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蜘拿起衣袖爲琉璃拭去脣邊的血跡,又迅速撕開她胸前的衣襟,甚至拉開她的肚兜,一隻小手按在她的心門上,一道暖暖的氣息迅速在她掌中傳入到琉璃的體內。
她如此並不是要爲她運功療傷,只是想要查看她體內如今是什麼狀況,以她的功力,想要爲琉璃運功療傷,能耐還嫌不足。
以氣息試探她的血脈,蜘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琉璃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已經無需問了,恐怕只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琉璃緩緩收回落在她心門上的小手,伸手爲她把肚兜的帶子繫上,又爲她整理好衣裳,才輕吐了一口氣,聲音低落;“我……我看不透。”
琉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淺笑道:“沒事,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個結果她並不意外,蜘蜘雖然有天賦,卻也是無師自通的那一類,對於巫蠱之術並沒有過深入的研究。
看不透也不能怪她,更何況她也已經盡力了,爲了她和楚寒,她剛纔已經費了不少真氣。
她輕輕揉了揉她的長髮,笑得溫婉:“先回去歇息吧,好好睡一覺,或者明天起來後會發現一切都好起來了。”
蜘蜘瞪着她,撅嘴道:“怎麼會好起來?難道你體內的蠱毒會無緣無故消失嗎?”
琉璃依然搖頭淺笑,輕輕推了她一把,道:“快回去吧,我還要照顧寒。”
“你還照顧他?”
蜘蜘雖然剛來不久,不知道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但今日她在宴會上已經和那些兄弟混熟起來,也知道當初楚寒醒來的時候是怎樣對她的。
對楚寒,她有一份怨念。
可是他是璃兒姐姐的夫君,是她深愛的男人,就算她對他有怨念也不能見死不見。
只是,如今是救了他,卻害慘了璃兒姐姐。
等他醒來後,她一定會狠狠罵他,罵醒他那顆糊塗的腦袋!
彷彿看穿她想法似的,琉璃再次推了她一把,淺笑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參與太多,快回去吧。”
蜘蜘跳到地上,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哼:“你也不過比我大一歲而已,我是小孩子,你難道不也是嗎?”
琉璃一怔,有點啞口無言。
她確實只比她大一歲而已,可那是真正的琉璃只比她大了一歲,她在現代的時候卻已經是二十好幾的人了。
不想與她糾結太多,她下了牀,找來一旁的毛巾把地上的血擦乾淨,才遞給蜘蜘,“帶出去,把它扔掉或者藏起來不要讓人發現。”
蜘蜘看着這一條被染紅的毛巾,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滴落下來。
她身子已經這樣了,還怕被人發現,怕讓他們擔心,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傻?
“我一定會盡快學好蠱術,一定可以想到辦法救你的!”她吸了吸鼻子,認真道。
琉璃依然只是笑,催促着:“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別磨蹭了,快走吧。”
她一路推着她往艙外走去,把她送出艙門,又道:“幫我把暗影喊來,讓他到門外等我。”
“知道了。”蜘蜘猶豫了半刻,最終還是努了努脣,瞪了她一眼才舉步走遠。
把門關上後,琉璃回到牀邊,扶着楚寒讓他躺下,爲他蓋好被子,雙手又不自覺落在他的臉上,輕柔地摩挲了起來。
今夜這一場戲,她知道自己是把他騙倒了,對她,他總是輕易去信任,哪怕在他還沒有完全記得以前的情意時,他對她依然用情至深。
只要是她說的,他都是用千千萬萬的理由去相信她。
只是可惜,他不能夠接受她的一切,她和他也只能緣盡於此。
她不能再安然接受他對自己的好,等他醒來,哪怕他願意跟她說一聲“我會接受你的所有一切,會接受你的其他夫君,和他們一起生活,把他們當初自己的家人”,哪怕如此,也不過是他憐她,惜她,所以才甘願委屈自己。
可既然是委屈,她又怎麼捨得讓他在委屈中度過一生。
從前她有想過讓若晴守在他身邊,若晴對他的感情是真的,她一定會照顧好他,一輩子不離不棄。
可是她沒想到若晴爲了和他在一起,差點把他們的娘都害了。
那一劍真的很兇險,萬一若晴估計錯誤,自己來不及相救,楚紅姬是不是已經死在那條戰船上了?
只是想想,都讓人心裡發寒。
若晴甚至還威脅自己說,如果不聽她的,她便會傷害楚紅姬,傷害冥夜,甚至傷害楚寒。
她連楚寒都能狠得下心去動手對付,這樣的女人留在他的身邊,誰知道她以後還會不會做出什麼傷害楚寒的事?
她不知道楚寒以後能不能愛上若晴,萬一他無法愛上她,若晴始終還是會對他出手的。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就如同在身邊放了一顆炸彈,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炸響。
一旦炸響,不僅傷了自己,還傷了這裡所有的人。
若晴,她是真的留她不得。
視線落在昏睡中的人臉上,看着他性感的五官,那濃密的劍眉,長而翹立的睫毛,美得如女子一般,甚至比一般的女子都要漂亮。
可是,他整個人和冷清不一樣,冷清是真的比女人還美,他卻不能用美來形容,只能說是俊,是酷。
高高挺起的鼻樑性感而陽光,玫瑰色的薄脣總是在不經意間泛出誘惑的光澤。
他的發向來會一絲不苟綰在腦後,偶爾會不小心垂落幾縷青絲,寒風拂來,拂起垂落下來的髮絲,總會給他添上一份孤寂的美感。
他總是那麼孤獨。
等她離開之後,不知道他的孤獨還要維持多久,才能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陽光。
可是,她相信他總會找到的,只要她不在他的身邊,總有一天他能夠找到一個只適合他的女子。
但,在她離開之前,她必須把他身邊所有的障礙除去!
從牀邊站起,她往艙門外走去。
門外,暗影早已守在那裡,默不作聲地等候她。
看到暗影,她薄脣輕啓,溫言道:“今夜守在這裡,別讓任何人傷了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