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責任底薪’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薪資全靠做任務。”
“D-級獎金十萬,D級二十萬,D+則是五十萬,簽約成爲正式員工後即刻到賬。”
司予安:!!!
她飛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虔誠地雙手上擡交給何新。
“何姐,免稅嗎?我可以全年無休!”
何新:……
“免!”
爲了讓小姑娘暫且先簽字我也是煞費苦心!
“跟玩家一樣,特修部也有存放道具的個人空間。”何新遞給司予安一個銀色手環,在臨走前又提醒道,“切記,不要向任何人展示你的道具,包括特修部的同事。”
“他們會搶嗎?”
“現在還不會,明面上也不會。”
那什麼時候會?
司予安還想再問,但何新已經幫她按好了下樓的電梯。
“明天見。”何新說。
司予安從她眼裡讀出了拒絕。
讓我明天不要來?
爲什麼?
踏出神廷的大門,仰頭看着藍天白雲,司予安不禁感慨:
想她兩天前連一百塊都沒有,現在卻已經是個坐擁十萬塊的大戶人家了!
也不知道阿橘這兩天過的怎麼樣,留的貓糧夠不夠吃?
嗡!
司予安拿出手機,屏幕上“債主姐姐”四個大字分外矚目,但她卻沒有急着接電話。
她記得自己是4月17號上午9點前進入的特修部。
可現在手機上的時間——
赫然是4月17號,中午12:29分!
嗡!
電話還在響,司予安直接掛斷,回了個“在忙,等等聊”的微信。
所以……她估算着,任務世界的一天,相當於現實世界的一小時嗎?
回到家,給阿橘開了半盒罐頭當加餐,司予安窩進沙發陷入了沉思。
阿橘舔舔嘴,擡頭望向她胸前的方形吊墜,盯得目不轉睛。
紅光一閃,吊墜變成了字典落在司予安手中,封面依稀出現了幾道紋路,但還看不真切。
翻開第一頁,一道簡筆勾勒的倩影微微含笑,對司予安輕柔地點了點頭。
在她腳下是兩枚墨色的小楷——梨娘。
啪!
合上字典,紅光流轉,它又變回了吊墜模樣,普通,低調,毫不引人注意。
“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又爲什麼會找上我?”司予安自語道,“梨娘說她沒有足夠的能量進入現實世界。”
“足夠的能量……那又是什麼?”
理不出頭緒,司予安轉而用意識催動手環,開始整理之前獲得的任務道具。
除了繃帶、止痛藥之類的雜物以外,她總共獲得了四樣道具:
繩套,D級普通,剩餘次數一次,可捆綁禁錮;
火炬,D級極品,無次數限制;不滅的火,建議準備時長120秒;
白幕布,D級極品,無次數限制,範圍內重回起始點,精神力決定使用次數;
D級替命牌,D級極品,一次性道具。
司予安注意到替命牌和其他道具不同,它旁邊有個小小的三角箭頭。
【無限期收購D級替命牌!
每塊三百萬!越多越好!
注:不面交,走手環!
聯繫人:白朮】
盯着那“三百萬”發了會兒呆,司予安猛地關上手環,嘴裡不停念着“清心咒”:
“我不窮我不窮我不窮……啊!”
真是好特喵酸啊!
司予安淚眼汪汪,就這麼個破木牌牌,是有多燒包纔會用那麼多錢收購啊!還越多越好——噝!
一口涼氣直衝天靈蓋。
三百萬……相當於15次D級任務……
啊不能想不能想!
司予安左右甩了甩頭,頂着一腦袋亂髮眼角發紅。
我司予安就算一生吃素,也絕不會讓這隻罪惡的替命牌流入“市場”!
嗡!
一個備註爲“阿瑜”的人發來微信:
“第一天就這麼忙?你是在給吸血鬼打工嗎?”
司予安:……差點忘了。
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一個戴着金邊眼鏡的長髮女人出現在鏡頭前。
“上次你——”
“咦?”女人湊近屏幕看了看司予安周圍,“你已經下班了?這麼早?”
“是啊,碰到了一個好上司。”
司予安想起何新的臉,微微皺眉,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阿瑜啊,我賬上的錢你划走吧,給我留兩百就行。”
反正明天就又有新任務了,司予安想。
“我自己划走?你……”阿瑜不可置信,“你讓我黑進你的賬戶把錢划走?”
哪有你這麼還錢的?!
“能者多勞嘛!”
阿瑜:???
神特喵“能者多勞”!我是黑客又不是罪犯!
見把人氣得花枝亂顫,司予安笑了笑,“一直以來也是麻煩你——”
“你等等!”
阿瑜擡手打斷她,推了推金邊眼鏡,“你第一天上班,哪來的錢還賬?”
“呃……”
“入職單位……爲什麼我查不到你的入職記錄?你去的什麼公司,連電子備案都沒有?”
屏幕那端噼裡啪啦一通亂響,阿瑜黑進了司予安的檔案,又順手查看了她的賬戶。
“十萬塊?你不會是被——”
“我沒有!”司予安矢口否認,“我、我是在一個初創公司,老闆提前發了工資。”
她瞭解阿瑜的本事,所以不想讓她查到神廷那兒去。
“……成吧。”
對峙良久,阿瑜嘆了口氣,“你自己心裡有數兒就好。”
她沒有把錢划走,而是拿出了幾張A4紙舉到鏡頭前,“上次你託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追鯊你的人遭遇海難,大概率是死了。”
“死了?”司予安“嘁”了一聲,“被他們的僱主滅口了?”
“也許吧。”阿瑜翻動紙張,“看這個,他們的啓動資金是從高腳杯銀行匯出的,匯出地點是……”
“是哪裡?”
“東11區。”阿瑜頓了頓,“東11區首府,武葬城。”
司予安一愣,“混亂區?”
阿瑜點點頭,在確定司予安記下了幾張圖後,點燃了紙張。
“查不到你的入職記錄也好。”她注視着跳動的火焰,“我懷疑他們已經猜到了你還活着。”
“那就再演他們一次咯!”
司予安不以爲意,她聽到屏幕那端傳來敲門聲,主動開口結束通話。
“你先忙,有消息再告訴我!”
“好。”阿瑜應道,“你多注意安——”
司予安掛斷了通話。
扣下手機,她不自覺地摸了摸手環,強壓下想賣掉替命牌的衝動。
這個世界對司予安來說陌生又危險。
她是去年夏天才從一口枯井裡爬出來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接二連三的追鯊讓她疲於奔命,直到她的力量莫名開始緩慢增強,直到她遇上了阿瑜……
追鯊者放火燒了阿瑜的小區,倒塌的橫樑砸壞了阿瑜的腿。
司予安沒有身份,阿瑜就幫她僞造身份。
司予安沒有錢,阿瑜就用自己的積蓄替她出小區的“賠償金”,替她買消息、佈置陷阱,反抗追鯊。
兩個月前,她們策劃了一起“假死”,讓“司予安”消失在鯊手的視線中,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那“背後人”識破了。
阿瑜想報仇,司予安想查清真相,解開自己身上的謎團。
但買消息需要錢,啓動陷阱需要錢,鋪設下一步的計劃,向“背後人”推進更是需要錢。
又摸了摸手環,司予安嘆了口氣。
不知道特修部待處理的任務多不多,有沒有領取限制?
如果可以……
別說不休假了,她連班都可以不下!
於是當何新回到家後,收到了這麼一條微信:
“何姐,咱們有接單上限嗎?”
“孩子不想下班了。”
何新:???
之前的暗示都白費了?
一口老血梗在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