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它會注視着你。”白朮說。
誰？
皺了皺眉，司予安張口，“‘搖籃’？”
“嗯。”
聽見“搖籃”二字，白朮沒有如其他人那般打寒顫，但臉色也是不好看。
“我們通常不會直言這個詞，因爲世家本身也是被它關注的對象。”
“你們？是指你們這些資產階……呃，修二、修三代們？”
白朮：……
“是的。”
將手機架在自拍杆上，他舉着杆子起身，邊走邊繼續說：
“詭異系是特殊的，他們不光是比普通玩家強大，而且如果真去做對比的話，他們也可以說是——它的寵兒。”
“搖籃”的寵兒？
寵兒？你確定？
時刻要面臨失控的風險，還容易自己作死自己，就這樣的……
還是寵兒？？
見司予安露出懷疑的表情，白朮解釋道：“這個‘寵兒’不是指他們的副本會更簡單，或者他們能得到更多的道具，而是——”
“他們會被它頻繁的關注，會被分配到更難的副本……當然，通關副本後所獲得的收益也會成倍增長。”
“這是養鴨呢！”司予安無語了，每次都這麼搞，能順利活下去的玩家還能剩幾個？
“是啊，各個世家還有強大的玩家、修復員，都想解開它的秘密。”
白朮走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停在一扇門前，開始以極繁瑣的方式驗證身份。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的收穫卻還只是那麼一點兒。”
幾分鐘後，他驗明身份，打開了門。
門後是一段螺旋上升的樓梯，樓梯兩邊的牆上，每隔幾步就有一架攝像頭，房頂上則是密密麻麻的孔洞，每個孔洞中都是以一個冰冷的槍口。
“你在什麼地方？”司予安問，防護嚴成這樣，怎麼看着跟監獄似的！
“家裡啊。”白朮踏上臺階，“資料室裡有一些詭異系的資料，我想讓你看看！”
在他往上走的過程中，每架攝頭都是扭過來跟着他的步子。
“接着剛纔的說，誰也沒有得到它的核心線索，所以我們猜……真正的秘密許是隻有特修部的高層才知道！”
高層嗎？
不知爲何，司予安先是想起了鄭帥，然後馬上就被記憶中另一道身影所吸引。
那身影挺拔，氣質冷峻，她記得他是叫——
“比如寧興言。”白朮在這時說道。
對了，就是他！
眯了眯眼睛，司予安又想起了最初被坑進副本前，她回頭望見的那個男人，對方襯衫的銘牌上寫着的就有“寧”字。
而且，鄭帥和他姐姐也提到過這個人，鄭帥似乎還很怕他……
她絲毫沒有懷疑過“鄭胖子”是否也是高層之一，是否知道些什麼。
畢竟就憑他那懦弱辣雞的樣子，想來“搖籃”也是不可能看上他的，他充其量是靠他姐姐的蔭庇罷了。
“寧興言好像只是個總監吧？”司予安問，“一個總監就能知曉搖……你所謂的‘它’的全部秘密？”
“特修部的最高層從來沒有出現過，寧興言——寧總監，就是那裡的最高領導者了，連神廷的老闆都是他。”白朮來到了第二扇需驗明身份的門前。
“所以我們猜測，他應該就是‘它’在這個世界的代理人了。”
代理人？
垂眸掩下眼中的情緒，司予安問：“你確定他是人嗎？”
“應該不是！”白朮哼笑一聲，“從我爺爺成爲修復員的那時開始，他就已經是‘寧總監’了。”
他進入到第二扇門中，裡面的空間很大，一排排地立着無數只巨大的書櫃，從門口綿延不絕，望不到盡頭。
“找什麼？”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但卻沒有任何人出現在鏡頭裡，或者是白朮的視線中。
“詭異系的資料，我能看的全部。”白朮似是早知如此，面色如常地回答道。
幾分鐘後，一摞資料就憑空懸在了他的面前，他拿着它們走出門繼續往上走，去到了另一間專門的閱覽室。
“一起看看吧，我的級別也只能看到這麼多了！”他將鏡頭對準資料。
嘩啦！
嘩啦！
資料很多，即便是以司予安的閱讀速度，等她看完時，也已是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了。
資料上對魔化玩家的形容，跟之前柒柒說的大同小異。
在提到“魔化玩家升A”這個話題時，也是一語帶過，只是說會比普通玩家、修復員更難罷了。
而在“搖籃”衆多的參與者中，尤以兩類人最受它的關注。
一種是詭異系和即將升A的魔化玩家，另一種則是累積使用了三次以上替命牌和護命傀儡的人，後者的被關注度要弱於前者。
這倒是有趣了！
摸了摸下巴，司予安忖道：不知“搖籃”對我的關注處在哪一個級別？它關注我……
總不能是因爲姑奶奶我聰明又善良吧？？
“我之前得到過一張C級極品的魔化配套技能吧。”沉吟了片刻，司予安緩緩說，“他但它的使用者是一位自入詭異的法系。”
略去不能說的，她快速將小明當時的情況狀態講了一遍。
“不可能啊……不應該啊！”白朮疑惑了，“詭異系和魔化玩家是互相排斥的，怎麼可能是你說的一體兩面呢？”
司予安沒說話，只是一下下敲擊着桌面，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難道是因爲自入詭異要不同的緣故？”半晌，白朮提出了自己的猜測，然後嚴肅地說，“大佬，我可以把你的這條線索告訴家裡嗎？”
怕司予安不同意，他頓了頓又說：“這對我家探解‘它’的秘密很重要，你可以提任何我們能做得到的要求！”
“可以啊。”司予安一愣，她沒想到白朮這麼客氣，這讓她不禁對其又增了些好感。
不過在對待線索上態度的反差，實際上是因爲雙方的立場不同罷了。
白朮和他的家裡，甚至是所有同他一般無二的世家，都是想解開“搖籃”的秘密的，所以每每有新線索出現時，都會欣喜若狂。
可司予安不同。
她只是想要揪出“背後人”，還清賠償金，順便再查查那口枯井和自己的身世，至於“搖籃”，說白了只是她現在賺錢的工具罷了。
不過這也就是在她忘記了之前的夢境的緣故，如果她還記得，想必也該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謝謝大佬！”白朮大喜，“大佬你是要靈魂石是吧？B級的有點麻煩……因爲是很可能涉及到詭異系升A的道具，所以幾乎每次交易都會被追蹤！”
“那C級和D級呢？我用它們合成B級總成了吧？”
“不不不大佬。”白朮搖搖頭，“只有會讓讓靈魂變得駁雜且不完整的道具，才能通過合成進階，靈魂石並不在其內。”
“你是指替命牌和護命傀儡？”
“嗯，還有一些其他的，但確實是只有這種‘借命’類的道具可以！”
“成吧。”
和白朮約定好了讓他幫忙留意一下，司予安不禁又想起了上次湊齊靈魂石的方式。
“江龍……應該是指望不上了。”她嘆了口氣。
江龍只是個C級玩家，手裡有B級靈魂石的概率極小，而且就算是他爲之服務的那個人有……
對方恐怕也是個已經在B級停留很久了的人了，司予安沒有把握能搶得過對方。
“對了大佬。”白朮突然又說，“還有件事。”
他神色扭捏，在椅子上動來動去，看的司予安直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