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討要了些洗滌符,又尋了處溫泉,在裡邊泡上許久,才抱着奶黃包坐在自己破破的小木屋前邊。
木安安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五歲還是六歲,共情功能仍然存在,但似乎她除了情緒波動大了些之外,也沒有別的異常。
試問,一個五六歲孩童哪來這麼如此成熟的思想?
忽地耳畔傳來一陣簫聲了,低沉哀婉,和夜風混合在一起——她無動於衷,再哀怨也不過是首曲子,與她何干?
“玄清道君,你就不怕青竹道君半夜提着褲腰帶來抽你嗎?”她衝着聲源輕喊。
那簫聲突然停了,從暗處走出來一人,那人丰神俊朗,月華下還有着淺淺的光暈,還是那雙帶着笑意的眸子,“孩子,你坐在這兒做什麼?”
“思考人生。”
孩童的聲音總是清脆的,宛如素手撫琴,大珠小珠落玉盤。
“你能思考些什麼?今天的晚飯,還是明日的早飯?”玄清也學着木安安的樣子坐在臺階上,奶黃包嗅到陌生的氣息,有些害怕,往木安安的懷裡鑽了鑽。
“……”她憋着嘴,這道君確實有點欠扁,難道這些仙風道骨的人只是表面上裝出來的?
其實暗地裡還是有凡夫俗子的樣子的。
“我在想,修真者和九尾狐,哪個厲害。”木安安笑呵呵地,“道君你知道嗎?”
“不知,反正,我媚術一定沒狐族厲害。”玄清並未有何驚異之狀,他捏了捏木安安的後頸,眼神一亮,“要不,你來當我的徒兒吧。”
“哎?道君沒有徒弟的嗎……那個死潔癖都有一大羣,道君是他的師兄,我還以爲起碼有個百八十個呢。”她如此說着,仗着年紀小,趕緊罵兩句。
“呵呵,各人看法不同而已,所以你是答應了?”玄清說着,看向小小的姑娘,一聲長嘆。
“道君願意做我的師父,自然不錯。”木安安說着,突然想起一些事,“道君,你知道玄言道君嗎?”
玄清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皺眉,“你聽何人說的玄言?玄言道君百年前就隕落了。”
“百年前??隕落??”木安安瞪大了眼睛,那她豈不是要來一場跨越兩界的戀愛?
人鬼情未了?
難怪系統崩潰了。
許是她的表情有些扭曲,玄清兩指併攏,探了探她的體溫。
“不燒,莫不是魔怔了?”他喃喃。
“沒有,只是有些遺憾。”木安安不知用什麼理由搪塞了,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怎會突然問起百年前隕落的道君……
“明日我便來此,將你的筋骨打開,好開始修行。”玄清說着,也沒等那孩子回答,直接回了自己的庭院。
現在的道君都喜歡神出鬼沒的嗎?
奶黃包舔了舔她的掌心,似乎是無聲的安慰。
“小東西本事倒不小,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把我師兄拐了去。”他冷嘲熱諷,也不知自己這情緒從何而來。
“這話就不怕玄清道君聽見。”木安安癟癟嘴,暗歎這人抽了什麼風。
“也好,學了仙法,以後掃茅廁就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