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容他想太多,琉璃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裳,忽然撕下他一片衣角,跪在他身旁蒙上他雙眼。
她知道自己點穴的功力太淺薄,他這一刻只因爲過度的震撼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等他又瘋狂起來的時候,隨時都有可能衝破被點的穴道。
所以,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去猶豫。
許世江山動了動脣,依然不死心地問道:“你回來究竟爲了什麼?”
琉璃沒有說話,蒙上他的雙眼後,她的視線落在他身下,那處早已撐天聳立。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伸手去脫他的腰帶。
江山只覺得渾身的神經瞬間又繃緊了起來。
她居然那樣對他,可既然對他無情就不要再回來了,如此對他,心裡究竟有沒有半點喜歡他?
猜測令人難受得想要抓狂,他寧願她狠狠給他兩劍,讓他的意識清醒過來。
身下忽然涼颼颼的,儘管有布條蒙在眼前他還是閉上雙眼,粗重地吐着氣。
那一股從頭到尾未曾停息的寒風依然遊走着,揚起了他的衣袂,也揚起了他的青絲。
林中這一幕看起來凌亂不堪,可卻蕩着奇異的溫馨氣息。
許多行爲不是非要有個理由去詮釋,正如許多選擇到了最後你不一定能說得清當初爲何這麼做。
林中飄蕩着極度曖昧的氣息,在那一陣寒風的纏繞下,冰冷中帶着一絲令人羞澀的暖意。
隨着她小手的溫柔愛撫,他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激烈,喘.息一陣比一陣沉重,最終他閉上眼,在一聲悶哼中,徹底釋放……
……
琉璃走到河邊,挽起袖子,把一雙小手浸入到冰冷的河水裡,洗淨手上數層曖昧的氣息。
從回來後到現在凌晨時分,累得她一雙手幾乎提不起來。
這男人……
好不容易把一雙手洗乾淨,她站了起來本想要回頭看看,卻又一下子陷入一片凌亂中,猶豫不決。
身後的男子屈膝坐在樹下,袖長的軀體靠在樹幹上,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琉璃也不知道這時候該用什麼態度去與他相處,兩人現在這樣究竟算什麼?是朋友還是敵人?
若是朋友,他們一個是月璃國的公主一個是星辰國的皇子,以星辰對月璃的那份野心來說,他們絕對是敵非友。
可若說是敵人,剛纔他們又在一起做着令人臉紅心跳的事……
雖說最終她沒有用自己的身體爲他解去藥性,可是那些只能爲自己的夫君所做的事,她卻爲他做了,如此,又算是哪門子的敵人?
想不透,也不想再去想,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往月璃城的方向走去。
已經在這裡耽誤了兩個多時辰,碧瑤的人或許一下子沒找到他們,但隨時也還是會追上來,此地,不宜久留。
可她才走了兩步,原本安靜坐在樹下的男子一躍而起,身形一晃擋在了她的面前。
他垂眼看她,恨不得伸手把她納入懷中:“你打算就這樣離開嗎?”
琉璃一怔,忙退了兩步,右手摸到自己腰間,“刷”的一聲,佩劍在她手裡化作成一把長劍,劍尖直指他的心門:“別過來,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
“璃兒……”
“我是許世琉璃,不是你的璃兒。”對她來說他是異國的皇子,從此和她再沒半點關係:“你一直潛伏在我月璃,就是爲了要侵佔我整個月璃的天下嗎?”
見他不說話,她冷哼道:“虧父皇一直這麼寵幸你,難道你在他身邊呆了這麼多年,就從未對他有過半分真情實意?”
江山還是不說話,對璃王他始終有着一份愧歉。
可他是碧瑤的生子,是星辰國的三皇子,他的路從他一出生就已經被註定。
母妃偷樑換柱從小把他送到宮外去,換來一個假皇子。
又在他三歲那年讓楚寒代替了假皇子留在了她的身邊,他卻被送到月璃尋找機會留在璃王的身邊。
那一切都是母妃一手安排的,沒有人問過他願不願意,也從未有人在乎。
他不知道自己在母妃的眼裡究竟算什麼,是她的兒子還是隻是一枚棋子。
月璃的二皇子受盡了璃王的寵信,在皇族裡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可有誰知道二十多年來他從未過過一天真正輕鬆快樂的日子?
璃王對他越好,他便過得越辛苦,不管身邊有誰對他付出情感,他都只能一律拒絕。
這麼多年以來他的府第從未有女眷,除了他還未遇上令自己心動的女子,也是因爲他不想被感情而牽絆了他的腳步。
若有一天他造反,他家中的妻兒必定會受到牽連,他或許可以全身而退,可他身邊的人卻絕對會難逃一劫。
他們是月璃國的人,這一仗若是星辰國贏了,星辰國的皇族也容不下他們,若他輸了,他們將會受他的連累被滿門抄斬。
所以他從未想過爲自己添家眷,直到遇到溺水之後的琉璃。
對她的感情連自己都意想不到,可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他也無法再爲自己去辯解些什麼。
他確實是潛伏在他們月璃國長達二十多年的細作,和她生來便是水火不容。
可是,在她剛纔爲自己做了那事之後,他怎麼可能還能放開她?
“跟我回去,跟我回星辰國,我會照顧你。”他向她靠近半步。
琉璃卻握緊了手中的佩劍,劍尖幾乎抵在他胸前:“別再過來。”
“可是我們剛纔……”那蝕骨銷.魂的一刻,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剛纔只是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迎上他蓄滿深情的眼眸,她面無表情地道:“你把我從你母妃的手裡救出來,我欠你一個人情,可現在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別再糾纏我。”
“爲什麼一定要對我這麼絕情?”他又往前半步,直接用自己的胸膛抵上她的劍尖:
“你若真恨我,怨我對月璃所做的一切,那就拿起你的劍從這裡扎進去,讓我的心死了,我便再也不會糾纏你了。動手吧,從這裡用力扎進去。”
他又往前半步,直接往她的長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