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激盪出的強大力量,總是能夠在人們最安逸的時候出現,傾覆大廈。
當~當。
沈山月用筷子敲了敲碗,發出清脆的聲響。
“幹什麼?我媽說,只有要飯的人會用筷子敲碗。”顧靈秀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一臉嚴肅地批評着。
這話是脫口而出的,她愣住了,這是媽媽說過的話。
她母親,很早以前,就拋棄她和父親,一個人嫁到了別的地方。
她討厭母親,但總是不知不覺地按照母親的樣子來活了。
“就是想問你,華X拍賣場在哪裡?”沈山月嘆息一聲,就算個人的力量微小,能消滅一點就是一點吧。
“早就被我家摧毀了,要是硬說留下什麼的話,那麼就是一羣流動的販賣者。”
“販賣者?那麼就是販賣那個……”
“器官和兒童。”顧靈秀嘆息了一聲,“因爲太零散了,根本沒有辦法斬草除根,你還是不要再去了解了,讓冉閒也一樣,不然太危險了。”
那個死亡的樣子……她一點點都不想看見。
“我不是懼怕危險的人,冉閒看着慫,不過也不是會退縮的人。”
男人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入大腦,堅定又固執。
這種可笑的正義感,要來幹什麼?
“其實拍賣場早就有新的了,因爲有市場,所以這種東西會屢禁不止,他早就有了資料。”沈山月轉頭,很專注地盯着姑娘。
第一次生出了要和一個人過一輩子的念頭。
“哎?”
冉閒不靠家庭的力量,自己就找到了蛛絲馬跡?
她震驚之餘,只想罵人。
心中有一大串情緒,不吐不快。
“我要回家。”顧靈秀說着,看了一眼表,“我還要回去幫忙二哥和嫂子的婚禮,忙死了。”
忽然,姑娘的手被拉住了。
“幹什麼?”
“我……我也一起去。”沈山月耳根通紅,他僵硬地看着桌子上留下的一點點痕跡。
那是一滴帶了一點點油的水。
是人生活的氣息。
這棟房子裡,萬事俱備,就差一點點人的氣息。
“冉閒的話我放心,但是……你不會去打人吧?”顧靈秀糾結着,不知該不該答應。
按理說,這個危險的人格出現了,她就應該二十四小時不離身地監護,免得沈山月尋死覓活的,做出任何會讓她積分減半的事情。
但是……
哥哥嫂嫂的婚禮也很重要。
“不會。”沈山月肯定道。
“好。”
許是那時,男人的眼神太過堅定,她不由自主地就答應了。
婚禮前一天,是最繁忙的了。
大哥是有強迫症又有弟控妹控的人啊。
肯定會逼着司儀一遍又一遍地彩排,直到所有事情都完美無缺爲止。
所以,顧靈秀和沈山月到的時候,司儀已經一臉菜色地求饒:“這位大哥,我所有的儀式都背下來了,你就不要再重複了。”
“大哥,彆強求了,要是再練,可能會勞累過度哦。”
少女的嗓音如同空谷黃鶯一般,穿透力很強,卻不刺耳。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司儀像是得救了一般看着款款而來的人。
顧木生喝了一口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