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與月璃城相距不算遠,三日後,琉璃他們便已經到達。
他們沒有直接去找許世江山,而是先去了抱雲軒安頓了下來。
抱雲軒裡上次接待過琉璃的那個小廝恭恭敬敬地把他們迎進了門,慕容雲飛出門前已經把他提拔成這裡的管事,他也曾吩咐過,不管什麼時候這位姑娘到來,她都是他們的主子,所以在琉璃進門後,他便一直把琉璃當主子一樣伺候着。
琉璃直接到了慕容雲飛曾經住過的房間,正如他信中所說,新研製出來的那一批解藥就在他的房中,被藏在牀邊矮櫃的暗格裡。
這個位置不算隱蔽,有心尋找的人必定能找到。
抱雲軒只是一個普通的畫館,就算有小偷進來光顧也只會偷值錢的東西,對於這些藥物不會有人去在意。
看着精緻的瓶瓶罐罐,想着他那一雙常年與毒物打交道的手,被強壓在心底的那一陣痛不自覺又升了起來。
她深吸了兩口氣,極力把痛楚壓下。
不能想,不能去回憶,每次只要想到他,心裡便很痛,痛得她無法呼吸。
不知何時才能回鬼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他的墳前與他訴說情衷,也不知道這一刻他是否在想她,他在那裡會不會孤單,會不會寂寞?
解藥還在這裡放着,看樣子慕容霽陽還沒有回來,不過,他總會回來的。
簡單用過晚膳,管事讓人給她打來了浴湯,琉璃匆匆沐浴完,拿起佩劍便出了門,在後院閒逛了一會,不知不覺便逛到了那一片竹林。
竹林深處那一間小木屋早已成了一片灰燼,那是雲飛對她的承諾,在他離開之前將它一把火燒了。
看着那一堆仍然未被清理的灰燼,心裡難免又泛過一陣酸楚,這一片竹林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所以就算木屋被燒掉也沒有下人來打理。
想到他清幽溫潤的臉,熟悉的痛楚又回到心間。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抽出腰間佩劍,“唰”的一聲把劍拉長,在竹林間舞了起來。
冷清這一套無影劍法她已經練到熟能生巧的地步,再練下去便漸漸能演變出新的招式,正如冷清所說,越是往下練,招式便越奇特,也越變幻無窮。
配合着他教的內功心法,一套劍法舞下來後,丹田處不自覺凝聚起一股暖暖的氣息,內力似乎有增長了不少。
一套劍法再配上絕頂內功修行的心法,讓她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潛質的普通人也能在短時間內迅速的提升自己,想來,還是名師教導有方。
接着落在的竹葉,她陷入沉思。
剛纔有一招總覺得練得不順手,她明明記得冷清教她的時候是劍指一致,用腕力劃出弧形的劍氣,可她修習時使力的卻是指尖,也不知道是使力的方式不對還是招式記得有誤,手腕分明施不出半點力氣,只能用五指的力量帶出劍氣,如此,招數出來的威力便大打了折扣。
她看着自己的手,實在想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是你迴腕時方向錯了。”身後,忽然傳來一把低沉悅耳的聲音。
她回眸望去,凌霄那一抹高大的身形依竹而立,墨綠衣衫與竹子融在一起,拼湊出一幅絕美的畫卷。
她舉步走了過去,眼底閃過疑惑:“是哪個方向出了錯?”
凌霄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她的身後握住她的腕,帶領着她輕輕一躍,長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只是一招,周圍的枯枝敗葉便被劍氣帶起,紛紛揚揚,瀰漫了一天一地。
就是這種感覺,她曾經看着冷清舞出來的劍氣帶動着周圍的一切,雖然和凌霄舞出來時氣息有點不同,但劍氣卻是一樣的。
“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偷學武術?”她回眸迎上他的目光,淺淺笑道。
不過,若不是他在一邊看着,自己這一招真的冥想不到究竟錯在哪裡,如今被他簡單提點後,心裡便是一派清明。
她往前走了兩步,思索了半刻,忽然輕輕一躍,學着他剛纔所教的方式舞了起來。短暫的一招,威力有限,但那一股劍氣總算練就了出來。
“你比我想象中的悟性還要高。”他曾經聽宗政初陽說過她的悟性極佳,若不是身子骨太弱便絕對是一個練武的奇才,果然,當真如此。
琉璃回劍入鞘,拿起衣袖輕輕擦了擦額際冒出的細汗,才衝他一笑,淡言道:“那也要良師教導有方,我才能練出這一身劍氣。”
“怎麼,不怨我偷學你的武術了嗎?”他走到她的身後,輕輕把她納入懷中。
琉璃身子明顯僵了僵,爲了打破被他這舉動所帶來的尷尬,她淺笑着,故作輕鬆道:“冷清的無影劍法若不是他親自教授的,別人又哪能學會半分?你就是看我舞一百遍也學不會它的精髓。”
“你對他就這麼有信心?”這一次聽她提起其他男人,那顆心已經學會了安靜,他不自覺把她摟得更緊,讓她嬌小的身軀緊緊貼在自己身上。
那一份柔軟讓他心頭一陣顫動,就連呼吸也開始紊亂了起來,他低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吻,沉聲道:“璃兒,分開這麼久有想我嗎?”
聽着他低沉磁性的聲音,琉璃心頭也微微凌亂着,有沒有想他,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曾經是想過,只是沒有不分晝夜的去想念而已。
她所遭遇的事情太多,那顆心裝下的人一直就沒有少過,想自然是想的,可是,並不僅僅只想他一個。
“你真的很沒良心,知道嗎?”他把她用力拉向自己,讓她感覺到他漸漸升起的慾念,出口的話像個怨婦一樣,可是他的氣息如此強悍,那股致命的男兒氣概讓她忍不住心裡一陣沉醉。
如此一個男人又如何能與怨婦扯在一起?可琉璃卻發現她身邊的男子總是會不自覺跟她說這些抱怨的話,想來確實是因爲自己的男人太多,傷了一個又一個。
從前還想着如何去拒絕,可如今卻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也不想把這一份溫情推開,捨不得也放不下。
不知何時,她已經被凌霄壓在那一片竹林上,他炙熱的身軀緊緊貼着她,她甚至能明顯感覺到抵在自己小腹處那一份堅硬和火熱。
她擡頭迎上他的視線,薄脣微啓:“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