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戰抿了抿脣,笑得無奈:“二十就二十,到時候你可別耍賴。
雖然懲罰的數量比他少了太多,可他本就沒想過要爲難她,哪怕她說做兩個他也沒所謂。
只要給她找到她願意做的事情,到高塔上去玩一玩,甚至在上面看看風景,消磨些時光,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說不定選妃宴已經結束了。
只要結束了,他便安全了。
今夜左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在選妃宴結束之前,他一點都輕鬆不下來。
“那,開始吧。”凌夕原地高跳了幾下,又鬆了鬆四肢,做着每一個運動員在開始比賽之前都會做的熱身運動。
童戰看着她稀奇古怪的舉動,並沒說什麼,倒是發現她所穿的衣服薄涼得很,等會上了高塔不知道會不會被凍着。
塔上的風比這裡要大許多,如今雖說是中春接近晚春的時分,到了夜晚依然是挺涼的。
“你在這裡等我,我回房給你拿一套衣裳。”
“拿衣裳做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冷,甚至還覺得渾身熱熱的。
“我怕你等會上塔之後會覺得冷。”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溫言道。
凌夕依然在地上做着舒展運動,側頭瞟了他一眼,點頭道:“那你自己也拿一件,對了,給我拿鵝黃色的那件小外袍,我喜歡那件。”
“好。”爲了避免夜長夢多,說完這聲好之後,他便大步往她的臥房奔去。
房間離前院有那麼點距離,直到再也看不見童戰那抹身影,她才收回目光又在原地運動了起來。
還沒開始做第二個動作便聽到有人匆匆忙忙趕來的聲音:“凌姑娘,凌姑娘,三皇子請你到前殿走一趟。”
凌夕微微一怔,側頭望去,只見一個宮女匆匆忙忙向她奔來,跑得氣喘吁吁,似乎這一路上都是小跑而來的。
可是,師父找她去前殿做什麼?他不是吩咐過讓她留在院落裡不許亂跑嗎?
看到她狐疑的目光,宮女奔到她跟前,喘了兩口氣才急道:“三皇子中毒了,不知道中了什麼毒,他想見見您,凌姑娘,您隨奴婢去看看吧。”
中毒了!
光聽到這三個字她便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小腿一邁,匆匆往清風殿殿門奔去:“前殿在哪裡?快帶我去。”
宮女大步跟了上去,跑到她跟前,急道:“凌姑娘請隨奴婢來,奴婢帶您去。”
兩人就這樣匆匆忙忙離開了清風殿,往前殿趕去,等到童戰拿了衣裳返回的時候,前院裡哪裡還有凌夕的身影?
他在院子裡呼喚了半天,才終於在殿外暗衛的口中知道凌姑娘被一名宮女帶往了前殿。
一問之下,居然已經走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
他心裡一急,大步往前殿追了過去。
半炷香,足夠她們趕到前殿了,這下,他死定了!
……
因爲心裡太焦急,凌夕一路上都是施展着輕功往前殿趕去,只是沒想到身旁的小宮女還能一直跟得上她的腳步,跟在她身邊。
就連一個普通的宮女也有一身好武藝,這個皇宮還真的了不得。
她其實是有點懷疑的,只是因爲擔心師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出了事,所有的疑惑便都被壓在心底。
如果沒事,她去了大不了壞了選妃宴的氣氛,回頭讓師父責罵一頓。
可是,萬一師父真的中了毒,而她又不去看他,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
後面的事情她連想都不敢想,要是師父真的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麼辦。
越是靠近前殿,看到燈火沖天的一席亮堂,她的心便越緊張。
就在快到會場的時候,身旁的宮女忽然低叫了一聲,身子一軟,匍匐跌趴在地上。
凌夕腳步一頓,回眸看她,只見她在地上掙扎着想要起來,一臉痛苦的神色:“凌姑娘快去看三皇子吧,奴婢扭到腳,跑不動了,凌姑娘別管奴婢了,救三皇子爲重。”
凌夕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便不再猶豫,邁開步子往熱鬧的那方掠去。
直到她纖細的身影靠近了會場,宮女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脣角一勾,一個閃身沒入身後那片叢林中。
夜幕下,再也尋不到她半點蹤跡。
再往前掠走了幾步,便已經能清楚看到會場的一切。
舉目望去,只見師父坐在顯眼的位置上,手裡還捏了個杯子,正在默不作聲喝酒。
看他的樣子,哪裡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凌夕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好,想要住步返回清風殿,可身形纔剛停下,還沒來得及舉步離開,下方便已經響起了侍衛低沉警覺的聲音:“什麼人?”
她嚇了一跳,慌忙邁步要離開。
可那名侍衛一聲大喊後,已經有數名侍衛堵在她身前,擋了她後退的路。
其中一名侍衛手持長劍,“刷”的一聲向她一劍刺出。
“有刺客!”
有人大喝了一聲,下方頓時吵了起來,大批侍衛瞬間涌上。
凌夕心裡一亂,腳下輕點,邁着看似緩慢速度卻奇快的步伐往身後退去,這一退,與會場靠得更近了。
侍衛們沒想到她輕功這麼好,其中兩人一躍而起,持劍向她追去。
“有刺客,護駕!”
下方又傳來侍衛們的低吼。
眼看越來越多的侍衛向她用來,凌夕嚇得心裡亂亂的,什麼都想不起來,視線裡師父那道身影越來越清晰,她深吸了一口氣,慌忙向他躍去。
“保護三皇子!”已經有侍衛看出了她的目的和意圖,身後一人手持長劍,“刷”的一聲刺出,轉眼已經追到她身後。
凌夕雖然輕功進步神速,侍衛中也沒幾個能追得上她,可是因爲心裡太過於慌張,也缺少這種臨陣對敵的經驗,聽到身後劍氣劃破氣流的聲音時,想躲避已經來不及。
剛回頭便看到那名侍衛的長劍已到跟前,她嚇得心臟一頓收縮,忍不住驚呼道:“師父救命!”
與這一聲呼救同時響起的是一陣清脆的撞擊聲,她只覺得腰間一緊,人已經落入一具溫暖堅實的懷抱中。
幾個輕點,他們穩穩落下,落在剛纔師父所在的席位上。