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連接充電寶後,她看了一下行李——只有一個小皮箱。
七年,也沒有什麼可帶走的。
別國的土壤,總和此處不同。
她不適合遠行,曾許願畢生不出長江三角洲,奈何已在大洋彼岸待了那麼許久。
也不知寢室的那些傢伙,還記不記得她。
等電量足夠到開機時,她沒有急着給李言誠回電話,而是打開應用商店,點開qq,看着羣名爲“110小分隊”的羣聊,編輯了四個字,發送。
[我還活着。]
幾乎是秒回。
[老大]:你這傢伙,還知道回我們?我們研究生都畢業了你這混蛋!
[老二]:沒有你我護手霜都找不到了好幾支啊老四!我都嫁人了,連婚禮都找不到你,真是過分!
[老三]:emmm,說完了,我說啥——天嘯,你現在是什麼學歷呀?
她輕笑,[管理學博士。]
[老大]:!!!
[老二]:!!!!
[老三]:!!!!!
“嘁,大驚小怪。”
李言誠將車停下,一路小跑着進了航站樓,剛剛電話突然中斷,再回撥時,對方已經關機。
這個傻子,手機沒電了都不知道充!
這麼大的樓,他要從何找起!
但是,茫茫人海中,就是有那麼一點光明存在,如明燈一般,穩定,長存。
迎面走來一個穿着高跟鞋的清瘦姑娘,她依舊是一個高馬尾,氣質恬淡,卻幹練了不少。
是她啊。
“李先生,你真的太慢了。”姑娘吐槽着,一步一步,緩緩靠近。
是她的腳步聲,別人的腳步他都聽不出,唯獨她的,輕重緩急他都記得。
因爲別人走在地上,而她走在他的心上。
李言誠欣喜地把姑娘抱起來轉了幾個圈,“天嘯……”
有些暈。
她終於被放下來的時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旱地拔蔥+印度飛餅】的歡迎套餐,也太簡陋了點吧?”
“咳咳,你歸來,我都高興得快要窒息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李言誠尷尬地咳嗽幾聲,“你,穿高跟鞋看起來也不高呢。”
呵。
鬼知道凌天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沒有拿小皮箱砸死李言誠。
身高,這種無法改變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謝謝。
她可能是書讀得太多,然後腦子裡的知識太重,於是乎硬生生壓矮了……
路人甲:“這個,是不是李言誠?”
路人乙:“啊?好像是哎,我超級喜歡他的《墨色夢境》的!”
路人丙:“我也是我也是!”
周圍快門聲咔咔咔地,凌天嘯微笑起來,“走吧,大作家,你要被圍觀了。”
“她們更在意的應該是你。”李言誠接過姑娘手上的小皮箱,“這邊沒法停車,我們得走到下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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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她的嘴角抽搐一下,早知道還是到家再打電話了。
“那就像當年一樣,宣示主權吧。”他心情大好,卻笑得含蓄。
當年人前陽光人後陰沉的少年,已經變做了一個懂得隱忍的男人了。
凌天嘯:“幼稚。”
李言誠:“不成熟。”
凌天嘯:“我覺得不行。”
李言誠:“我覺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