產一批調和油,本來玉米、大豆等原料都是直接從東北運過來的,但是中途出了點問題,原料要耽誤幾天,所以這邊工廠的機器就得停工了。聶主任推薦說你那邊有不少大豆、花生和玉米,便來找你做生意。不知道你家的東西怎麼賣?”
徐寧說:“我家裡只有玉米能夠有盈餘,別的都不多。”
“我聽說你種了不少花生和大豆啊。”聶明秋說。
徐寧笑了笑:“大豆產量低你們也是知道的,並不多,花生我是留着自己榨油吃的。”
聶明秋笑了起來:“那麼多花生油,你自己能吃多少。”
徐寧說:“花生油其實是有人早就預定好的,所以這個沒法賣給你們。如果急需要的話,可以先去我家拉玉米,玉米還沒有脫粒,一直忙着,還沒來得及買脫粒機。”
劉主任用手敲了敲桌子:“既然這樣,那就把玉米都拉過來吧。這個價格我們先談一下。”
徐寧在等人的時候,已經上網搜過大致的價格了,雙方談妥了價格,徐寧家裡存了滿倉庫的玉米總算是都處理掉了,換了筆錢。過了幾天,徐寧接到採購小胡的電話,跟他說,明年多種一些油料作物,還會跟他採購。徐寧心說,難道自己家的玉米出油率格外高嗎?他說的沒錯,他家的玉米出油率確實是比從東北採購來的玉米要高不少。
徐寧說:“你們要油菜籽嗎?”如果要的話,就多種些油菜,反正地荒着也是荒着。
“要啊。最好多種些花生,我們要花生油。”小胡補充說。
徐寧說:“我這是有機花生,你如果真要,那就不能按照普通花生的價格來。”
“沒問題。我們公司也生產高檔的有機油。”
“那行,明年種出來了再跟你們聯繫。”他們要,自己這邊有的是地方種,爲什麼不種啊,有錢不賺是傻子。
車行那邊打電話過來,讓徐寧去取車。徐寧揣上十來萬塊錢,拉着尋序上市裡提車去了。當天下午,就開着嶄新的皮卡回來了。車子在公路上風馳電掣一般疾駛,窗戶大開着,吹得人通體舒泰。尋序坐在副駕駛座上,第一次離方向盤這麼近,特別想摸一摸。
徐寧看出他的心思:“等回去了,咱們慢慢學去。很好學的。”等到家了,找個寬敞點的地方慢慢教去,尋序這麼聰明,學車肯定容易。徐寧不擔心他不會開車,而是擔心他通不過筆試,畢竟他從來沒參加過這年代的考試,就算是古代的考試,估計他也沒有考過,完全不清楚考試流程,可能會抓瞎。
回到家,大家看見他的新車,都圍過來看熱鬧,周樹森說:“徐哥,車借我開開唄。”
“你拿了本兒沒有?”徐寧問他。
“早拿了。”
徐寧將自己的車鑰匙扔給他:“給我小心點開啊,別刮擦壞了,還是新的呢。”
“知道,蹭不壞你老婆。”周樹森說,男人對車都愛護,不少男人都把車當成自己的老婆。
尋序在一旁臉都黑成鍋底色了,徐寧一直關注着周樹森開車狀況去了,沒注意到尋序的臉色,等周樹森把車子開走了,徐寧回過頭來,才發現尋序不見了。找了一圈,發現他在羊圈那邊:“咋了?”
尋序用舌頭頂了一下腮幫,說:“你幹嘛把車給他開?而且他還說那車是你老婆。”
徐寧笑了起來:“那不是玩笑話麼。男人都有癖好,把喜歡的東西當成自己老婆一般來疼惜。”
尋序說:“既然他都知道那是你老婆,怎麼還去開?”
徐寧斜睨他:“我可沒把車當成我老婆啊,要是我老婆,我還能隨便給他開?以後咱們出門的時候,家裡事可能要交給他幫忙,會開車不是挺好的嗎,省事。”
“那你老婆是誰?”
徐寧含笑望着他:“可不是你麼?”
紅暈一點點染上尋序的臉,他想笑,又憋住了:“不對,你是我老婆。”
徐寧轉過身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尋序眼尖地發現,徐寧的耳朵紅了,不由得咧嘴笑了。
母羊羣又到生產期了,一百六十頭羊,有將近五十頭母羊懷了崽,這要是都生下來,至少有一百多頭小羊羔;去年生的小羊中有三十三頭小母羊,現在也開始發情了,已經陸陸續續在配種了,等到過年的時候,這些母羊又都可以生崽了。這一百多頭羊很快就要變成三四百頭了。
做養殖,如果折損少,效益還是非常可觀的,徐寧有空間水在手,就不用擔心折損,成活率基本是百分百,所以又更賺了。
徐寧跑到產房,發現又添了三頭小羊羔,是一頭母羊生的。這一批母羊,產單胎的至今還沒有,最少也是兩胎,多的甚至有六胎的,把徐寧喜得成天嘴角都是上揚的。儘管每天賣蔬菜水果魚蝦的進項都有幾千塊,但因爲養羊是老本行,對這個的感情更深一些,也更有成就感些。
晚上兩人躺在牀上,徐寧問尋序:“我想問你個事。”
“什麼事?”尋序的手還在徐寧胸前捻着。
徐寧渾身一顫,抓住了他的手,呼吸急促:“別亂來,說正事。如果我們去北京,你能不能去?”
“嗯?”尋序擡高了音調。
徐寧說:“我現在手上有些餘錢了,想去把官司重新打過。我的律師已經幫我收集好證據,他說只要我同意,就要開始幫我上訴了。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但是你那個羊首怎麼辦,你能不能去那麼遠的地方?”徐寧一直想把這件事給了結了,因爲想帶尋序去北京看看,擔心他去不了,就一直拖着沒去。
尋序沉吟了一下:“咱們現在抓緊時間雙修,應該是沒問題的。”說着翻身又覆在了徐寧身上,吻住了他的脣。
徐寧“唔”了一聲,話還沒說完呢,這傢伙就猴急猴急的。算了,要是雙修真的能夠加深他的修爲,那就多修吧,他也很想幫尋序早點擺脫羊首的桎梏。
徐寧家的有機生鮮店生意非常紅火,不僅鎮上的人都在這邊買菜,不少縣城的人也都開車過來買。當然,你要說,嘉寧也有有機菜賣啊,陳復家不就有大把嗎?但是陳復家的菜,都是經過二次加工包裝的,比起徐寧家的來,還是要貴不少,比如這蝦吧,徐寧家賣五十五,陳復那兒就要賣到六十五塊一斤,黑得簡直沒話說了。
不過人陳老闆不在乎,你嫌貴,不嫌麻煩,那你就去沙橋買,總有人嫌麻煩不嫌貴的。他就不怕賣不出去?怎麼可能,人家店裡每天只怕沒得賣。
徐寧家的蝦也不是個撈之不盡取之不盡的,他總共才放了十萬尾蝦,就算是他家的蝦大,一斤二十隻,那也纔多少啊,五千斤蝦撐死了,等到九、十月銷售旺季,一天都能賣上百斤蝦,一兩個月就賣光了。況且他也不會盡數撈光,總要留些做種吧,所以吃蝦要趁早,晚了就沒了。
因爲有對蝦、鱔魚和泥鰍撐着,生鮮店的營業額每天的營業額至少都有一兩千塊,碰上過節的時候,那就更多了,三四千都不在話下,一個月下來,營業額至少有幾萬塊。徐寧沒有給徐軍兩口子加底薪,但是提成卻少不了他們的,比如第一個月,就給了兩口子兩千塊提成,這樣兩口子一個月就有五千塊的收入,吃的都是徐寧家產的,住在自己家,每個月就花一點摩托車油費,那五千塊錢基本上就是純收入了。活兒也不怎麼累,忙過早上一陣,中午下午都很清閒,比起徐濤在火爐旁揮汗如雨,還要擔心生意的好壞,真是要幸福多了。所以兩口子做得也很高興。
徐寧也沒料到生鮮店的生意會這麼火,小鎮的消費力超出了他的預估,每個月有這麼一筆固定收入,再加上陳復那邊的,食油廠的,等學校開學了還有學校的,一個月光賣菜都能有十多萬的收入。誰說當農民不賺錢呢,不過前提是,東西要種得好、養得好,你自己要肯吃苦、會鑽研。
徐寧這邊錢也準備夠了,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送貨是事就準備託付給徐軍和周樹森,只等尋序的修煉有所突破,就能去北京了。這天農場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徐寧真是做夢都不會想到的人。
王曉東從縣城火車站下車,打了一輛出租車,風塵僕僕地跑到潛龍村。下車後跟一個老人打聽徐寧的住址,老人就把人領到徐寧家,徐寧不在家,他還領着他找到了在後山幹活的徐寧:“寧娃子,你家來客人了,從城裡來的。”老人家分辨城裡人和鄉下人的標準,就是看人家說的什麼話,是普通話的,那就肯定是城裡人。
徐寧和尋序正有說有笑在地裡鬆土,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然後臉色唰地變得比鍋底還難看。尋序察覺到徐寧情緒一下子變了,擡頭一看,徐寧的臉色非常難看,又扭頭看看那個揹着包提箱子的陌生男人:“他是誰?”
王曉東看見戴着斗笠卷着褲管打着赤腳的徐寧,那個農民一樣的男人,就是他玉樹臨風、氣質脫凡的師兄嗎?是他們把他逼到了這個田地啊。王曉東的喉頭哽咽了,他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帶着哭腔叫了一聲:“師兄。”
徐寧在原處頓了一下,然後對尋序說:“王曉東。”
“誰?”尋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將手裡的鋤頭一扔,這個王八蛋,居然還敢有臉跑到這裡來,看老子不收拾他。尋序伸手捋袖子,發現自己穿的根本就是沒袖子的衣服,他殺氣騰騰地大步朝王曉東走去。
徐寧趕緊叫住了他:“尋序,等一下,你別衝動。有話等會兒再說。”這可不能在這裡衝動打人,他至今還沒說過自己是被學校開除回來的,萬一鬧起來,流言蜚語起來了,可要怎麼壓回去。
尋序看了看徐寧,發現他的情緒非常糟糕,但是卻竭力在控制,只好站住了:“那就回屋去說去。”
徐寧走到王曉東面前,這傢伙白淨的臉上掛着兩滴眼淚,這是黃鼠狼的眼淚?徐寧跟帶路的那位老人說:“謝謝三叔爹,吃個瓜吧。”說着去摘了一個小西瓜塞到老人手裡。老人感謝着走了。
徐寧轉過頭壓低了聲音對王曉東說:“哭什麼哭!你敢說什麼,小心我揍死你,讓你有來無回!”
王曉東看着一臉嚴肅帶着殺氣的徐寧,嚇得嘴脣顫抖了一下,猛搖頭:“我不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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