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機會的,我們還有機會的!”在比利克里斯托再次上臺之後,哈維都還在喃喃自語。
不過,這時候的哈維更像是在自我催眠了。
事實上,失去最佳男主角的獎項,對灰燼使者劇組的打擊是空前的。無論是哈維還是詹姆都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
當然,這時候他們還懷抱着最後的一根稻草,那就是最佳導演獎。
《灰燼使者》和《靈魂之聲》兩部影片,同樣是同時入圍了最佳導演這個獎項。
不過衆所周知,作爲一個黃皮膚、三十來歲的女性,而且還是第一次提名奧斯卡獎,李思穎得獎的概率幾乎就等於零。
儘管扎克施耐德也同樣是第一次得到奧斯卡提名,但是他畢竟是一位已經五十多歲中老年白人大叔。在得獎的概率上,他可就比李思穎要高得多了。
到了這個時候,哈維和詹姆已經將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扎克身上。
然而,最終得到這一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項的人卻是——何塞文!
這位陪跑奧斯卡陪跑了足足四屆的老傢伙,終於得償所願。而且,能夠從《灰燼使者》和《靈魂之聲》這兩強之中意外爆冷,何塞文自己都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所以在說獲獎感言的時候,他還用這件事開了好幾個讓全場鬨堂大笑的玩笑。
等到何塞文下臺之後,就輪到了奧斯卡獎幾乎是每一屆用來最後壓軸的大獎——年度最佳電影。
而今年的獲獎者幾乎已經是毫無懸念。同時奪得了最佳剪輯和最佳原創劇本兩個獎項的《靈魂之聲》可以說是衆望所歸的拿下了最佳影片的大獎。
至此,《靈魂之聲》在這一屆奧斯卡典禮上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七項提名六項獲獎!除了一個本來就幾乎不可能辦法給李思穎的最佳導演之外,《靈魂之聲》所有得到提名的獎項全中!其中還包括了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影片這兩項重量級的大獎!
而原本號稱與《靈魂之聲》分庭抗禮的《灰燼使者》卻是大敗虧輸,除了一個最佳女配角之外,他們在重要的獎項上幾乎是顆粒無收!
或許對於那些不明就裡的圈外人來說,《灰燼使者》能夠得到九項奧斯卡提名,本身就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足以證明這部影片的優秀了。
可是,對於真正瞭解內情的人來說,《灰燼使者》面對《靈魂之聲》的這場慘敗,簡直就是讓製作這部電影的羣星與雪山公司變成了笑話!
“我們完了,哈維!我們完了!”在回去的車上,詹姆失態的對着哈維瘋狂的吼叫着,整個人的面孔都扭曲了。
“不,我們還沒有完!應該是安德魯完了!他纔是《灰燼使者》的首席製片人!”哈維垂死掙扎一般對着詹姆同樣失態的大喊,“你不要忘記,《灰燼使者》的最終剪輯權,是安德魯搶走的!對!這影響了扎克在評委們心中的形象!如果不是因爲安德魯,扎克絕對不可能輸給何塞文!我們也不一定會輸掉最佳影片!這一切都是安德魯的錯!”
“沒錯,都是安德魯的錯!”詹姆也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對着哈維連連點頭。
……
發生在羣星與雪山公司內部的這場內訌,李思穎與白君文是沒有眼福去親眼目睹了。不過,最終的結果卻是讓人感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最終,在羣星與雪山公司辛苦二十年爬到距離最高層只有一步之遙的安德魯被迫離職。羣星與雪山公司甚至連離職補償金都沒有發給他!而且,在《灰燼使者》上慘遭失敗,還與自己的手下發生內訌的安德魯在好萊塢已經變成了笑柄。他努力在一家小公司找了個職位,掙扎了半年,最終還是黯然離開了好萊塢。
至於哈維和詹姆這兩個人,結局就更加令人感慨。他們被羣星與雪山公司起訴,罪名就是在《灰燼使者》項目製作過程中私自挪用公款,有財務欺詐行爲!
最終,兩人在法院被判罪名成立,分別獲得了八年和五年的刑期。
……
白君文從牀上睜開了眼睛,夢境世界中的一幕幕還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他用力搖搖頭,把腦子放空,準備起牀。
最近這段時間,白君文有時候都有點夢境與現實錯亂的感覺。主要是他將夢境世界中的時間流速比調整成了30:1。白君文每在夢境世界中停留一個月,纔會回到現實世界中一天。
所以,儘管夢境世界中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之久,在現實世界中,時間才過了不過半個月而已。而且,這半個月對白君文來說,實在是無聊的很。有時候白君文甚至會覺得夢境比現實有趣多了,因爲這邊完全就是無聊的旁觀者視角啊……
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拍門聲,然後是西蒙大呼小叫的聲音:“開門,快開門,白,出大事啦!”
白君文打着哈欠穿上拖鞋去開門。門一開,法國帥哥就帶着一陣冷風衝了進來,抓着白君文的肩膀激動的道:“白,你知道嗎,他們要搞世界巡演了!”
……
是的,世界之星交響樂團要搞世界巡迴演出了……
這並不是一趟象徵着榮譽和輝煌的旅程,相反,這是一次滿懷着絕望和悲壯的破釜沉舟式的孤注一擲,在世界之星內部,沒有半點歡愉的氣氛,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得滴水。
白君文隱隱能夠聽到很遠處的會議室裡還有人在滿懷激動的抗議着什麼。
“爲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在你們這兒拿的只是一個月五千美元的薪水,憑什麼讓我陪你們跑那麼遠?我還有妻子和孩子,我還計劃這週末帶他們自駕遊呢!”
“對不起,我不想去!除了在你們樂團擔任小號演奏之外,我還有一份在中學教音樂課的兼職,我是不可能整整兩個月都不在家的,我的經濟損失誰來補?”
“如果您一意孤行的話,我可以現在辭職,反正這裡也待不了多久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漢斯先生,就憑樂團現在的演出水準和號召力,在費城都沒人來看我們的演出,您有什麼底氣去搞世界巡迴演唱會?您就不怕花了鉅額旅費千里迢迢過去之後卻連吃飯的門票錢都賣不出來嗎?”
白君文沒有湊近去觀察,他是懂得分寸的。自己做透明人和旁觀者都沒關係,因爲別人看在施耐德老師的面子上不會把他怎麼樣,而且,漢斯先生還抱着萬一的指望,期待施耐德回心轉意過來救場——但是現在正是團內衝突激烈的時候,他如果再沒有眼色的湊過去,就真的招人煩了。
樂團內部的爭吵持續了整整一天,到晚上七點的時候,海頓一臉疲倦的來拜訪他,進門第一句話就是:“世界巡迴演出的事情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