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倒是慢點走。”木昭凡連忙跟上，他覺得自己，或許沒有什麼能夠教她的。
扮豬吃老虎，胡攪蠻纏，強詞奪理，這些她都會了。
血腥手段，碾壓式的實力，她又學了。
只是一些賭方面的技巧還欠缺些，或許還有謀略……
再加上靈狐特有的單薄柔弱的勁兒，大概就天下無敵了。
那些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興許只是沒有遇見一個足夠令人心動的姑娘。
“二哥，這不對啊，你的腿比我長這麼多，還走得這麼慢？”木安安在前邊蹦蹦跳跳地，心情很美麗。
原來抽一個惡妖，是這種通暢感受。
難怪好些凡人喜歡懲惡揚善。
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制裁同種族的生靈，確實有種自己就是王的優越感，然而這樣往往會忽略個體本身，究竟是不是有那閣資格了。
咳咳。
“你雖是腿短，但揮得頻率快啊。”木昭凡挑眉。
“二哥，我走路，不揮腳。”
有不是半身不遂無法控制，她也想做個優雅的小仙女呢。
二哥似乎……比剛開始好相處了，但又給她一些距離感，似乎永遠都無法靠近。
約莫是吃了太多的虧，纔會在心房豎起這麼厚的壁障。
“我那有個藏書閣，父王母后讓你來找我，大概就是那個意思。”木昭凡枕着胳膊躺在草坡上，“我在他們眼裡，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痞子罷了。”
“什麼呀……孃親一直都在誇二哥呢。”木安安搖頭，“我不喜歡看書的。”
“每日看不完三冊，就不準吃飯。”木昭凡輕笑，他竟有種施虐的快感。
“我錯了，我看書，我很喜歡看書！”
在強權面前，木安安選擇低頭。
下回，要在二哥的飯菜里加一些佐料纔是。
她盤算着，每天三冊倒也不多，自從抓緊一切時間學習後，她發現自己的記性還不錯，只要理解的便能記住。
然而，事實證明，木安安還是太嫩了些。
二哥木昭凡的藏書閣裡，每一冊都有一本辭海那麼厚——這也算書？這特麼是磚頭吧！
“二……二哥……”
木昭凡輕描淡寫，“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你若看完了，經過詢問便可用膳。”
“等……”
木安安只來得及發一個字的音，二哥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了。
一切都無可挽回地走向了未知。
藏書閣浩如煙海，她這一年……究竟能看多少呢？
傳聞木昭凡是浪子回頭，三個月便看了三千冊書，爾後漸漸就超脫了。
這裡，怕是遠不止三千冊了。
少年，當自強。
還沒有桌子高的小娃娃，站在凳子上，努力地爬上桌子，她翻動書頁，將整個的自己都沉了進去。
書是個海洋，上岸還是溺斃，全在一念之間。
潮起潮落，日月星辰周天而行，各司其職，互不干擾。
日頭東昇西落，雞鳴了三百多個日夜。
某個朝陽初升的天明，五歲的孩子終於合上書本，頭也不擡地將那塊“磚頭”送回了原位。
看完了。
收穫頗多，妖界的東西，和俗世就是不同，三觀也有很大出入。
那麼，她當初到底是有多大自信，纔會什麼都不準備，一張白紙似的就去俗世歷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