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吃着自己家裡的甜酒湯圓時,突發奇想,抱着試試看的心態,送了點糯米酒糟去店裡賣。過了兩天徐軍跟徐寧說:“糯米酒糟還有沒有?好多人問了。”
徐寧有些意外:“就賣完了嗎?跟他們說,過兩天就有了。”他們這兒的人都會做糯米酒,他以爲不會有多少人買。事實上,現在的人都嫌麻煩,糯米酒做多了吃不完,放久了老了就不好吃,便乾脆不做,偶爾想吃了就到外面買點,當然買的滋味總差了點什麼。這次有人在徐寧店裡嚐了點糯米酒,發現那久違的滋味終於找到了,於是口耳相傳,很快就賣光了。這主要的原因,還是出在這糯米上,徐寧家的水田裡都是放了空間水的,又是純天然的有機稻,味道自然格外好。
於是徐寧開始在家做糯米甜酒賣,價格比市面上的要貴一倍,因爲他家的糯米好啊。大家都知道徐寧這兒的東西都是有機的,也沒什麼異議,反正只吃那麼多,又不當飯吃,偶爾吃點還是吃得起的。
陳復不知怎麼就知道徐寧家的糯米了,給他打電話:“你家糯米有不少啊?”
徐寧說:“沒多少啊,就種了半畝地。”也就收了一千來斤糯谷。
“糯米你應該吃不了那麼多吧,勻一半給我。”陳復說。
徐寧問:“你要糯米幹什麼?”
“反正有用,我養生館裡做點心什麼的都用得着,我每年還得去別處買有機糯米呢。你這有,我幹嘛還捨近求遠?”
徐寧一想,對啊,糯米除了做酒糟,還有好多別的吃法呢,自己放着好東西不知道用,趕緊去百度上網查各種糯米的吃法,學來滿足家裡那個吃貨的口腹之慾,他肯定歡喜得嗷嗷叫。“行,給你一半可以,多錢一斤?”
陳復說:“十五。”
徐寧嘿嘿笑:“你上次買我的大米都出到十六一斤,這次怎麼這麼小氣了?資金短缺了?”
“你才短缺呢,我說的糯谷。”
徐寧飛快算一下,摺合成米價的話差不多要二十塊一斤了,但要是做點心的話,又是在養生館裡賣,那身價翻倍估計都不止,就說:“二十五。”
陳復眉毛猛地一跳:“你更黑,徐寧。”
“我說的是糯米。”
陳復一咬牙:“成交。”
徐寧嘿嘿笑:“那你過來拉,還是我給你送過去?”
陳復說:“算了,我過來拉吧,咱們還是折算成糯谷的價格吧,我要吃多少自己去碾,省得放壞了。”
“行。”
陳復來拉糯谷,尋序看着徐寧:“你不是說不賣嗎,怎麼又賣了?”
“這是糯谷,我們吃不了那麼多,賣一半給他,剩下的我們自己留着吃。讓阿森給我們做點心吃。”徐寧說着,搬下來一袋糯谷,尋序趕緊伸出胳膊來接了過去,然後又彎腰抓了一袋在腰間夾着搬出去。徐寧看着他的動作,不由得想起了在高老莊裡幹活的豬八戒來,一樣的能吃,一樣的能幹,不過他家的羊要比豬八戒帥多了,真是越看越喜歡。
陳復臨走前,又上後山去轉了一圈,看見葫蘆架上掛滿了的葫蘆,說:“你家的葫蘆熟了吧,我摘一個回去玩。你也可以把熟透的先摘下來處理了。”
徐寧說:“我看網上不少介紹處理葫蘆的經驗,說要煮一下才行,到底怎麼處理?”
“不用煮。”陳複用手託着一個色澤呈青白色的葫蘆,用手掐了一下葫蘆表面,一點痕跡都沒有,順手掐了下來,“掐不進去,這個葫蘆就熟了,可以摘下來了。你用東西將表面上的這層皮刮掉,用竹片或者硬的塑料卡之類的,把表面那層皮刮乾淨,然後用清水洗一下,用繩子綁起來,掛在陰涼通風的地方,等它自然乾燥就好了。不要用太利的東西刮,否則容易傷害葫蘆的表面。”
“就這麼簡單?”
“是這麼簡單。摘葫蘆的時候,最好是將葫蘆的藤都保留着,玩葫蘆的人講究葫蘆肚臍眼是圓的,龍頭是完好的。所謂龍頭,就是葫蘆的蒂,最好是這藤的兩端都保留着。”陳復示範了一下。
徐寧看着那滿架的葫蘆,想着工程量還不小:“那要掛到什麼時候能好?”
“這起碼要到明年夏天才能好了。到時候我來你家買,五十塊一個怎麼樣?”陳復說。
徐寧心想,原來葫蘆的錢也不好賺麼,居然要這麼久,不過既然種了,那就試試吧。“五十塊一個,也太便宜了吧?我家的葫蘆這麼大個,而且你看形狀都很漂亮。”像他家這樣的大葫蘆,人家零賣的話,起碼要一兩百呢。
陳復笑起來:“你先弄吧,處理好了,到時候咱們再來商量價錢,反正虧不了你。”
陳復走後,徐寧就和尋序去摘葫蘆去了。他家的葫蘆喝了空間水,長得極好,爬滿了瓜架,一株葫蘆起碼有一兩百個葫蘆,雖然只種了幾十株,這葫蘆數量估計都有萬把個,一個葫蘆就算是五十塊錢,那也有幾十萬啊,真是無意間種了寶貝,賺死了。
徐寧顯然是光顧着樂去了,他沒想過,上萬個葫蘆去皮得要多少工夫,掛起來得要多少地方。等到他開始處理起葫蘆來的時候,纔想到,原來這錢也不好賺吶。
律師那邊一直沒有消息過來,徐寧就在家等着,現在農活也不多,主要就是在家刮葫蘆皮。剛開始颳着還挺新鮮的,颳着颳着就有點枯燥了,成天都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兩腿夾着一個葫蘆,拿着個竹片刮葫蘆皮,雖然刮完之後看着光潔的葫蘆也有成就感,但是成就感多了,那感覺也就弱了。
徐敬山兩口子沒事也跑過來幫着刮葫蘆,徐曉峰和徐曉靜也跑來刮。徐寧先給他們一些長相比較差的葫蘆試手,等刮會了,再讓他們刮好葫蘆,兩個孩子居然也學得像模像樣,而且興趣濃厚。曉靜還沒上學前班,整天就泡在徐寧這裡刮葫蘆,徐寧爲了激勵孩子,每刮好一個葫蘆,就給一塊錢,小傢伙颳得可有成就感了,曉峰每天放了學也跑來掙零花錢,還叫了不少村裡的小孩過來一起掙。
徐寧一看也成,反正這活好玩又不累,孩子們願意,那就給他們個賺零花錢的機會吧。大葫蘆給一塊錢,小葫蘆給五毛,幹得又快又好的小朋友還有獎金,刮壞了的,對不起,沒錢!所以小朋友們幹得非常細緻認真,家裡的葫蘆,有小半都是那些小傢伙們刮完的。
徐寧每天都在找地方掛葫蘆,二樓和三樓已經裝修好,三樓自己要住的,不能掛,二樓以後可能要住人,也不行,樓梯間倒是可以掛一些,但是也有限,只好放到倉庫和鼠屋裡掛着,一時間徐寧家房子裡到處都掛着葫蘆,葫蘆上小下大,中間還有一個蜂腰,看着倒是挺好看的。每個來到徐寧家的人都要嘖嘖稱讚一番,真是好看!徐寧也樂呵,那可都是錢啊。
某天早晨,徐寧去送完菜回來,聽見小豹在屋裡“喵喵”直叫喚,這聲音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徐寧趕緊循聲跑過去,看見小豹在他們臥室對面的那間屋裡,走進去一看,發現地上有幾個硬幣大小的黑點,有的黑點還在慢慢挪動,小豹正在用爪子撥弄着其中的一隻,阿玄則蹲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看着。
徐寧蹲下去一瞧,嗬!居然是小鱉出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數一數,有五隻。再看那個裝了鱉蛋的盒子,裡面果然有幾個碎裂的蛋殼,還有幾隻蛋已經開裂,小鱉正努力破殼而出。徐寧趕緊將地上的小鱉都撿起來,放進盒子裡,小鱉吃什麼?要怎麼養呢?放到後山水池裡去嗎?老鱉會不會吃了小鱉,它自己的孩子,應該不至於吧。不過要是它餓了,難免不把小鱉當食物吃掉。怎麼辦?對了,那隻老鱉現在可以抓出來吃了嘛。
等尋序從後山澆完水回來,徐寧興奮地將他叫來看新出生的小鱉。小豹在一旁非常得瑟地喵喵叫,說這是自己發現的。
尋序看到幾隻黑黑的小傢伙:“怎麼養?”
徐寧說:“我準備將後面池子裡的老鱉抓出來吃了,然後將小鱉放到池子裡去。”
尋序高興起來:“好啊,我去抓老鱉。”
“等吃了早飯再去。”徐寧找來一個盆,將幾隻剛出生的小鱉放進去,放了點空間水,然後又往裡頭放了點肉末進去,小鱉在空間水裡爬得很歡暢。以後放在水池裡了,再撈點小魚小蝦進去養着,這樣它們自生自滅去,懶得管。
這天晚上,尋序終於如願以償,吃上了清蒸老鱉,老鱉的裙邊味道最好,粘粘軟軟的,入口即化,就是有點黏嘴巴。吃完了之後,尋序一整晚都生龍活虎的,變着花樣,把徐寧折騰得腰痠背痛。徐寧想到等以後那些小鱉們長大了,不由得頭痛,還有得折騰啊,幸好那還是很久遠的事情。
一個秋雨綿綿的早晨,徐寧接到律師的電話,說證據已經收集好,已經提出了起訴,開庭日期就在半個月後。徐寧接到電話,也很高興,覺得心裡那塊懸着的大石總算要放下來了,便說到時候會去北京,參加這次庭審。
掛完電話,徐寧望着天空中飄落下來的雨絲:“什麼時候才能天晴呢?”
尋序躺在躺椅上,睜開一隻看着他:“天晴了幹嘛?”下雨天不用出門幹活,難得清閒,可以在家歇着。
徐寧說:“天晴了該收晚稻了,收完晚稻,咱們就動身去北京。你可以去了吧?”
尋序將自己的腿擡起來,放到徐寧的腿上:“要不咱們現在來雙修,抓緊時間修煉?”下雨天,家裡沒人來幹活,周樹森也在自己屋裡待着寫他的小說,只有他們兩個在。
“別鬧,大白天的。一會兒有人來了怎麼辦?”徐寧將尋序的腿撥下去。
“有人來我知道。”尋序說。
“你知道有個屁用。”到時候兩個人在牀上沒穿褲子,來了人是要出去見還是不見呢,虧他想得出來。
尋序摸着下巴,嘿嘿笑道:“既然白天不能修,那就只能晚上加大修煉的量了。”
徐寧轉頭瞪他。
“否則我修煉的功力不到家,去不了北京那麼遠的地方,怎麼辦?”尋序閒閒地說。
徐寧突然想到個問題:“萬一你修爲不到,支撐不到那麼遠的地方,你會怎麼樣?”
尋序擡了一下眉:“如果功力不夠,支撐不住的話,元神可能會消散。”
“啊?!那也太危險了,你還是別去了,我冒不起這個險。”徐寧趕緊說。
尋序說:“應該不會差很多了,只要這些天我們抓緊修煉,就不會有大礙。再說我們去北京,每天還能夠修煉呢。”
徐寧看着尋序,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行,這樣還是冒險,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能帶你去冒險。況且北京是可去可不去的。”
尋序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支吾了一下,然後說:“其實沒有元神消散那麼恐怖啦,到時候體力不支,陷入昏迷狀態是有可能的。”
徐寧憤怒地轉頭看向尋序:“你耍我?”
尋序嘿嘿笑:“反正我們抓緊時間多修煉就對了,只有好處沒有害處。”
“淫棍!”徐寧啐他一口。
щщщ●т tκa n●¢○ 尋序終於正了臉色說:“這次你不讓我去,我也要去的。不僅是要替你去教訓那些傢伙,我還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傢伙,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這裡呢。我得給你去弄一套修煉功法,不然這樣太浪費時間了,得儘早才行。”
“什麼叫浪費時間?”
尋序說:“修真這事靠機緣,更靠勤奮和努力,有的人修煉一兩年就入了門,有的人則要好多年,只有修真入了門,纔不會老得那麼快。”
徐寧笑道:“你怕我老了?”
尋序轉過頭去:“我怕你死。”
徐寧理所當然地說:“生老病死,這是很正常的啊。”
尋序說:“你要是死了,那我呢?”
徐寧看着尋序,他也正盯着自己看,眼睛裡有一股情緒正在溢出來,有哀傷、責備和無助,這情緒慢慢把徐寧也感染了。徐寧突然想到,是啊,要是自己死了,留着尋序一個人嗎?他曾模糊地想過這個問題,尋序的生命幾乎與天地同壽,自己只是他漫長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自己不在了,他會回到他原來的生活中,也許過若干年後,他會找到下一個雙修的對象,把自己忘了就好。但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有些事,是能說忘就忘的嗎?假設尋序這時突然離自己而去,過幾年,自己就會把他給忘了?
他伸出手抓住尋序的手背:“好啦,你儘快替我找到功法,我修煉就是了。”他不能放開這個人的手,讓他獨自一人呼吸着這世間的空氣,他要陪他一起。
尋序反轉手來,將他的手抓緊在手心裡:“我一定會找到的。”
過了幾天,天氣開始放晴了。秋天的天氣就是這樣,下起雨來,淅淅瀝瀝,會持續很多天,但是一旦放晴,也會持續很長時間,秋天天氣典型的特徵,就是穩定,不論是雨還是晴。
秋陽高照,天空碧藍如洗,高遠而空曠,偶有大雁從頭頂列隊飛過,打破天空的靜謐。金風秋露像兩位神奇的畫師,操控着調色盤,揮動着畫筆,將大地一層層渲染開來,從天際塗抹到山頭,從山頭潑灑到田野,點染出一幅巨幅濃墨重彩的彩畫。
秋風在田野裡掀起金黃的稻浪,送來陣陣青草野花的氣息。農民們捲起褲管,開始將一夏的汗水收割歸藏。徐寧請了幾個人來幫忙收水稻,他家的水稻和別人家的不一樣,一般人們到了收割晚稻的時候,稻田裡的水都放幹了,田地早就皸裂成龜斑狀,穿鞋都能踩上去,收割起來也極方便。但是徐寧家的水田卻沒有放水,因爲田裡一直都養着魚,依舊還是水田,收割起來還挺不容易的,要打赤腳下水才行。
陳復老早就盯住了徐寧家的水稻,一聽說徐寧要收稻子了,就親自跑來了,還脫了鞋襪下到地裡去幫忙,全程盯着。“徐寧,你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勻一半給我,我不是賣的,自己吃的。”
“你自己吃得了那麼多嗎?”徐寧纔不相信呢。
陳復說:“怎麼吃不了?我家裡人多着呢,我父母,我岳父母,還有那些領導們,都要送點啊。”
“你還買不到好米吃?”徐寧不相信。
陳復說:“有機米到處有啊,關鍵是都沒你家的口感好。上次我帶回去那些米,我兒子都吃出味道不一樣來了。吃完了之後,還一個勁地跟我說,爸爸,家裡沒飯吃了。嘿!那小子從小就長了一張刁嘴,就知道吃好的。”
“那是誰教出來的?”徐寧笑起來,“你這麼個饕餮之徒,生出來的自然是個小饕餮。怎麼沒把他帶出來玩?”徐寧很喜歡小孩子,可惜自己沒有。
陳復搖頭:“我不愛帶他。那小子特別黏我,我每次出來都要跟着出來,但是特別頑皮,我看不住,還是一個人自由自在,不操心。”
徐寧鄙視他:“你自己天天在外頭跑,把孩子拘在家裡,有你這麼當爹嘛?”
“你要是不嫌麻煩,改天我帶過來,你幫我看半天,你要是能看住了,我給你發二百塊錢的工資。”陳復嘿嘿笑。
徐寧顯然有點不信:“你也太誇張了吧!”
陳復搖頭:“誇不誇張,你見了就知道了。”
這次是好幾個大人收割,幹起活來還是效率多了,兩天功夫就把稻子全都收回來了,秋陽不如夏天那麼暴烈,稻子曬了三天才給入倉。晚稻的產量一向比早稻高,而且口感也比早稻好,這次沒有種糯稻,四畝地晚稻總共收了八千斤稻穀。陳復堅持要一半,徐寧最後給了他三千斤,按照十二塊錢一斤稻穀的價格拉去的,這傢伙眼睛都沒眨。算起來還是徐寧給他的友情價,要是這米拉到店裡去賣,二十塊錢一斤都有人買的。
收完水稻,糧食歸了倉,開庭的時間也近了。徐寧將家裡的事都託付給周樹森,送菜的事也歸他負責,讓徐軍協助他,蝦子好撈,泥鰍和鱔魚難捉,估計這個要斷貨了。安排好一切,自己和尋序踏上了北去的列車。現在有了高鐵,去北京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早上出發,下午就到了,比坐飛機還便利,飛機還要特意趕到有機場的城市才行呢。高鐵的話,只要去縣城就可以了。
七八個小時的車程,又都是白天,一路上可以看遍大半個中國的風景。徐寧說:“現在高鐵真方便,長江黃河都可以看到,我以前上學的時候,頂多只能看到一條,有時候一條都看不到,遺憾。現在總算是將這遺憾補全了。”
尋序看着窗外那幾近乾涸的河牀:“這個就是黃河?”
徐寧點頭:“對啊,現在是枯水期了,上游的水壩都進入了蓄水期,黃河都快要斷流了。”
尋序嘴角抽了抽:“變化太大了。”難怪覺得越往北靈氣越稀薄。
下午四點半,火車到了北京。一出火車站,就有一陣風沙兜頭兜臉撲了上來。徐寧在這邊生活過多年,早已習慣了這邊的氣候,一出門就習慣性閉嘴巴眯眼睛,尋序躲閃不及,嘴巴眼睛都進了沙子。
尋序用手遮着眼睛,呸呸直吐口水。徐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口罩給他:“戴上口罩。眼睛進沙子了嗎?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尋序放開手,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眼淚都出來了,徐寧遞上紙巾給他擦。“你注意點,這邊風沙很大,很容易被迷住眼睛。”說着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趕緊鑽進了車裡。
尋序上了車,用紙巾沾着水擦眼睛:“北京怎麼變得這麼糟糕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徐寧苦笑一下:“北面植被破壞太嚴重,草原都在沙漠化,春秋兩季風沙尤其嚴重,哪能跟你那時候相比。”
北京的出租車司機都是侃爺,他看了一眼尋序:“今天的風沙還算好的,要是趕上沙塵暴,那整個都是黃色的大沙霧,天空中一直都在下沙,能見度非常低,那叫一個恐怖。”
“經常這樣嗎?”尋序扭頭看着窗外的風景,天空中瀰漫着淡淡的黃霧,空氣中全都是細沙,這就是京城嗎?他記憶中,風沙天氣是有的,但是絕對沒有這樣嚴重。
出租司機說:“這位小哥年紀看着不大,您什麼時候在北京待過啊?北京這氣候,我從小就經歷着,太習慣了。就是從2000年後,沙塵暴的變多了,而且非常嚴重,有點讓人受不了。”
尋序笑一笑:“我也忘了,總之是很多年前。”窗外的風景全然是陌生的,全都是高樓大廈,偶爾有雕樑畫棟的建築,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這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京城了,他還能找到那些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stars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