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更,早六點。謝謝您的支持!)張梓男奔到樓梯口,向窗外望了一眼,雖說鬼子因爲個矮,樓層建得很低,這是四層樓啊,跳下結果會如何,張梓男不敢想象。他沒敢跳,跟着福員奔到三樓,推着他從窗口跳下去,然後自己縱身而下。那名警察搏擊功夫不行,膽子不小,早已先他們下去了。
張梓男原打算,窗外不是鬼子的司令部範圍,跳出去就是自由世界,逃出鬼子的魔爪也不是不可能。等他真的下來,徹底傻眼了,這是一個鐵絲網圍成的小院,西南角緊貼小樓,一個角門與凹型大院相通。
小院鋪面草坪,連一間小屋都沒有,一個八面漏風的“怪物”趴在草坪正中。鐵皮“箱子”似的機身上頂着十字架型的機翼。
“直升飛機!”張梓男驚呼一聲。沒聽說日本人在二戰時期生產過這東東呀!冥冥上蒼,難道是您老人家專門爲我訂製的嗎。
不容張梓男多想,拉起福員二人奔了過去。等到了直升機上,他才發現,這架試驗直升機內部所有設備刻的都是德國字。
有一點張梓男並不清楚,這架直升機由德國專家制造,德軍高層迷信的是重型裝甲車、超大型戰機,對這種陸戰利器沒有正確的認識,去年大川內到德國考察軍事,聽說此事隨即做了參觀,他敏銳的感覺出,如果日本海軍陸戰隊裝備了它,必將如虎添翼。花重金買了回來。大川內到中國任職後,捨不得丟下,把這架直升機帶到了中國。
在航校學習時,張梓男對各式飛機都充滿興趣,曾經花費大量時間學習過直升機飛行。鼓搗一會,竟把這架醜八怪發動起來。
一羣鬼子衝入小院,張梓男知道要想將這架直升機飛起來,還需要一會工夫。回頭命令福員:“打開艙門,阻擊鬼子。”其實八面來風的直升機,根本不需要打開艙門,福員舉槍透過縫隙向鬼子射擊。直升機左擺右晃,一梭子彈打光,也未能幹掉一個鬼子。
“嶽大敢,把你的槍給我。”福員呵斥那名警察。
“別浪費子彈了,福員同志。”嶽大敢撿了鬼子的三八大蓋,跳樓也沒捨得丟下,沒有聽從福員的命令,舉槍便射。別看他搏擊的本領不咋地,槍法卻奇準。拉栓、射擊速度也快,隨着兩聲槍響,兩名奔向直升機的鬼子,倒栽蔥摔了下去。其他鬼子迅速臥下,乾着急卻無人向直升機射擊,這是大川內的寶貝疙瘩,打壞了它,說不定比死都難看。
張梓男很快看清楚形勢,放心大膽的駕機圍着小院繞了一圈,直升機一聲怪嘯之後,竟然爬升到了半空。
德國人的東西真是不賴。張梓男駕駛直升機飛出鬼子司令部,大門前也是槍聲一片。留在囚車上的司機,與鬼子交上了火,他作戰英勇,技巧性也強,三分鐘的槍戰,向汽車衝擊的鬼子兵,已被消滅了四人。一把手槍對付大羣的鬼子,殺掉再多的鬼子,下場也是一樣的。
“停下,停下……”福員拉開艙門,作勢要跳。
“你
瘋了?!”張梓男緊張駕駛直升機,沒法去阻止他,嶽大敢一把拉住福員:“福員同志,你這是匹夫之勇,不光救不了安志成,連自己都會搭進去。”福員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魯莽的,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同志陷入絕境,奪過嶽大敢手中的步槍,大吼着一發接一發的子彈射向鬼子,僅剩的三發子彈很快打光,衝在最前面的三名鬼子無一倖免。
受傷的安志成也已受傷倒地,趴在車門外,雙手充滿期待伸向天空。
安志成是在向同志尋求幫助呀!福員衝到張梓男近前,拔出他別在腰間的手槍對準張梓男:“降落,我讓你把直升機降落……”
“福員,你真的瘋了不成?”嶽大敢撲過去要下他的槍,福員擡腿一腳,將他踹翻。“見死不救不是我們共產黨應該做的事情。張梓男,我喊到‘三’,如果你不降落,咱們同歸於盡。”
福員雙眼赤紅,頭髮凌亂。
跟一個瘋子是沒法講道理的,無奈之下,張梓男駕機盤旋,開始降落。
此刻大川內也出了司令部,手持指揮刀站在大門內指揮,見到他心愛的直升機去而復返,興奮的大叫:“抓活的,誰要是對直升機開槍,老子用刀劈了他。”
鬼子兵原本就怕毀壞了直升機,更不敢向直升機開槍了。丟下囚車包抄過去。
直升機降落,張梓男沒有熄火,他還在爭取最後的機會。福員開槍狙擊,兩名鬼子倒地,其他鬼子迅速臥倒,卻無人敢向直升機開槍,但福員也不敢跳下去救人。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突聽得一陣炮聲隆隆,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一樣。大川內懵了,大聲喝問:“哪裡來的槍聲?”張梓男先是一陣疑惑,猛的想起什麼,問福員:“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福員手槍打出最後一發子彈,不解的回答:“民國二十六年八月十三。”
“怪不得,怪不得!”張梓男興奮的叫了起來。
該來的終於來了。
一名鬼子傳令兵從司令部大院奔出,向大川內報告,中國軍隊突襲上海市區。大川內問他:“支那軍隊有多少人?”
“人數不明,據池田大佐估算,少數有五萬人。”
池田是大川內的參謀長,爲了配合長谷川清第三艦隊的行動,率領海軍陸戰隊主力在市區周邊佈防。長谷川清的軍艦尚未到達,中國人竟搶先動手了。大川內望望近在咫尺的直升機,一個無法排解的想法充斥整個大腦。張梓男於蔣介石有救命大恩,何應欽爲何那麼爽快答應把人交給他,真正的原因就是爲了迷惑他,讓他放鬆警惕。
何應欽,你以爲小小的伎倆就能得逞嗎。老子偏偏不上你的當。大川內呵呵一陣冷笑,回頭命令部下:“整隊,支援池田大佐。”
不到五分鐘時間,鬼子除大門外留下四名崗哨,全被大川內帶走。
要說鬼子的軍紀就是嚴,福員跳下直升機,救起受傷同志,崗哨好像沒看到一樣。
鬼子在上海的最大老巢已成一座空營,正可一鍋端了。張梓男僅剩三人,並都身上帶傷。放棄不切合實際的幻想,張梓男駕機升空。地面上傳來一人的哀告:“張助理,你可不能把我丟下不管,求您啦!”張梓男低下頭,稽查處長章向牟從囚車內爬了出來。
“既然願意當漢奸,還怕主子殺了你。”福員向外啐了一口吐沫。
張梓男沒心情想這些。八一三事變爆發,高志航能否按時率領航空隊佈防筧橋機場。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程,半個小時就可以飛到上海,只要端掉鬼子這座老巢,阻擊陣地上的鬼子士氣必然遭到重大打擊。俗話“兵敗如山倒”,因此改寫這場戰爭也未可知。
這架試驗直升機航速並不慢,以張梓男估算,至少也能達到每小時二百公里,只要能搶在鬼子援兵到達之前炸掉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八一三事變中國仍是全勝之局。
張梓男把油門加到極限,直升機的吼叫越來越古怪,連福員也擔心起來:“這畢竟只是一架試驗機型,你這樣開,弄不好空中解體,咱們全得完。”
在那個世界,作爲試飛員,張梓男哪一次上天不是在玩命。 對他們說這些,也不明白。張梓男懶得開口,全神貫注駕駛飛機。
中國軍隊重點進攻方向在西郊,駕駛一座“怪物”,要是被自己人擊落,實在太冤枉。張梓男駕機繞道東南,劃了半個弧形,才飛往杭州方向。
直升機雖加滿了油,理論上是可以飛到筧橋機場的,一來二去耽誤了時間,在距離杭州不到五十公里處,油料即將罄盡,欺路不欺天,張梓男不敢拿生命開玩笑,急忙將直升機降落下來,在路上用槍逼停一位商人的貨車。貨車在路上拋了兩次錨,傍晚時分好歹趕到了筧橋機場。
機場仍是老樣子,停着二十來架老舊的霍克二,只是保障兵力好像多許多,正向機場上運送彈藥油料。看樣子,他們是先期到達的空軍後勤。
國軍辦事如此效率,難怪鬼子敢欺負到家門口。張梓男氣只想罵人。一名軍服上沒有軍銜標識的官兵正在彎腰檢查一枚航空炸彈,張梓男拍着他的肩膀問:“你們的長官在哪裡?航校那些新型飛機什麼時候才能飛到? 他孃的,上海打成一鍋粥,空軍還要不要參戰了?”
“張梓男,你小子官不大管事不少,連老子都被你調了來,還要罵人。”此人轉身擡頭,擦了擦額頭的汗。張梓男像見鬼似的猛往後退開一步,乜呆呆發愣。
“三天不見面,張大膽也變成張小膽了?”
“周將軍,沒想到會是您?”張梓男最終相信,此人正是掌握空軍實權的周至柔。
周至柔告訴張梓男,接到鍾鬆的請示電,他一刻沒有耽誤,立刻把航校最先進的數十架霍克三分三批次調來了杭州,首批十二架已於下午飛臨筧橋機場。
“十二架飛機呢?”張梓男四下張望。
“四點鐘已由高志航率領,突襲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