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塵,未免太心急了些,好歹,先成了親再奶孩子呀~”她把凳子搬到他附近,微笑着靠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他僵硬地看向別處,“白雲,別鬧了,有人看着呢。”
有股子莫名的暖意,似乎他所追逐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便在這偏遠小鎮能得到實現。
可對方……爲何是王?
“沒事,再看的人,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來。”她脣邊一抹淺笑,眼睛烏溜溜地轉着,一副俏皮模樣,但森森的寒意卻滲入了每個圍觀者的眼中……
圍觀羣衆作鳥獸散。
“你……也不知道收斂些。”他付了錢,拉着還未玩夠的雲水煙,匆匆離開茶樓。
雨季終於過去,疏浚河道的事兒也算有了開端,右相住在一個偏遠的山坡。
尋了許久,終於到了那座宅子,沒有記憶中的琉璃磚瓦,牆上的硃紅都淡褪了。
“這是我大伯的屋子,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她拿着令牌揮退守衛,直接上前叩門。
砰砰砰!
“這分明是右相的家,陛下你這般會將他嚇着。”瀝塵微笑着退遠了些。
不一會兒,一位老者推開門,眯縫着眼睛看了許久,爾後突然清醒,“陛下?”
“許久不見,右相還記得朕……”她擡眸,未着朝服,那銳利的目光便再無遮擋,便是與魚鷹相較,也絲毫不遜色。
“陛下大恩,微臣怎敢忘!”他咳嗽幾聲,一旁的婢女連忙上前攙扶。
“愛卿可好?身子恢復的如何了?”雲水煙上前,虛扶一把,沉穩而大氣。
“謝陛下,微臣這幾天已能自由活動了。”右相說着,將婢女揮退。
而瀝塵站得遠,他看着兩人的互動,心道:這華西女帝在處理君臣關係上甚是得心應手,且不談動機如何,這順道來拜訪傷臣,還這般親民……
有謀略,還各種意義上的殺氣騰騰,是個惹不起的角色。
“那位公子……快別站着了,進來歇歇腳,二位舟車勞頓,一定累極。”一陣風吹來,老者又咳嗽了幾聲。
木宅並無想象中的破敗,反而歷經歲月洗禮,滄海桑田,帶着別樣的古韻。
“陛下……”
“遠離朝堂,便不用如此相稱,若是右相不嫌棄,我喚你一聲大伯如何?”雲水煙說着,還衝瀝塵挑眉,彷彿在說着“這不就是我大伯麼,你這個愚蠢的人類”一般。
瀝塵別過眼去,只覺得這姑娘有些孩子心性。
“如此,還真是折煞老夫了……”
“大伯,若是治理水患遇到困難,只管和我開口,若是國庫裡邊沒有,我便差人去尋。”
“這……老夫在這兒便先謝過了。”右相扶着胳膊,微微頷首。
“我來時觀察了一番,這河積的淤泥過多,河牀日漸升高,河道狹窄……因而容易決堤。”她接過婢女端來的茶,“多謝——爲今之計,便是先在吳江中下游挖沙疏浚,在其源頭多植樹。”
“此計妙極。”
水土流失本就是一大難題,如此興許能緩解一番。
“瀝塵,我們且離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