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欣蔓也不笨,立即反問:“她不是第一學府的學生,怎麼會有第一學府的衣服?”
衆人跟着點頭,就這一點足夠他們鄙視她了,任何爭辯都是多餘的。
沈煜倫這時候也覺得不對勁了,剛開始時,好像確實是他先找上鍾芳華的啊……
她好像什麼都沒有說,怎麼變成了她糾纏他了呢……
然而,百里長安的話已經悠然響起,帶着幾分危險譏嘲:“倘若她是第一學府的學生呢?”
“怎麼可能!”
“不可能!”
鍾欣桐和鍾欣蔓幾乎異口同聲,死死的瞪大眼睛。
絕對不可能!
百里長安已經沒有看她們,更慌談爭吵,轉過身看向問顏,攤手:“問顏,你武功高強,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問顏站了一步出來,摺扇微開:“爲了師妹的清白,在所不辭。”
“……”被一口一口喚師妹的鐘芳華囧了!
衆女的眼神,一邊染着炙熱的嫉妒,恨恨的瞪着鍾芳華,一邊眼冒星星的看着問顏。
沈徽殊更是氣紅了眼,要不是沈徽鸞拽着,她早就撲上去了。
賤人盡會勾人!
受着衆女生逼迫的視線,鍾芳華毫無壓力,且在心底腹誹,古人也瘋狂啊!
百里長安笑容矜貴而優雅,清越的聲音慢條斯理:“去把公告欄上的通知單全部撕下來。”
公子如玉似問顏,臉僵了,脣角抽了抽:“你確定?”
靠之,讓他問小王爺去做撕公告欄這麼粗俗的事情?
百里長安一副當然是點頭,並且道:“想要你的師妹清白,就趕緊去。”
師妹兩個字咬的重極了。
“……”這傢伙就是故意的。
問顏收起摺扇,走出人羣,白袍翩飛而去。
衆目的眼神癡癡的看着,簡直帥呆了。
鍾欣桐和鍾欣蔓不懂百里長安想幹什麼,踟躕的互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忐忑。
這時她們才驚然的發現,她們對付的是鍾芳華,怎麼不知不覺轉移到了百里長安身上?
想到對抗的對手是百里長安,她們就心底發寒,有一些後怕的顫抖着身子。
沈徽鸞目光從她們恐懼的眼神掃過,忽閃忽閃着睫毛,半響才佯裝無意的出聲:“這是人家姐妹的事情,說清楚一些也是好,免得傷了姐妹感情。”
鍾芳華的眼神掃過沈徽鸞,目光清冷迂迴,帶着一抹看穿的瞭然。
沈徽鸞感受到她的視線,靈秀的大眼,連眼角都沒斜半分,下巴微擡,猶如驕傲的孔雀。
鍾芳華收回視線,神情毫無變化,連氣息都低了幾度。
鍾欣桐和鍾欣蔓聽到沈徽鸞的話,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眼神燃起希翼。
鍾欣桐吞嚥了一口水,猛的跟着點頭如搗蒜:“是的是的,我們和四妹妹在家裡經常發生誤會了,說開了就沒事了,說開了就沒事。”
緊張到語無倫次。
沈徽鸞嘴角一抹笑意,緩緩漾開――
百里長安卻是突然朝她看來,淡漠虛無的視線,卻是如有實質的譏諷,帶着少年鋒利的菱角,狠狠刺來。
沈徽鸞的笑意還未綻開,僵硬在臉上――
朱山本來不覺得沈徽鸞的話有什麼不對,察覺到百里長安的視線,才緩緩朝沈徽鸞瞟了一個眼神過去。
沈徽鸞僵硬的笑容,一瞬驚變,想掩飾裝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跟着乾笑:“你們怎麼都看我?”
百里長安淡淡的收回視線!
朱山並不知道沈徽鸞對自己的心思,直腸子的擰眉道:“沈大小姐真是知書達禮。”
知書達禮的女孩,會讓另一個經歷被人誣陷,受盡世人指責的女孩,用一句誤會顛倒黑白?
朱山這話分明是諷刺了。
沈徽鸞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何時被人這麼擠兌過?
偏偏這個人不是刺頭百里長安,還是一向溫雅待人的朱山。
沈徽殊並沒有察覺到內裡滾動的波濤洶涌,聽到朱山的話,還大聲的附和:“我姐姐當然啦,可不像某人,哼!”
她的眼神恨恨的看向鍾芳華,這女人和她姐比,簡直是一個天上潔白的雲,一個地上骯髒的淤泥。
“……”
鍾芳華權當沒察覺,低頭看鞋尖,跟這種刁難任性的人計較,不是太無聊就是白癡進化中。
沈徽殊沒發現,她不知不覺已經拿鍾芳華和第一學府次次考第一名的沈徽鸞比較了。
而且這還不是因爲成績等等因素,而是因爲待遇。
百里長安這個陰晴不定的主不提,以往能受朱山和問顏以禮相待,並且談笑風生的女生,第一學府只有一個沈徽鸞。
現在這個突然冒出的女孩,就因爲長了一張絕色的臉,就讓問顏和朱山,連百里長安都庇護又加,且爲她出聲討公道
。
並且照着這陣勢,就算不是公道,是狡辯,這三個人也會力挺到底。
沈徽殊越想越急,跺了跺腳,真是瘋了。
她跺腳的動作太頻繁,沈煜倫白了她一眼:“真以爲自己是老虎呢,跺一跺腳就天搖地動嗎?”
女孩子最怕就是被男生說這種話,那怕是親爹都不行,沈徽殊當場就紅了臉,豆大的眼珠砸出。
偏偏沈煜倫的話還沒完,慢悠悠的轉過身,切了一聲:“有誰看你呢!”
意思很明顯,你沒存在感,跺腳都沒有用。
沈徽殊一時連哭都忘了,怔怔的看着沈煜倫,此時他的眼神癡迷而欣賞,讓人不由自主沿着他癡情的視線看去。
那個女孩一身白袍,低着頭的側顏精緻極了,肌膚冷白如霜如華,讓人聯想到黑夜裡的月亮,似乎都要遜色了她一些。
而她的氣息也是沉澱收起,像是思考着什麼,又像眼前的事情她並沒有多少在乎。
裝,裝,全部是裝的!
沈徽殊心底費盡力氣的嘶吼道。
百里長安,朱山和問顏這麼出色的人,都圍着她轉,還有她哥哥也被她迷倒,肯定很得意很得意吧!
沈徽殊費了好大力氣,才攥緊拳頭,沒有衝動。
離開的問顏不過片刻就飛了回來。
他衣決翩飛,負手身後,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