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蜘氣得瞪了江山一眼,罵道:“你爲什麼要反抗?你欠我的,該讓我刺一劍!”
江山挑了挑眉,還沒反應過來她這樣說的意思,便聽到她又不悅地低叫着:
“你在雪山上打了我一掌,這一筆賬我還沒有跟你算,你現在跟夕兒姐姐走在一起了,就沒想過要把欠我的人情還給我嗎?”
聽她這麼一說,江山腦海裡頓時顯現起當時她那副垂死的模樣,心裡軟了軟,他放了她的劍,淺笑道:“那你刺我一劍吧,我確實欠了你。
蜘蜘本來只是賭氣跟他開個玩笑,因爲心裡不甘也因爲有幾分氣悶,現在聽到他這麼大方地說讓她刺一劍,倒是讓她心裡爲難起來了。
她手腕一收,手中的長劍在身下劃出一道凌厲的光芒,砍得一旁的長廊石欄上出現了一道裂口。
可她也只能劈劈這些死物了,哪能真的給他刺上一劍?若是真的傷了他,夕兒姐姐會氣死她的。
“反正,你還欠我一個人情,記住。”說完這句,她跺了跺腳,噘着嘴邁步往寢房而去。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風與江山點頭示意過後,便跟隨在她身後一同離開了。
主子說過讓他看着蜘蜘,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守在她身旁,幾乎沒有離開過半步。
哪怕到了夜裡也是親眼看着她回了寢房纔回自己的房間,兩人的房間只是一牆之隔,有什麼事要找他也是方便得很。
倒是江山看着蜘蜘遠去的那道身影,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什麼。
他確實欠了她,不過他想,他或許很快會再欠她一個人情。
看着向自己奔來的凌夕,眼裡又止不住泛出一絲憐惜和寵溺的光芒。
看她走向自己,他忍不住伸出手,把落在她額前的青絲拂去。
“昨夜過得可還好?他們……”他頓了頓,視線越過她,看到緩緩從長廊慢步而來的南宮冥夜,薄脣微揚,笑得無奈:“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凌夕搖了搖頭,臉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爲剛纔一路奔跑過來,還是因爲心底對昨夜發生的事情感到羞澀。
“他們沒有,他們對我都很好,師父。”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要跟師父說,她很想問問師父,問他是不是真的不介意她有六位夫君。
昨夜南宮冥夜和她說的話她一直記在心裡,將來的日子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和平寧靜地度過,讓師父將來和她在一起是不是會委屈他?
她很想知道師父的想法,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問他。
倒是江山輕輕揉了揉她的發,便看着靠近的南宮冥夜,溫柔道:“楚寒和宗政初陽呢?”
“出門辦事。”看到他和凌夕如此親暱的舉動,南宮冥夜也只是眸光閃了閃,並未多說什麼。
凌夕落水被救醒來之後與江山重遇,這段日子裡會和他產生感情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他從很早的時候便已經看出璃兒對江山的那份眷戀。
雪山一戰之後,凌夕雖然什麼都沒有說過,可他知道她心裡一直忘不了江山。
那日他們收到江山送來的信函,知道他有意要退出朝政歸隱山林,她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心裡也曾糾結難過。
他也曾問她要不要再去見他一面,只因爲知道她心中對江山的不捨。
如今兩人重遇,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是不是上蒼早已看出他們之間的感情,所以纔會尋此機會讓他們重新再來一次?
他沒有那麼大方想着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可如果凌夕一定要她的師父,他也不會阻止。
不管怎麼樣,他只想讓她過得快樂,只想讓她一輩子幸福。
兩人眼神只是短短交流了片刻,江山便已從他眼底那一抹溫和中讀出了許多。
心裡暖了暖,他淺笑道:“等楚寒和宗政初陽還有冷清回來後,麻煩跟他們說一聲,我有事想要找他們,請他們到我書房一聚。”
他用“請”字,是因爲知道對那幾個男人,你不能對他們太不客氣,若是不客氣,一旦傲起來他們真的會對你不理不睬。
因爲他們知道哪怕他們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去找他們。
楚氏的船隊數目龐大因而聞名於整個揚川大陸,也因此,外人一直覺得楚氏最厲害的便是他們海上的生意。
可是真正知道的人都清楚,楚氏除了海上的運營,陸上的生意也做得不少。
糧莊,鹽莊,布莊以及銀莊遍佈了整個揚川大陸,他們的分部在星辰國甚至星月城也不在少數。
楚寒這次到來,若是真想要做什麼事,把各地的人召集在一起也不是什麼難事。
更何況他們楚氏招人的時候都要經過嚴格的訓練,招回來的絕非泛泛之輩,光是各分部裡主事的掌櫃在選拔人才時便都要求不僅要有頭腦,也必須要有很好的身手。
因爲生意做得太大,在行業裡得罪的人不少,若是沒有能力,有人上門滋事挑釁的時候他們連店面都將保護不來。
挑選時嚴格,待遇卻比同行業的都要好,所以,來應徵的人不在少數,能選出來的便是更有能力的人才。
足見楚氏可以發展在今時今日的規模,並不是全靠運氣的。
至於冷清的修羅門,他們分佈在星辰國的人數也絕不少,只要他這個門主一聲令下,想把潛伏在各地的門人召集起來並不難。
至於宗政初陽就更不用說了,整個揚川大陸哪個角落沒有他的人?
江山知道他們都在調集人手尋找蠱王的下落,只是人海茫茫,若是蠱王有意藏起來,他們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所以,必須要有新的計劃……他或許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就等楚寒,宗政初陽以及冷清回來,大家再從長計議。
看到南宮冥夜向他點頭,他才又揉了揉凌夕的青絲,垂眼看她,笑道:“師父要出門一趟,你好好練功,師父回來之後再好好檢查你的進度。”
凌夕溫順地點了點頭,還想抱抱他,卻又不敢。
她現在已經十個成年人了,不管做什麼都得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任,她抱師父,她的夫君們會不會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