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再見到過莫扎特,但白君文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與自己交情身後的“小兄弟”。
尤其是在從李思穎的世界中知道了莫扎特在他未來的人生中所綻放出來的光芒,白君文就愈發的覺得惋惜。
演奏鋼琴的時候,白君文曾經不知道多少次的想起過莫扎特的天才,想起過自己未來某一天如果再次與莫扎特相會的情形。
白君文甚至想到過,如果自己有一天再次見到了那個又臭屁,又天才的小屁孩,那麼自己到底要跟他說些什麼。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來讓他未來的人生不再承受那麼多的苦難。
不過,白君文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與莫扎特的再會,會是這樣一個場面——莫扎特坐在一個很小的小房間裡,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給誰寫信。
事實上,在白君文第一眼看到莫扎特的時候,他甚至沒有認出來這就是莫扎特。因爲白君文看到的,是一個年紀已經三十歲,從面孔上就能看出飽經風霜的中年男人。
從對方的相貌和打扮上,白君文只能辨認出對方是一箇中世紀的歐洲人。但具體是歐洲哪國人,白君文都分不太清楚了。反正對白君文來說,歐洲那旮旯的人長得都差不多。
而且,雖然白君文在李思穎的電腦裡看過課本上莫扎特的畫像,但是這種畫像的相似程度,說實話,只要是正常人就知道幾乎等於零。
所以,在白君文與莫扎特的這一次會面中,首先將對方認出來的人,反倒是莫扎特。
“鬼魂先生?!”當莫扎特看到白君文的時候,他幾乎是吃驚到極點的大喊了出來!
鬼魂先生?白君文聽到這個稱呼頓時吃了一驚。他再仔細辨認了一番,才從眉眼之間依稀看出了當年那個小屁孩的模樣。
“沃爾夫岡?莫扎特?”白君文也吃驚的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是的,是我!”莫扎特興奮極了,他立刻放下了手裡的紙和筆,強忍着激動來到白君文身邊,上上下下的將白君文打量了好幾遍,“真的是你?鬼魂先生!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再見到你!我本來都已經認爲,當年的那位鬼魂先生,只是我在孩童時期的一個幻想了!”
“哈哈,如果你這麼想的話那可九錯了。我現在不是真真切切的站在你面前了嗎?”
“是的,是的!不可思議!”莫扎特興奮的直叫,“我太高興了。鬼魂先生,真的是太高興了。這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不,我不是真的在做夢吧?”
“嗯,這肯定不是個夢境。”白君文同樣激動的笑着說道,“當年我見到你的時候,還真是沒有想到,你會成爲一個這樣偉大的音樂家。”
“呵呵……老實說,我能夠有今天的成就,我覺得其中也有鬼魂先生您的功勞。如果不是您當初鼓勵我,並且給我講解了很多聞所未聞的鋼琴知識,我想我也不會擁有那麼多的靈感,創造出這樣多美妙的音樂。”
“不不不,我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工作而已。所有的這些成就,都是你憑藉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取得的。倒是我,藉着當初你教給我的那些東西,總算是努力走出了一條道路。”
“哈哈,鬼魂先生您太客氣了。我當初給您的只不過是一本爛大街的巴赫曲集而已。如果這東西能對您派上用場,那就再好不過了。”莫扎特繼續笑着說道,“對了,還沒有問呢。鬼魂先生,您是怎麼又找到我這裡來的?這裡可不是我在薩爾茨堡的家了。這裡是奧利地的維也納。莫非鬼魂先生您也喜歡上了四處旅遊嗎?”
“呵呵,那倒不是。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如果讓我來猜的話,我覺得應該是和你有關。”白君文再次深深看了莫扎特一眼。
“哦?和我能有什麼關係?”莫扎特帶着自嘲的笑了笑,“我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
莫扎特的這句話一說出來,對白君文立刻有所觸動。讓白君文一下從再次見到莫扎特的興奮和激動中擺脫了出來。白君文立刻回憶起了莫扎特剛纔所說的短短几句話中所透露出來的大量細節。
比如說,這裡不是薩爾茨堡,而是奧地利的維也納!
白君文在李思穎那裡,可是仔仔細細的閱讀過莫扎特的傳記的。白君文記得很清楚,莫扎特最後去世的地方,就是維也納!
而且,按照莫扎特傳記的說法,莫扎特在他人生中的最後那一段日子裡過的並不算非常如意。當然,他在創作上倒是靈感十足,在維也納的十年寫出了大量傳世的傑作。
不過,對莫扎特本人來說,這十年的日子並不好熬。他本身一直深受病痛的折磨,而且他人生中所經歷的兩場戀情,也都只給他帶來了痛苦。
當然,對於白君文來說,最讓他關心的焦點,還是莫扎特的生命!
“今天是幾月幾號?”白君文很快就有些急促的向莫扎特問道。
“哦,今天是12月5日。”莫扎特稍微想了想,對白君文說道。
“什麼?哪一年?”白君文愈發急促的問道。
“1791年啊。”莫扎特忍着笑,對白君文說道。
“什麼?!”白君文頓時目瞪口呆。
1791年12月5日,莫扎特去世的日子!這個日子在白君文的記憶中非常深刻。白君文不知道多少次曾經想過要在這一天之前改變莫扎特的命運。當然,白君文也同樣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夢想成真的那一天。
不過,看着面帶微笑的莫扎特,白君文突然有種十分荒誕的感覺。雖然他已經從李思穎給他看的歷史書中知道了莫扎特的死期,但是這話你讓白君文怎麼跟莫扎特說?難道直接對他說,你今天會死嗎?
這種話,莫扎特怎麼可能會相信?不……是這個世界上有誰會相信這樣的話?
不過,想到這一天很有可能真的就是莫扎特的死期,白君文還是無法釋然。無論如何,白君文都不希望莫扎特真的在這一天死去。
或許歷史不能改寫,但白君文還是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