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朝堂的官兵也不過出任務幾天,連南書兒的下落還沒有摸到,天朝的戰貼卻是已遞到明萊城中。
這個消息無疑是驚天動地。
明萊皇宮中,慕容皇手裡捏着的正是天朝快馬加鞭遞來的戰書,赫然寫着誓不罷休。
“啪!”戰書掉落在地,衝擊太大,慕容皇腦袋眩暈的搖搖欲墜。
他知道南書兒帶着天朝將領的人頭,去找贏皇了,可是,他也休書一封,將事情原委解釋了,並且再三保證會給贏皇一個交代。
當時他還胸有成竹,因爲他相信,贏明陽絕對不會意氣用事,再憤怒,也不過是像上次威脅一番,更何況惹怒他的是南書兒,兩國如何也有迴旋的餘地。
可怎麼會……
“快宣國師進宮……”皇帝從喉嚨怒吼出聲,身子又是一喘,不等人出來,他已經站了起來:“快擡朕去國師府!”
慕容皇的速度很快,玄冥還是在院子裡,見到他進來毫不意外,並沒有惶恐的行禮,只是擡手,淡淡出聲:“陛下!”
慕容皇擺手,在他對面坐下後,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戰書遞了過去:“國師你看看,發生大事了。”
玄冥接了過去,一目十行,至始至終,他的神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眼眸的流動是行雲流水的安靜。
“國師……”慕容皇急的脣角都冒泡了,了可對面的男人,那裡是你急就能明白的?
玄冥放下摺子信書,沉默的垂着眸光,慕容皇實在忍不住,開口道:“要不,我們再派出信使,前去同天朝贏皇解釋一下?”
玄冥擡眸看向他:“沒有用!南書兒既然故意激怒了他,讓他憤怒成這樣,定然是下了狠手段,你的解釋,已經晚了!”
慕容皇瞪大眼睛,怪不得怪不得,他說怎麼會……原來是她……:“她怎麼敢?怎麼敢?”
憤怒,生氣,甚至想掐死人的衝動,一口血涌上心頭,慕容皇從來沒有這種無力的感覺!
玄冥瞥了他一眼,很淡的眼色,“我說過,柳兒的死,她不會善罷甘休!”
慕容皇扶着桌子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冷冷沉沉的聲音問:“難道這就是國師說的,她的手段,最後王牌?”
讓天下風雲色變的王牌?
玄冥沒有看他,目光落在院子裡的樹丫上,“這只是她的手段,並非最後王牌,因爲她自己就是王牌,只要她願意,一切皆有可能。”
慕容皇想,這天底下,能得玄冥這樣的一聲評價,目前也只有一個南書兒了!
到底,還是泄氣一般,慕容皇錚錚大眼的問:“國師,那我們接下來要如何?”
“不如何,讓她出氣!”玄冥說。
慕容皇吃怔了,當真奈何不了她了?
似乎了透他的心思,玄冥淡淡閉上了眼睛:“我們要知道她是什麼心思,纔有辦法。”
天下之大,浮誅一個人不容易。
而她終會現身,到時,他就可以還天下一個平靜。
贏明陽出兵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來勢洶洶的踏破了明萊三個城門,讓原本安靜的天下,瞬間烽火硝煙,戰火滾滾。
明萊國,以殷慕白爲首的一羣武將,迅速展開了全面對策。
……
時隔一年多,長孫錦年再次見到那個女人字跡,眸光晦澀,一度泣不成聲。
明明是那麼強大的一個女人,她有袖手乾坤,武功高強,計謀高超。
可這一年裡,她經歷了什麼,她不提,他也沒有問,可她的事,已經是天下皆知。
夫君慘被奪,離了心,欲休她出門,當時瞎了眼的她,面對天下衆多話頭,是如何過來的?
贏明月死了,她被衆多口舌逼着認罪,被儈子手推上斷頭臺,可是什麼心情?是滿不在乎的!他閉着眼都能想象,那是那麼驕傲的一個女人啊。
現在天下皆知,她殺了天朝的將領,惹怒了天朝贏皇,面對是漫天漫地的追殺,她一定是習慣了風餐露宿,夜色殺戮。
“求?”長孫錦年觸摸上紙上的字跡,聲音苦澀:“這楚國的江山,是你捧着送到我手中,爲了你,斷送這天下河山有何不可?”更何況只是走個過場。
長孫錦年長長久久的看了一遍一遍信上的內容,一遍一遍的臨摹她的字跡,最後才收進盒子裡。
若說天朝的軍兵攻打,有跡可尋,至少人家提前下了戰書,可楚國的軍兵,卻是連聲都不聲,直接強悍的兵臨城下,讓不少人大跌眼鏡,紛紛嘀咕這楚皇的行事作風,還真是另類。
長孫錦年這還是跟南書兒學的,如今也算是學以致用,想讓她看看,曾經相伴的路,沒有人忘記。
慕容皇早就防範着楚軍會捲土重來,可在這個時候,明萊國又如何能抵擋的住,所幸他們並沒有直接攻城,而是圍了明萊邊界。
在慕容皇一邊穩住民心,一邊心急如焚繼續敲打玄冥,希望他能出個決策解決時,北斗邊界又出現了動亂,這個動亂還並非以前的小騷擾,而是直接控制了北斗城,扼殺封住了城門,將人隔絕在外。
如此強盜的行徑,終於讓慕容皇氣的病倒了。
金飛這個人,他一直都知道是一個刺頭,也在想辦法除掉,奈何他不但佔了了地理的優勢,還在短短時間裡發展到了兵強馬壯的地步,除非傷筋動骨,動搖社稷根本,不然他這個皇帝還真奈何不了金飛這個小國!
現在金飛出動兵力橫插一角,雖然還沒有實質性的傷亡,國土分割,可民衆譁然,隱隱有破國之相,明萊國一片風雨欲來。
明萊的四面楚歌,三方夾擊,前所未有。
慕容皇見到玄冥進來,虛弱咳了起來,慕容天連忙把他扶了起來,聽到他虛聲開口:“國師……這就是你所說的天下風雲變色嗎?”
玄冥坐在輪椅上,沒有回答他的話,神情淡漠的,卻也淡漠的凝重!
慕容皇已經苦笑出了聲:“果然是令天下風雲變色啊。”頓了一下,他又道:“不過這也怪不得朕質疑國師的話,說出去,又有幾人相信,她有這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