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驚慌過後。
剩下的狼族獸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他們人多勢衆。
就是一人一巴掌,都足夠讓少年殞命當場。
至於嬰淺...
一個雌性而已。
即使她手上沾了血,也不會受到雄性獸人多少的重視。
“狼族比我想象當中的,要弱很多。”
少年踩着葛文的身體,慢慢上前一步。
沾在指尖的鮮血已經凝固。
在他蒼白的肌膚上,鍍了一層冷厲的赤芒。
也不理會身邊虎視眈眈的獸人。
少年低下頭,對着嬰淺勾起了脣角。
“但是很蠢,我並不討厭蠢貨。”
一陣夜風隨着落下的尾音掀起。
距離少年最近的獸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只聽一道脆音響起。
他的頸椎骨在少年的掌心下,宛如脆弱的玩具一般。
被輕飄飄...
折成了數段!
少年兩次動手。
都太過隨意。
獸人強壯的身體,以及旺盛的生命力。
在他手下卻仿若一張薄紙。
同樣都是成年獸人,少年甚至更爲瘦弱,爲什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戰鬥力?
已經有三具屍體躺在他的腳邊。
狼族獸人們都感陣陣冷意襲上心頭。
他們此時心裡。
只剩下一個念頭。
如果繼續留在這裡,真的會被殺死...
要逃!
甚至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
他們轉身就跑。
一個個滿面驚恐的模樣,似都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還哪裡有之前面對嬰淺時。
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
“不攔一下?”
嬰淺彎下身,借用死去獸人的衣服,擦掉了掌心的血污。
“如果他們回去狼族,可是會將你殺人的事情,報告給族長的哦。”
她說的輕描淡寫。
但少年卻有些驚訝。
“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會擔心他們告訴狼族族長?”
“你不是想要去狼族嗎?”嬰淺揚起眉,主動上前一步,蹲在了葛文的身邊,“不然爲什麼大半夜,還跑到這附近來?”
獸人的身體果真強壯。
被割開了喉嚨。
血都流了一籮筐。
葛文居然還留着最後一口氣。
看着他雙手死死捂着喉嚨,一副死不瞑目的德行,嬰淺不由嘆了口氣。
“你啊,還不如就死在樹洞裡面了。”
葛文的雙眼在瞬間瞪的更大。
瞪向嬰淺的視線,活像要將她剝皮拆骨一般。
但很可惜。
他現在除了躺在地上,等待着渾身的鮮血慢慢流乾外。
什麼都做不到。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
他歪頭望着嬰淺。
像在打量着什麼新鮮的玩具一般。
“雌性,你很聰明。”
“你也一樣。”
嬰淺禮貌應聲。
然後看了一眼天色,委婉勸退:
“這裡距離狼族不算遠,如果誰聽到動靜趕過來,發現到你的蹤跡可就不妙了。”
少年勾起脣角。
神情頗有些天真。
“雌性,你想讓我離開,是因爲那條蛇快到了嗎?”
嬰淺聽了這話,是真的有些驚訝。
“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他和那個狼族,會替我殺掉這幾個跑掉的獸人,因爲他們的身上,沾了你的血的味道。”
腳掌碾過葛文血肉模糊的手。
少年俯低身。
鼻尖幾乎要碰上嬰淺。
“難道,這不是你早就準備好的計劃嗎?”
嬰淺嘆了口氣。
她雖然不太明白,少年爲什麼會猜到這麼多。
是發現了夏託的蹤跡?
還是在她身上看出了什麼來?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
嬰淺都得承認,少年說的並沒有錯。
即使她想要留着跑走那些狼族獸人的命。
夏託也不會同意。
“男孩子太聰明,可是會討人厭的。”
嬰淺嘀咕了句,招財貓似的揮了揮手,不等少年再開口,直接下逐客令。
“不送了!”
少年聽着不遠處窸窸窣窣的聲響。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那動靜變得更爲急促且焦躁。
少年低嘆一聲,半真半假地說:
“真可惜,還沒和你多說上幾句話呢。”
嬰淺聳拉着眼,全當聽不見。
但下一秒。
少年如同櫻花般的薄脣,悄然在她的眉心,落在一個清淺的印痕。
“雌性,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他的嗓音帶着輕快的笑意。
如春風一般。
柔柔拂過嬰淺的耳畔。
又在下一刻徹底消失無蹤。
當嬰淺擡起頭時,周圍已經沒了少年的影子。
她還有些出神。
甚至連夏託什麼時候趕到身邊,都沒有留意到。
看着躺了滿地的屍體,以及蹲在葛文身邊,一臉呆相的嬰淺。
夏託頓時急了。
“沒事吧?你個笨蛋,居然連地點都能記錯,真是的...”
“我沒事。”
嬰淺搖了搖頭,裝模作樣地在腿上捶了兩下。
“有點腿麻了。”
“腿麻了你剛纔捂着頭做什麼?”
夏託一臉疑惑。
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
視線掃過躺在地上的三具獸人屍體。
當注意到葛文被割開的喉嚨,以及另一個獸人,扭曲變形的頸椎骨時。
夏託頓時皺緊了眉。
封喉碎骨。
可是獅族善用的手段。
難道剛纔他察覺到的危機感,來自於獅族?
“說。”
夏託眯起眼,托起嬰淺的下頜,他居高臨下地問:
“剛纔誰在這裡?他對你做什麼了?”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是跑出來個神神秘秘的少年,打亂了嬰淺的計劃。
現在連夏託都要變精明瞭?
嬰淺連忙搖頭。
“什麼也沒做,就是殺了兩個人,幫了我個小忙。”
“用他幫什麼忙?”
夏託眉頭皺的更近。
堪稱豔麗的面容,浮起一抹清晰的不虞之色。
他之前要跟嬰淺一起離開狼族被拒,只得按照她說的時間,才追了上來。
結果沒想到。
就這麼短暫的空閒裡,竟還冒出了一隻獅子。
夏託越想越氣。
尤其記起剛纔嬰淺捂着額頭的模樣,更是惱怒的很。
指腹用力擦過她的額頭。
但這樣還不夠。
赤紅蛇尾纏住嬰淺。
將她向前一拽。
她立刻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當中。
蛇尾繞着小腿。
鱗片劃過肌膚的觸感,使得嬰淺不由打了個寒顫。
“給本大爺記住。”
舌尖掃過脖頸。
夏託又不解氣似的,在嬰淺白玉珠子似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他低下頭,惡狠狠地道:
“離其他的雄性遠點,還敢招蜂引蝶,老子見一個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