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之後,凌夕讓人從竈房裡搬出數個大盤子,她和蜘蜘回房剪下了一些厚布料,洗淨晾過之後,又命人從海中打上來一桶海水,倒在數個盆子裡。
而她把布料蒙在水盆上,看着身後的幾人:“你們能不能以內力讓盆裡的海水沸騰起來?”
“這個並不難。”凌霄往前邁了兩步蹲了下去。
趕過來湊熱鬧的慕容霽陽也蹲在兩個水盆前,與凌霄一樣雙手推出,直接對着兩個盆子發起了內力。
其餘人只是站在一邊看着他們,沒過多久,盆裡的水果然沸騰了起來。
沸騰起來後,升起的絲絲霧氣打落在盆子上那塊乾淨的布料上,漸漸把布料沾溼。
覺得布料足夠的溼潤了,凌夕才把蜘蜘招呼過來,與她一起把布料拿起來,把布中的水擰在一旁乾淨的盆子裡。
如此反覆了十來次後,居然真的被他們收集出來一盆清水。
“嘗一口麼?”凌夕拿着碗從水盆裡舀了小半碗,往離她最近的冥夜面前送去。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那小半碗水上。
明知道是從海上打起來的水,這小半碗喝下去一定會鹹得南宮冥夜哭爹喊孃的。
不過大家也知道,哪怕真的很鹹,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寒冰臉上也不會出現任何表情。
南宮冥夜沒有多想,把碗接了過去,先是淺嘗了一口,便又張嘴把剩下的全喝進肚子裡。
喝完之後他把碗遞迴給凌夕,點了點頭:“不錯。”
凌夕又舀上一碗,這次送給一旁的雲飛。
雲飛也接了過來,學着冥夜那般先喝了一小口,覺得沒問題才把剩下的喝了進去。
喝淨之後,他把碗還給凌夕,眼裡都是愉悅的光亮:“真是神乎其技,居然和一般的水沒什麼兩樣。”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都湊了過來,從凌夕手中把碗接了過去,一人一碗嚐了一遍,果真沒有一點鹹味,與普通的水是一樣的!
“這就是你所說的蒸餾水?”楚寒看着凌夕,雖然臉上依然平靜無波,眼底卻有着潛藏不住的激動和興奮。
他沒想到他的小女人居然懂得這麼多,這些辦法,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想到,當然也不懂得是什麼原理。
凌夕只是微微一笑,在他說話之前搶先道:“別以爲我真這麼厲害,我也是借了別人的理論,讓我自己想,我還真想不出來。”
但他們不管,也不介意她這些所謂的理論借自何處,他們只知道,方法是她想出來的。
凌夕不再說什麼,看着依然坐在水盆前的慕容霽陽和凌霄,她蹲了下去笑問:“你們累不累?”
來回十幾趟,他們運功的時間不算短,雖然兩人的表情看起來並沒什麼變化,可是額角已經滲出一點細汗。
“倒不是累,只是長時間這樣下去也不容易。”慕容霽陽看了她一眼,執起衣袖拭去額前的細汗。
“那你們覺得一日內你們能運功多久?”
“六個時辰沒有問題。”凌霄看着她,“但,運完功之後也別指望能做其它事了。”
凌夕明白他的意思,六個時辰不成問題,意思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這上面,做完這事之後,必然是累得直接倒下來一睡不起。
“我不需要你們如此費精力,只需要保證有足夠的水源便好。”大家已經上了船,沒有戰事也沒有其他事務的時候,平日裡空閒的時間還是蠻多的。
除了掌舵的舵手以及守在各個崗位上的兄弟,其他人的任務便是從海里捕捉食物準備一整日的伙食,大部分的兄弟們在船上都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如果我讓兄弟們這樣運功,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她看着慕容霽陽,“影子組織的人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如你們一般,讓盆子裡的水沸騰起來?”
“大部分都可以。”其實並不需要內功有多好,只需要懂得竅門便可,差別只在於運功時間的長短而已。
“大家平時練功的時候也可以做這事。”楚寒忽然道,他走到凌夕的身旁,把她扶了起來,“你不要一直蹲着,身子會容易疲憊。”
她點了點頭,擡頭看他:“你是說讓兄弟們一邊練功一邊做這事嗎?”
楚寒點了點頭:“除了兄弟們,你自己也是一樣。”
哪怕現在沒事可做,武功也不能閒下來,等他們找到新大陸之後,說不定還會面臨很多未知的困難,大家的武功斷然不能荒廢下去。
“我明白了。”她笑得愉悅,又垂眼看着慕容霽陽,“那你讓影子組織的人分批練功,每日裡用這樣的方式弄點乾淨的水源出來,如此,我們便可以多存點水,以備不時之需。”
“好。”慕容霽陽站了起來,看着她在陽光下晶亮的臉,恨不得伸手去掐一把。
不過,她這麼多夫君都在這裡,他要是敢做這個舉動,保準自己下一刻一定會死無全屍。
他還不至於這麼自負,以爲憑他一人之力可以敵得過她這幾個如狼似虎的男人們。
凌霄也站了起來,看着她:“那我也在凌家軍的兄弟裡挑一批好手出來,每日裡給你運功取水。”
“好。”凌夕衝他點了點頭,又回頭看着冷清和宗政初陽:“那你們……”
“自然也跟他們一樣。”
“我楚氏的兄弟裡也有不少好手,這事情做起來並不難。”楚寒道。
他們沒想到水源的問題竟這麼容易便能解決,只是一點小方法,竟可以把眼前的困難全都解決掉。
指南針還有這個取水的方式,真的很神奇,而這麼神奇的方法,居然出自他們女人的腦袋。
這個腦袋裡究竟還裝着多少新奇的東西?
“別這樣看着我。”迎上大家炙熱的目光,凌夕忍不住往南宮冥夜身後躲了躲,“我說了,這都不是我想的,你們要崇拜就崇拜想出這些方法的人好了,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難道不是你告訴我們如此做的嗎?”冷清看着她,脣角含笑,“既然是你說出來的,便是你想的方法。”
讓他去崇拜別人他纔不樂意,欣賞一下他的娘子倒是還可以。
凌夕輕吐了一口氣,不想與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爭論下去。
她拉着南宮冥夜的大掌,與他一起往欄杆旁走去:
“昨夜你說了過到今天會多幾分把握,究竟我是不是真的懷上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