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若是沒有牽掛,哪怕在事業上做得再成功,到頭來沒有在意的人與你一起分享,高處不勝寒,站得再高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不管是楚寒還是宗政初陽也都可以輕易下定決心,把事業的重心遷移到千湖島。
哪怕過程會很艱辛,也會有所損失,但等一切安定下來之後,他們相信他們的人生一定會比從前過得更多彩更豐富,至少,不會有那麼多的分離和無奈。
沒有什麼比一家人聚在一起過日子更讓人安心。
更何況他們的事業也都是自己一手打下來的江山,從前能做到,現在不過是損失一部分生意,至少有龐大的基礎,丟失的部分很快就可以又要回來。
甚至,要的更多。
至於南宮冥夜和慕容雲飛便更不用說,不過,雲飛總是要和大哥聯繫一下,他和璃兒去千湖島,慕容霽陽必然也會帶着一衆死士跟隨。
至於他們所說的僱傭兵團,或許他大哥也會感興趣。
溫和的目光落在南宮冥夜淡漠的臉上,他忽然淺淺笑了笑,道:“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業要忙,咱們總不能跟着他們白吃白住吧。”
南宮冥夜眸光閃爍,他所想的,與慕容雲飛想的一般。
雖說他是楚氏的少爺,可楚氏是楚寒一個人打出來的江山,他並不想佔這個便宜。
“我知道鬼醫有不少配方,可以練就上等的藥物。”慕容雲飛忽然道。
“我只知道埋頭研製,至於如何把這些配方發展成一門生意,還得要一個懂藥理也懂運籌的人去執行。”
兩人互視一眼,眸光都漸漸亮了起來。
要找一個好的合夥人委實不容易,不過他們相信,他們已經找到了。
就連南宮冥夜和慕容雲飛這兩個平素最不接地氣,彷彿不吃人間煙火般的人物也找到將來要做的事,冷清忍不住又瞅了凌霄一眼。
不等他開口,凌霄便已道:“那個僱傭兵團,改日,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可行性。”
冷清不再說什麼,只是眉目亮了亮,對將來已經開始有了一個基本的概念。
似乎大家都打算好了將來要做什麼,爲了守護他們共同的娘子,今日看似隨意的決定,或許將會改變他們的一生。
可不管改變什麼,對他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不過,這些都只是他們的決定而已,似乎他們都忘記了一個人。
宗政初陽清了清嗓子,忽然道:“我們是不是該等她醒來,問過她的意見之後再做決定?”
琉璃畢竟是月璃國的七公主,雖說她的靈魂是屬於另一個人的,可她的身份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着,誰也改變不了。
“既然月璃的皇族已經不再是過去的皇族,她如今回去也不會有任何意義。”楚寒站了起來,往帳內走去:“從今以後,她只是凌夕,與月璃國再沒有半點關係。”
他掀開紗帳,看着熟睡在牀上的人兒,那抹修長的身影沒入紗帳後,便舉步往大牀靠去。
既然楚寒這麼說了,他們其他人根本不會有任何意見。
事實上他們的娘子是個溫和而容易妥協的人,他們的決定基本上她從不會反對,只除了他們目前都還接受不了東籬江山。
這丫頭或許會在這點上糾結很久。
“在我們去千湖島之前,還得要先去接一個人。”宗政初陽看着帳內站在牀邊的身影。
楚寒只是微微怔了怔,便輕聲回話:“等找到蠱王,爲她解去身上的劇毒,再去千日城不遲。”
他知道宗政初陽指的是什麼,璃兒的媽媽還有凌雲將軍都在千日城,他們要去千湖島必然要把他們也接過去,不過,他們現在有修羅門的人在守護,安全暫時不會有任何問題。
一切,還得要等璃兒身上的蠱毒被解去後,再做詳細的決定。
這點算不上什麼問題,要解決它並不困難,可是,東籬江山卻依然是他們暫時解決不了卻又必須去面對的問題。
依璃兒對江山的依戀,若是讓他們分開,以後她還可以快樂安心地活下去麼?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璃兒一個人才能回答他們,也或許,連她自己也回答不了。
或許,一切都該等找到蠱王再說吧。
事有緩急,最重要的還是先治好眼前這個小女人。
他在牀邊坐下,伸手拂去落在她額角的青絲。
這麼脆弱的女人,曾經在他的視線裡徹底消失,上天垂憐,既然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擁她入懷,這次,他就一定不能再讓她從自己的生命中離開。
蠱王,他們必須找到,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
三皇子的寢房裡,夜深,人靜。
手裡的文書依然在一頁一頁翻過去,可心思卻完全不在字裡行間,每翻一頁,頁面上總會浮現出那張小巧剔透的臉,以及那一抹甜美而純真的笑意。
不是不眷戀,不是不想去看看他們都在做什麼,或者她現在怎樣了。
可是,她六個夫君都已經到了,這一刻她還需要他嗎?
一整夜心緒渙散,根本集中不起精神,直到童戰敲響房門,進房向他彙報道:“探子回報,大皇子今日一整日都留在大皇子殿裡,未曾出門半步。”
江山指尖一頓,視線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陷入了沉思。
東籬拓日居然可以沉得住氣,不去找他背後那個人!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他猜錯了方向,東籬拓日背後根本沒有隱藏任何實力嗎?
“繼續派人監視大皇子殿,若是看到大皇子出來,一定要遠遠尾隨,不能讓他發現。”
“屬下明白,不過,主子,我們的人發現賓步淇雲的行蹤,她如今就住在大皇子殿裡。”
江山的目光落回到文書上,聽了他的話,表情未曾改變半分。
賓步淇雲在大皇子殿裡,這事晚上夕兒已經給他說了。
倒是童戰狐疑道:“主子,這次是你安排賓步淇雲住進大皇子殿的嗎?”
主子有任何事一般都會先對他交待,因爲他忙,做不到時時刻刻與他們的探子交流。
基本上所有探子捎回的消息都會先經童戰的手,主子有任何命令也是從他口中發號出去的,可是賓步淇雲的事主子事先完全沒有跟他透露過半句。
他不知道,賓步淇雲接近東籬拓日,是不是主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