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錦年的王府很安靜,從南書兒進來後,只聽到院子裡的奴僕掃帚的聲音,偶有交談傳來,也是一些楚國皇城八卦事件。
南書兒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服,一切收拾妥當後,才頰意的靠在窗櫺,感受着空氣吹來的徐徐微風。
“王爺!”門口偷懶的婢女,見到來人,急忙俯身行禮。
“中午本王在這兒用餐!”長孫錦年淡淡的一句話,將幾個人譴開。
南書兒聞聲朝來人看了過去,眸光波瀾點點!
華麗長袍,玉樹臨風,溫和無害的氣息,那張俊美容顏,此時帶着一絲笑意。
“葉兄弟,可是還習慣?”他將脫口而出的親愛的王妃吞了回去,含笑坐在她下面的茶几上。
南書兒靠着窗櫺,看着院子裡的果樹紅花,淡淡道:“寒磣了一些!”
長孫錦年吃愣,她還真是不客氣,臉上卻是露出委屈:“你這是在嫌棄本王嗎?”
南書兒忽而扭過頭,盯着他一臉受傷的神情,笑意盈盈:“我會看面相,錦下王爺相信嗎?”
話題風馬牛不相及,長孫錦年眸光一頓,挑了挑眉:“收錢嗎?”
說完,他自己都笑了。
其實,很奇怪,連着他自己都覺得別然的奇特。
面對這個女人,雖說骨子的警惕,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是一個特別心狠手辣的人。
可是,每一次和她相處,卻又是那麼的愉悅身心!
……真是讓人頭疼的感覺。
“一百兩!”南書兒毫不客氣的伸出手。
長孫錦年搖了搖頭:“好歹也是兄弟一場……”
“一千兩吧!”她揚聲淡淡的截斷他的話,那語氣還真的胸有成竹。
長孫錦年並非迷信之人,此刻見她這個模樣,還真的來了興致,咬牙道:“成,記着!”
南書兒無語的收回掌心,沒錢還用這麼肉疼的表情,也不害臊。
長孫錦年仿若沒看見她眼底的嫌棄,興趣濃厚的出聲:“王……咳咳,葉大神,你覺得鄙人這張閉月羞花的臉,位屬什麼命格?”
南書兒居高臨下的和他對視,一雙星眸冷光頃泄,猶如世間耀目的光影聚集,臉上的笑意竟是漸漸消失,神情愈發愈發的淡了淡。
長孫錦年臉上的嬉皮笑臉也消失了,他一直都知道,眼前這個謎一樣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南丞相府中大家閨秀,辰王妃這個身份這麼簡單。
那一身詭異的身手,那一手舉世無雙的箭術,還有足智多謀的心性,絕非一個丞相府可以培養的出。
當然,若說南書兒會算命,長孫錦年當然不相信。
可是,他卻是知道,一些睿智之人會看面相,能淺知未來。
此時,沒由來的,心跳加速,慢慢的,他的耳根爬上一抹紅潮,幾秒後,他淡定的移開視線,伸出纖細的手,挑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慢吞吞的喝着,狹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顫抖
。
南書兒細細看了一會兒,眯了眯眼,纖細白皙的手指捏了捏下巴,在長孫錦年快繃臉時,她才聲悅悠揚的開口:“帝王相,注孤星!”
長孫錦年擡起欲要狠狠瞪向她的眼波,猛然一淬,心跳緩慢的漏了一拍,很快,也就十幾秒的時間,這個差錯甚至難以發現,他揚脣笑了,“注孤星?”
竟是直接跳過帝王相?
南書兒意外,卻又不意外,誠然,在出了宮門,在馬車裡的那些話,是她特意說的而已。
長孫錦年,幼年喪母,不但如此,從今天的事情來看,他還把楚國皇帝的心思抓的死死,那種熟絡程度,南書兒絲毫不懷疑,他已經做了很多年。
這等心思城府,那把龍椅不過是他蓄謀已久的囊中之物罷了。
“是,註定孤獨一生!”話說話,她自己都不贊同的擰眉。
帝君相,如何又會孤獨一生?
可是沒有錯,他的山根太深,的確是……
南書兒的神情一頓,又是釋然的鬆開打結的眉頭,摳喻的語氣:“可能是得不到心愛的女人吧。”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得江山不得美人,那纔是明君的無涯之巔。
長孫錦年同樣盯着她,笑意不變道:“王妃是專業人士?”
意思很明顯,他表示質疑。
原本以爲她會反駁,卻不想,南書兒又是蹙眉,桃色的脣瓣應該揚起,笑語:“當然……業餘!”
“哦!”長孫錦年長長的拖了一聲,意味深長的收回目光,自然的端起杯子,悠哉的喝起了茶。
沒人發現的一瞬,他繃着的背脊鬆了鬆。
“怎麼,準嗎?”南書兒雖然是業餘,可有一些經驗,可比江湖上那些神算準的多,想想她見過的人,可是幾世啊。
長孫錦年放下杯子,將身子坐端正,纔看向南書兒,笑容溫潤如玉的開口:“若是王妃聽了小王接下來的話,再來判定您這批的命格準不準,好不好?”
南書兒挑眉,點頭,洗耳恭聽。
長孫錦年並沒有着急開口,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於是又笑着改口:“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本王帶你去見幾位兄長!”
這話……
果然,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很快飄來一陣濃郁的香氣。
幾個丫鬟進來行了禮後,才擡起頭,恰好觸及到從窗櫺跳下來的翩翩公子,羞的趕緊掩面佈菜。
兩個人用完餐,還不等休息,王府的管家就捧着金色帖子進來,那副模樣還真是惶誠惶恐,比對待聖旨也不少一分的畏懼。
南書兒不動聲色的瞧着,見管家疑惑的看了過來,她只是側頭看向窗外。
長孫錦年毫不避諱的接過帖子,半響才淡淡開口:“誰送的帖子過來!”
“回王爺,是三王府裡的管事,親自送過來,並且再三交代,務必準時參加。”管家見長孫錦年沒有把南書兒當外人,心裡雖然疑惑,卻也毫不遲疑的回答。
“嗯,你去準備一下!”長孫錦年什麼都沒有多說,只是把帖子遞回去,吩咐道!
管家應了是,臨走前憂心忡忡,到底是顧忌南書兒,最後吞着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